短暫的震驚過后，秦巖壓下了心中不適，側目看了眼一旁的李云靖。

沒想到啊沒想到！自己十八般武藝全都用了一遍，這九靈圣姑都沒有吐出什么有用的線索。

眼下這不知名的丹藥一服，再由嚴驍羽出手直接鎮壓，竟然問出了如此重要的信息，看來自己以后還是要多多學習。

“那第二個人是誰？”

地牢中的幾人里，只有李云靖知道歸元寧丹的作用。眼看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他知道必須要加快詢問的速度了。否則如果這九靈圣母還沒說出第二個人就突然嗝屁了，他估計要難受半個月。

九靈圣母聽見李云靖的話，堆滿假笑的臉上突然多了幾分真心實意。

“這第二個人就是影商沈柏萬。”

“你說的是來自封都的那個神秘組織影商？”

李云靖頗有些好奇，他之前游歷時，特意去過封都，但是卻沒能見到那久負盛名的封都影商。

沒想到回到了長安，竟然又聽到了封都影商的消息。

九靈圣姑見李云靖的話語和眼神中明顯帶著好奇，心中暗自得意。

沈柏萬！你把姑奶奶我騙得好慘。既然如此就別怪我也不講道義了。

“是的，就是那個號稱只要出得起價錢，什么都能買到的封都影商。”

李云靖興致剛被提上來，就被嚴驍羽一句話澆了滿頭冷水。

“這個沈柏萬身份神秘，雖然自稱影商，但行事卻并非影商做派。說是商人，倒更像是一個坑蒙拐騙的騙子。”

“你說這些，該不會是想著能把我們當槍使吧？”

九靈圣姑連連否認。

“大人，那沈柏萬確實是封都來的影商。我真的不敢騙您啊！”

“封都的那群影商消息最為靈通，若是這沈柏萬是假貨，影商怎么可能容他活這么久呢？”

“而且，這沈柏萬和我交易的時候，曾經拿出過一塊太歲皮。如果不是封都人，他怎么可能拿的出太歲皮呢？”

封都不屬大唐，乃是極北之地的一座孤城。若是真的追溯起來，封都城的歷史恐怕比長安還要長上不少。

魏晉南北朝時期，天子昏聵，世道沉淪。異族強盛，人族甚至連保全自己都十分困難。

長此以往天下間一切怨念邪淫橫生，萬萬罪孽中滋生出滅世怪物，太歲。

太歲一出，不只是人族的生存遭到了巨大的威脅，就連妖族也同樣坐不住了。

畢竟雖然大家都稱太歲為妖神，但是太歲人家自己可從來不承認是什么妖神。

它以一切生靈為食，可不單單只吃人族，肉身強大的妖族更有嚼勁，所以更受太歲的偏愛。

當時人族凋敝，天下幾乎五分之四都被妖族占據，番邦之地的人族更是直接就淪為異族附庸。

空前強盛的妖族在降世太歲的面前，傾盡全族之力，損失了數十位玄境妖帝，數以億萬計的小妖，才成功將太歲封印到極北之地的寒淵中。

并且在寒淵上建造一座宏偉孤城，用來永世鎮壓寒淵下的太歲。

所以封都是一座極其奇特的城市，它的城墻上堆滿了厚重的冰晶，還有時不時會刺破冰晶，從磚石上長出的恐怖觸須。

封都人每年有將近十個月都是在處理都城內被太歲影響的事物。只有每年的臘月和正月兩個月份，寒淵里的太歲才會變得安靜許多。

外人也只有那個時候才能進入封都。

每年的臘月便是封都最熱鬧的時候，有人族修士組成的商隊，也有各種強大的妖族行商。

人族和妖族暫時放下仇恨，在封都迎來極其短暫的和平。

雙方如此克制的原因，一方面是在封都爭斗，若是驚動了寒淵下的太歲，眾妙生境以下絕無活路。但最重要的還是會被封都人集體排斥，無論出多高的價格，都不會有人再把太歲皮賣給破壞規矩的人。

當時沈柏萬拿出來的一小塊太歲皮，就能讓重傷的九靈圣姑頃刻恢復，臉上被血玉蟬炸傷的傷勢也能立刻恢復如初。

但那塊太歲皮，僅僅只是成色最普通的一種。

能夠將太歲皮當做籌碼交易的，天下估計也只有封都的那群影商了。

李云靖游歷至封都時，還只是一個蘊法境的小修士。雖然在年輕一代中還算是佼佼者，但是在封都城誰都不會在乎他的身份和年齡。

拿不出好東西，自然換不到太歲皮。

大唐立國不足二十年，先是遇到了尸魔旱魃，三道損失慘重。后來又傾盡全力筑起了籠罩整個大唐國境的法陣。

所以除了各個勢力自行前去封都交換的太歲皮外，大唐朝廷倒是從未和豐都進行過交易。以至于李云靖也從來沒有見過太歲皮。

一聽沈柏萬手里有太歲皮，李云靖高興地直接驚呼出聲。

“小師叔，我們就找這個沈柏萬吧。先問他知不知道修密教會的消息。如果他騙我們的話，那咱們就讓他知道這長安到底是誰的地盤？！”

嚴驍羽側目看向激動的李云靖，好奇地追問道。

“你說實話，到底為什么那么想找到沈柏萬？”

“你沒聽到嗎？那可是太歲皮啊！沈柏萬手里有太歲皮！如果我有太歲皮做研究的話，我肯定能推究出更多玄妙的天理。”

“快說，要怎么找到這個沈柏萬？”

“影商向來只和他想交易的對象做生意。”

九靈圣姑又有些打顫，覺得自己好像又說了些廢話。

果然剛說完就被李云靖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

“還用你說？這我能不知道嗎？”

“我知道沈柏萬想要什么！”

“他第一次找我交易時，就是想要我的血玉蟬。第二次在落蟬洞的時候，他的目標便是洞中的那只黑蚱蟬。”

“沈柏萬一直在尋找蟬引，只要大人們手中有比黑蚱蟬更好的蟬引，那沈柏萬肯定會主動找大人們交易的。”

九靈圣姑說完，便看到李云靖如釋重負地長嘆一聲。

秦巖問道：“怎么？難道你手里有更好的蟬引？”

李云靖搖搖頭。

“不是，是這歸元寧丹終于要生效了。”

說完李云靖對著九靈圣姑微微一笑，露出兩顆潔白的牙齒。

“下輩子記得做個好人。”

九靈圣姑先是懷疑，然后是疑惑。最后看到三人轉身就走的時候，她終于在極端的恐懼中，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