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姚廣孝
- 太子朱標:吾弟當為堯舜
- 江山引筆
- 2250字
- 2024-08-22 09:43:06
朱棣雖然沒有能夠偷聽別人心理活動的能力,但是憑借著經驗,以及那姚天僖眼神從最初的震驚到曖昧的轉變。
他知道,賭對了。
“不知本王這句話,道衍大師可還認同?”朱棣輕笑著開口。
“對對對,殿下說的真對!”姚天僖興奮的點頭。
朱棣看著姚天僖這般模樣,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決定加一把猛料:
“本王若想今后統掌江山,那么就必須拿到兵權。而此次就藩就是掌握兵權的好時機,因為陛下想收歸魏國公徐達的兵權,鞏固自身統治。”
“而這就是我拿到兵權的好機會,對不對?”
姚天僖點頭如搗蒜,當下更為激動起來:“燕王行事真是令人欽佩,很多眼光真的和我不謀而合,我就感覺......”
那可不,都是你的點子,我只是提前說了出來。朱棣內心偷笑兩聲,他自然是沒有這么大的才能。
無他,穿越耳。
“不過殿下,貧僧還是得提醒您,若是太過耀眼,恐怕會遭受到無妄之災。”姚天僖強行按下心中的喜悅,對著朱棣慎重的說道。
朱棣自然也是明白姚天僖的意思:“今日行事著實是有些高調,可我別無他法,只能在就藩前將這些蛀蟲先帶走。”
姚廣孝搖了搖頭,并非是不贊成朱棣的舉動,而是他看的遠比朱棣要長遠:
“殿下可曾想過真若是大開殺戒,或許在一時之間對于朝廷清廉之風略有改善。”
“可貪官終究是殺不完的,陛下會背上劊子手的名聲,短時間可能不會有事,可若是幾十年后,幾百年后呢?
會不會傳言說陛下大肆屠戮功臣,只可共患難不可共享福?”
朱棣聞言,也是點了點頭,早在最開始他便是想到了,當時還下定決心減少父皇手上所沾染的鮮血。
為的就是讓后世之人給他留一份口德。
可如今著實是無奈之舉。
先前胡惟庸的案子還沒有審完,不過這也只是浙東集團與淮西集團所摩擦碰撞下,皇權不得不做出的應對。
現在的郭桓案已經不是簡單的小團體,而是上升到了文官集團,更準確的說是文官集團中的貪污集團。
現在他們都敢用大義的名義逼迫皇權,這么看來,后世沒有兵權的皇帝舉步維艱,甚至一度到了不上朝才可茍活的局面也就不難理解了。
朱棣嘆了口氣,心中默默想著。
不能否認的是,文官集團中一定會不停誕生出名臣,但更應認可的是,文官集團中一定會誕生權臣。
自己前世是平頭老百姓,自然是喜歡看霍光,諸葛亮,張居正的故事。
臣子的巔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甚至是臣權不亞于君權。
可現今自己所處是皇權利益集團,自然是不愿有人能威脅到自己的權利,老爹也是這般。
所以大開殺戒,是難免的。
“殿下,你可知曉科舉一事?”見朱棣默不作聲,姚天僖也是松了口氣。
若是燕王真的全知全能,所有想法謀略與自己不謀而合的話,恐怕自己的價值也難以展現,一生所學終究是難以施展。
“科舉?”朱棣略微沉思,腦海從隋唐開始的科舉到嘉佑二年的超級科舉到現在。
他猛然間驚醒。
朝廷已經很久沒有進行科舉了!
朱棣眼神微瞇,看著姚天僖:“大師有何見解。”
姚天僖為朱棣續上了一杯茶,開口道:“殿下知道,自洪武三年起,朝廷就已經是停了科舉,原因嘛自然是因為天下初定,各地學子學業水平簡直是不忍直視。”
見朱棣思索著點頭,姚天僖笑著繼續開口:
“難堪重用,因此陛下就將科舉給停了,大力修建國子監以及地方學府,現在想來,應當是小有成效。”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要對文官們斬盡殺絕,留下一批治理朝政。”朱棣聽出了姚天僖話中的意思,詢問道。
“若是殺掉,當然可以以儆效尤,可若是是如此,殿下可知一名朝堂新人,需花費多少年歲才能在宦海中有上一番事業?朝廷臣子若是青黃不接,只怕是會影響國家根基。”
姚天僖仔細分析其中利害關系說道。
“至少我遇到殿下,花了四十五年。”
朱棣聞言也是點了點頭,細細想來,確實是自己思慮不周,當時只想著在自己就藩之前將貪官一網打盡。
現在猛然間想起,先前那批人員里,國家財政部副部長,國防部副部長這兩個職位相對較低的正三品官員都被押入獄中。
更別提還有兩個尚書。
若真是大開殺戒,只怕是大明官員的半壁江山都得被殺干凈。
當即拍板起身道:“多謝大師指點迷津,小王這就回去稟報父皇。”
朱棣這般急切自然也不只是為了保住一些文臣,該殺的自然是都得殺,但卻要限制被牽連進來的武將。
他可不想自己真到了后面,無將可用,只能自己一次次的御駕親征,然后病逝途中……
此刻的姚天僖看著朱棣,每多看一眼,心中的欽佩就更勝一分,眼神也更加火熱起來。
聽勸的主子,不多見啊,先前自己還擔心著若是遇上個剛愎自用的主,自己恐怕是會出師未捷身先死。
“貧僧一生所學,終于能夠施展了。”姚天僖抑制不住的再度開口。
他突然是想到了什么,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對著朱棣行了一禮,而后帶著喜悅快速走向席應真
“師父,我等到了我要找的人。”
“師父,我可能……要走了。”姚天僖的聲音帶著一分難以啟齒的扭捏。
“師父,我不能給您頤養天年了,我會求燕王給您送幾個下人過來。”他的語氣逐漸變得堅定。
“師父……你睡著了?”一絲不好的預感開始彌漫,姚天僖的手緩緩伸向席應真的鼻尖。
“師父!”
姚天僖癱坐在地,先前還興奮的眼神此刻早已是布滿淚珠。
“弟子早該想到的,師父您用命成全了弟子。”
眼前的老人依舊是昏睡的模樣,可姚天僖卻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體溫正在不斷流逝。
“弟子,弟子有朝一日若是施展了才學,一定一定會……”
不等姚天僖把話說完,朱棣卻是打斷了他:“他日我成帝王,必當以公卿之禮厚葬席真人。”
姚天僖沉默片刻,對著自家師父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我給你留下了一點錢財,厚葬真人吧。”朱棣輕聲嘆息,而后將一張大額銀票放置于桌面。
而后起身,撐起抓起油紙傘朝著門外走去。
推開門,光亮再度是充盈了整座屋子。
“你跟著我進燕王府,姚天僖這個僧人名字還是留在這座寺廟吧。”
“從此以后,你就叫……姚廣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