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表打上去，扯證卻需要費一番功夫。

田林覺得不是自己猴急，他就覺得部門的辦事效率有些慢。

這不是耽誤人做夫妻嗎？

不過這并不妨礙田林和周小倩去超市買喜糖，兩個人沒打算大辦特辦所謂的婚禮。

一來病院這個地方，隔三差五就有人在靈境中死去。

別人家里在哭喪，這邊吹嗩吶慶賀，這不是招人恨嗎？

按周小倩的說法，第二天到護士長家吃頓飯就算喜宴了。

他兩個中午去了一趟超市，婚事雖然不辦，但喜糖畢竟還是要買的。

田林拎了幾袋子喜糖先去了老張家，接過喜糖的王莉倒是誠摯祝福了田林一句，老張卻板著死人臉一句好話也欠奉。

田林笑了笑，不以為意的跟王莉打了招呼就走。

過不多時，老張家就響起老張的聲音說：“那個周小倩瞎了眼，病院里誰不知道姓田的又摳又膽小？”

王莉就說他：“我看你是惦記上周護士了，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卻被小田得了，心里嫉妒罷了。”

“我嫉妒他？當初他來病院，是誰帶他一齊玩兒的？當初在706，是誰告訴他活命的辦法的？

我進靈境的時候，他還在屋子里貓著不敢出門呢！我嫉妒他？”

又同老張叫道：“枉我拿他當兄弟，他有功法也不給我。眼看我馬上就要進靈境了，他這是盼著我死啊！”

王莉哭著說：“要不然，咱們去求他？”

“求他？我會去求他？”

老張吼完，過半晌后道：“要不然，你去求她？你是他嫂子，看在我的面子上，她應該會給你面子。”

——

田林耳聰目明，樓上的聲音也聽了個大概齊。

他也沒多想，跑了一趟姓姜的家，接著又跑了一趟秀秀家。

秀秀在屋里，一段時間不見，她看起來又似乎變了個樣子。

田林的目光在滿地的煙頭掃了一眼，又望向了床上的大褲衩兒。

“老張的？”

他以為是老張的褲衩兒，沒想到秀秀搖了搖頭。

她也不解釋是誰的，只是接過田林的喜糖道：“我倒沒想到，你結婚了還能通知我。”

田林說：“我也很無奈啊，進了病院，認識的都是些個什么人呢？你說，我這結婚了，發現能通知的朋友都沒有幾個。”

秀秀聽了哈哈大笑，把煙頭隨手丟在了垃圾桶里。

田林看她這副樣子，心情多少有些復雜。

想了想，還是道：“老張同你現在是什么關系？”

秀秀道：“他和王莉大吵了一架，倒是好些天沒來我這里了；不過沒有他，我一樣能傍上別的人。”

她炫耀似的拿起了床上的褲衩兒，又從床單下拿出了三個不同樣式兒不同顏色的大褲衩兒同田林說：“瞧瞧，老娘也不是沒人要。”

“得，你開心就好！”

秀秀又掏出一支煙，瀟灑的打著火機。煙氣熏在她的眼睛上，她抹了抹眼睛，同田林笑著道：“行了，你結婚那天我就不去了。現在我名聲不太好，別給你惹麻煩——走吧，我就不送了。”

田林點了點頭，也沒再多呆。

出了員工宿舍，田林回病院時那些醫生護士都看向了他。

有醫生抱著善意的同田林道：“田先生往后就是咱們住院部的女婿了，有時間大家親近親近。”

“好說，大家以后有時間來找我喝茶！”

比起田林孤家寡人一個，周小倩的朋友多了不少。田林看見她時，發現她還在給護士和醫生發喜糖。

“一會兒還要給病院的靈徒發喜糖，你得陪我走一趟。”

她見到田林時，只說了這么一句。

田林問她道：“有幾個靈徒？”

“病院的靈徒我都認識，進靈境的不算，在住院部的十七個全都要照顧到。”

她怕田林嫌麻煩，又補了一句：“這些靈徒打好關系對你有好處，往后組隊說不定都能用得上。”

這有什么好說的？

“你先忙，一會兒來房間找我，我現在也要拜訪我的靈徒朋友。”

田林的靈徒朋友就只有一個，他敲響邱素素的門，但并沒有看到邱素素的人影。

等周小倩回來時才告訴他道：“邱小姐進靈境了，等她從靈境出來再單獨給她一包就好。”

接下來是兩個人一齊拜訪病院里的靈徒，很明顯，拜訪這些靈徒時，周小倩的笑容比對待那些護士和醫生時真誠了不少。

但反過來，那些護士和醫生對待周小倩的態度則冷淡了許多。

“這幫人真是，面對他們，我感覺自己又回到了敲門送外賣的時候。”

周小倩安慰他道：“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弱肉強食。等你哪天有實力了，露笑臉的就是他們了。”

田林不好說氣話，他是真不想上門跟這幫人求祝福了。

他現在也求不到別人，況且跟這幫人組隊，田林怎么能把后背放心交給這些人呢？

忙乎了一個下午，兩人終于拜訪了所有人回了房間。

不等田林坐下，周小倩道：“你洗個澡，我帶你去買身衣服，咱們晚上去護士長家吃飯。”

田林覺得自己累了，但想了想明天可能就能進洞房了，一瞬間又強打起精神。

翌日，結婚證還沒辦下來。

田林給部門打了個電話，語氣不滿的道：“你們這樣的辦事效率，叫民眾怎么放心？這不是耽誤事兒嗎？”

又一日，田林再次打了電話：“你們是一周休五天不用上班的嗎？這么點兒事兒，還辦不好？”

隔天，證還是沒扯下來。

田林等周小倩下夜班后湊了過去道：“早知道打什么報告啊，還是自己線下辦理要快多了——唉，再過兩天我又要進靈境了，你說，要是進靈境之前證還沒來，我不是虧得慌嗎？”

周小倩皺眉看了田林一眼，有些不滿道：“你就這么著急？這么著急，去宿舍樓看看有沒有哪個女人留你過夜的。我聽說那里已經有樓鳳了。”

田林忍不住道：“我是那么隨便的人嗎？況且，那兒還要花錢！”

他最后一句話把周小倩給氣樂了，道：“你倒是還挺給家里省錢——你要真著急，自己用手吧，我借你絲襪。”

田林臉紅了，道：“你不要誤會，我不是那種饑色的人。我只是要練功，你不知道我會一種功法，能雙修增強體質。”

周小倩狐疑的看著田林，想了想道：“今天晚上你到我房間來住吧。”

田林臉色一喜——

練功是真的，廢半天娶了個媳婦兒，到最后連一覺都沒睡過就死在靈境里，那特么才是血虧。

田林從不做虧本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