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川領著楊宰走到校場中央，安排妥當其他弟子的訓練后，問：“楊師弟，可曾聽過武道境界？”

“不清楚，似乎是和氣血有關。”楊宰答。

“是的，氣血是武道之基，沒有氣血，只能算是花拳繡腿，算不上練武。

武道境界是按照氣血層次劃分，凝練出一道氣血運轉周身，這便是氣血一層，算是入了門。

不要小看這一步，萬事開頭難，武館每年都有外門弟子，因凝練不出氣血，而遺憾離開。

接下來就是氣血二層、三層、入勁、鍛骨、練臟，再往上我也不清楚。

那都是傳說中的武道宗師才能觸及的境界，我們這輩子能摸到鍛骨門檻，就是一方大人物了。”

蘇川滔滔不絕地講述著武道境界，說到后來，又開始仰頭感慨。

楊宰剛開始還有耐心，后面就有點無語。

心想這蘇川哪來這么多感慨，走好自己的路不就行了。

但他沒有表現出來，依舊靜靜地聽著。

見蘇川開始望著天空出神，楊宰打斷了他：“蘇師兄，那我應該怎么練氣血呢？”

蘇川回過神來，解釋道：“哦，言歸正傳。巨鯨武館凝練氣血練的是‘洪鯨拳’，所謂洪鯨，是指拳風廣如洪水滔天，拳力大如巨鯨翻涌。

這是一門大開大合的拳法，正適合楊師弟這種力量大的人。”

見楊宰聽得認真，他接著說：

“洪鯨拳的修煉分為‘練法’和‘打法’。練法是提升武學境界的必經之路，打法則是純粹的戰斗技藝，兩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下面，我來教你樁功，跟著我做。”蘇川說著，便開始演示。

“雙腳分開，略寬于肩，膝蓋彎曲，身體下沉，背部挺直。”

楊宰跟著蘇川的動作，一步步做起來。

“嗯，動作不錯。接下來是呼吸，深吸一口氣，想象吸入海中清新之氣，緩緩呼出體內濁氣，想象自己是鯨魚海中遨游。”

楊宰跟著蘇川的動作，一呼一吸，但并沒有感受到蘇川所說的意境。

“好，還算不錯。以后就這樣自己感受。下面教你打法，我演示一遍，后面的就靠你自己悟。”

蘇川身體微微下沉，雙手緩緩提起至胸前，掌心相對，如同抱球。

而后身體突然躍起，雙手向上展開，如鯨魚躍海。

落地后，迅速轉身，雙手交替擊出，如潮汐漲落。

“這些就是洪鯨拳第一層的練法和打法。每日上午操課都會練習。”

蘇川打完一套拳，沒有多說，就去指導其他弟子了。

其實蘇川還是留了一手，并沒有把練法和打法講得太透徹。

只因楊宰展現的怪力太可怕，如果再迅速達到氣血一層，那也太引人注目了。

楊宰看蘇川打完一套拳和樁功后，實在是一臉懵逼。

樁功中的呼吸法玄乎其玄，還要想象自己是鯨魚，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他連鯨魚都沒見過，怎么可能想象得出來。

更別提那打法招式。

上輩子學軍體拳，就那么幾個動作，還反反復復看、練。

洪鯨拳比軍體拳復雜得多，蘇川打了一遍，除了前三個動作，其他的楊宰全都記不住。

他自己那點薄弱的武學經驗，也就是豚解刀法，對付畜生和沒練過武的人還湊合。

跟正兒八經的武學一比，動作簡單得不行。

看著蘇川已經走遠，他知道自己不是蘇川的徒弟，不可能讓他手把手教。

只能模仿身邊弟子的動作，一步步學起來，有點像他上輩子學軍體拳的樣子。

蘇川在遠處教導其他學員，眼角的余光卻一直在注意楊宰。

看到楊宰笨拙地模仿周圍弟子的動作，他心中暗笑：“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悟性不夠啊。

悟性高的人，即使沒練過武，看一遍動作，就能完整重復一遍。

不過他這一身的肌肉，若練不出氣血，修些外功，做個肉盾也不錯。”

其實蘇川對每個弟子都還算盡心，也不是故意針對楊宰。

他想先打壓一下楊宰，磨磨他的銳氣，等他體會到武道之路的艱難時，再雪中送炭。

一個時辰過去，太陽高掛。

楊宰笨拙地模仿著周圍弟子，總算把洪鯨拳第一層的打法和練法通了一遍。

雖然動作不標準，但至少每個動作都記住了。

【洪鯨拳+1】

【洪鯨拳（未入門）：1/500】

來了！

楊宰等的就是這個。

靠自己對武學的粗淺理解，想要練成洪鯨拳第一層，可能需要兩三年。

若是沒有鐵狼幫的仇怨壓在心里，楊宰倒也不著急，只是現在形勢緊迫，他必須盡快形成自保之力。

“好！上午操課結束，所有人解散！”

“蘇師兄辛苦！”

所有弟子給蘇川鞠了一躬，陸續離開。

“楊宰，跟我去賬房。”蘇川對楊宰喊道。

聽到這話，楊宰非常高興，一路小跑跟著蘇川去了賬房。

賬房的徐管事，早上對楊宰愛答不理的樣子。

中午，徐管事看到楊宰跟著關門弟子蘇川進來，立刻露出笑臉。

聽說楊宰拉開了三百斤弓，免除一年學費，更是贊不絕口，直夸楊宰少年英雄。

楊宰聽得一陣惡心，他還是喜歡徐管事一開始那種桀驁不馴的樣子。

順便問徐管事，準獵證怎么弄。

徐管事當即表示小菜一碟，把錢交到這里，明天直接來取就行。

楊宰看著自己頭疼的事，別人動動嘴就能搞定，不由得感慨萬分。

走出武館大門，楊宰心情舒暢。

今天在武館免了一年學費，賣掉野豬肉，連準獵證也基本辦妥。

楊宰推起之前藏好的板車，向坊市走去。

他先到兵器鋪，花了二十多兩銀子買了一把百斤弓和五十支箭矢，為上山打獵做好準備。

上午在武館校場試弓時，他發現自己用百斤弓，既能保證靈活性又能精準射擊，最為合適。

而二三百斤弓威力雖大，適合在寬闊戰場上射敵，卻不適合在林中打獵。

接著，他又去了皮貨店，把兔皮賣掉，又花了一兩銀子，讓店里把野豬皮做成皮襖。

最后，楊宰去藥鋪買了些藥酒，為之后練習鐵索功做準備。

做完這一切，楊宰便急匆匆趕回家中，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