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采芹聽見這話，職業反應，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出人命了？

“到底怎么回事，說清楚，一驚一乍的，瞧把嫂子都給嚇著了。”蔣順雨說完，就拉了拉何采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緊張。

蔣順風眉頭一皺，直覺不好，看著蔣順雪。

“不是啊！真的出人命了，肖二嫂上吊了！”蔣順雪著急的說著，“這會兒村子里好多人都去肖家了！”

一室寂靜。

只余下風聲從房頂上吹過。

“我過去看看。”蔣順風起身，看向姑嫂兩人，“你們就在家里等消息。”

蔣順雨愣了一下，方才是反應過來，面色白了幾分道：“好，那我和嫂子在家等著。”

何采芹卻是不愿的，“我也跟去看看吧。”

死人，她見得多了，怎么會害怕。

“嫂子，你還是別過去了，剛才我擠進去看了一眼，那樣子……”蔣順雪膽子大，可就是這會兒想起來，渾身也不自禁的打了一個戰栗——剛才那情形，人懸房梁，嘴巴張著，舌頭伸出來老長，一張臉都成了紫赤色，嘴巴里的白沫吐出來，胸口前都沾了不少。

蔣順雨贊同的點了點頭，“嫂子，上吊死的人，很可怕的……”

何采芹卻是搖了搖頭，“沒事，我過去看看吧。要是真害怕，等會兒回來就是。”

蔣順雨見此，只得咬了咬牙，“那我和嫂子一并過去吧。”

一家人鎖了房門，帶上雨具就出發了。

蔣順雪淋著小雨跑在前面，蔣順風帶著斗篷和蓑衣走在中間，姑嫂兩人撐了一把油紙傘跟在最后面。

雨如牛毛，風吹起，傾斜的打在面上亦或是手上，微微涼。白霧漸濃，就算是地處平原，此刻的可見度也是不高。幾人走在雨霧中，很安靜，只聽見田間有青蛙的聲音響起來。

呱——

呱——

莫名的讓人覺得這樣的氛圍有些壓抑。

到了肖家的院壩時，村子里的老老小小都是圍了過來。

只是此刻沒有平時的喧囂，人們站在那里，面色都有些凝重，就是說話，也把聲音壓低了好幾個調。

“這肖老二還沒有回來？”

“沒，聽說還在賭坊里面的，保長已經讓人去喊了。這家伙兒可真不是東西，要不是他昨日把他媳婦賣針線活兒的那幾個錢給搶了人，讓人家娘兩在家沒吃的，他媳婦會走到這一步？”

“這甘氏可真是傻啊！為那肖老二上吊，真不值得，難不成指望著他會改過來？現在好了，可憐這孩子了。”

“可不是……哎，看著可真是作孽啊！這肖老二是個不成器的，那甘氏是多好的媳婦，他撿著了，卻是不知道珍惜……”

有老人的眼睛難免就泛了紅。

周遭的氣壓就更低了。

壓得人好像透不過氣來了。

“我進去看看。”何采芹看著順雨臉色有些煞白，知道她這是害怕了，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就在這外面等著我就好了。我一會兒就出來。”

何采芹不著痕跡的朝著門口走去。

蔣順風擰了擰眉看向這個膽大的媳婦，也抬腳跟在了她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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