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建議
- 朱元璋:讓朕瞅瞅,哪來的神棍
- 叫我達令
- 4440字
- 2024-08-16 03:42:00
聽到一聲悲慘的哭喊,眾人都愣住了,這模樣...是李不易?
李銀蘭已經(jīng)掙脫開來。
李不易跌跌撞撞奔進了院子,三人頓時抱頭痛哭。
“娘,孩兒不孝,回來遲了!”
“娘...”
“不易,是你嗎?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藍衣婦人眼睛早已哭得看不太清了,此刻上上下下仔細看著兒子,眼淚嘩啦啦止不住地掉。
圍觀者無不眼眶發(fā)紅,雖說吃絕戶是自古以來的潛規(guī)則,但誰能保證自己若是有個意外,妻子兒女不是被這樣對待呢?
本來已經(jīng)絕望的藍衣婦女痛哭了一陣,才想起來:“不易,你哥呢?”
“對,我哥也回來了,哥!”
眾人跟隨他的視線,只見一輛馬車緩緩行來,停在了門口不遠處。
馬車旁,那淡淡佇立、瘦的不成樣的,不正是沉默寡言的李長安嗎?
他旁邊倆人,一個長得威武霸氣,一個溫潤如玉,但都氣度不凡,衣著華麗。
馬車后面,還跟著十來個護衛(wèi),趾高氣昂的,人人腰間都別著刀,顯然是公門之人。
李長安一時躊躇,不知道該以何種心態(tài)去面對。
朱棣低聲說道:“本王同你去吧,待會本王名號盡管用!”
李長安點點頭,心里有些感動,當(dāng)下也不推辭:“多謝殿下!”
“長安,長安!”那婦人赤著腳,眼見兒子沒走過去,自己先奔了出來。
一把,摟住了李長安。
“長安!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話沒說完,眼淚像雨一般,傾盆而下。
李長安愣住了,盡管這具身體早已是他的靈魂,但他還是從這具身體中感受到了那種莫名的情緒。
這么多年的委屈,在此一刻盡數(shù)化開。
整個人,眼眶都有些通紅了。
他呆了半響,手掌拍了拍婦人的后背:“娘,我回來了,沒事了!”
“哥!就是他們來爭我們房子!”李銀蘭也從中奔了出來,指著胖女人和佝僂男人,委屈巴巴地告了一狀,話還沒說完自己先哭做了一團。
圍觀之人,無不淚目,同時也松了口氣。
看情況,這回李長安他們家應(yīng)該不會被欺凌了吧?
李長安深吸一口氣,拍了拍娘親和小妹的后背:“娘,小妹,等孩兒先處理完這事。”
倆人像是找回了主心骨,好不容易收住淚了,這時才發(fā)現(xiàn)李長安身后還有倆人:“這兩位公子是?”
“娘,這是燕王殿下,這是周王殿下!”
倆人一驚,登時下跪拜倒:“草民拜見燕王殿下,周王殿下!”
圍觀之人目瞪口呆,一個個愣了半響嘩啦啦跪了一地:“草民拜見燕王殿下,周王殿下!”
院中孤零零站著的伯父、伯母從錯愕、到另打算盤、到如今的一臉惶恐,不由得哆哆嗦嗦下跪拜倒:“草民拜見燕王殿下,周王殿下!”
朱棣面無表情看著跪了一地的人,冷聲說道:“免禮吧!”
眾人起身,一時間噤若寒蟬,去也不是,留也不是。
胡家的奴仆此時更是叫苦連天,想強買強賣,結(jié)果碰到硬茬了。
李長安此時倒有些為難,跟兩位王爺告了個罪,道聲失陪。
此時眼睛一一掃過,看到人群中的七叔公,眼前一亮:“七叔公,你們怎么來了,你身體最近還好嗎?”
七叔公年紀(jì)很大,自己已經(jīng)不怎么走得動道,此時攙扶他的,正是原主的朋友兼前同事——蕭家三郎,顯然是蕭三郎看不下去了,才將李長安七叔公請來的。
被稱為七叔公的老人,臉上瘦得皮貼著臉頰,還有著很多老人斑,頭發(fā)、胡須花白且稀疏,口齒也沒剩多少了,當(dāng)下也感慨說道:“長安,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印象中的長安還是個愣頭青,平日里三拐子打不出一個屁,如今也學(xué)會關(guān)心人了。
七叔公心中很是欣慰,他跟李長安祖父一起長大,又差不多的年紀(jì)結(jié)婚,只是倆人的際遇不同。
又在十年的時間,見到了老友離去,老友兒子病亡,家財散盡,說沒有悲傷是不可能的。
蕭三郎朝李長安眨了眨眼。
李長安有些汗顏,他此時記不起蕭三郎的名字了...
當(dāng)下只能回以微笑,從他手中接過七叔公,低聲問道:“七叔公,如今這場面,我該怎么做啊?”
他倒不是沒有主見,只是想著兩位殿下在這,七叔公又在這,自己倒不好做得過分。
況且,拿著刀和別人互砍,從來不是他的風(fēng)格。
七叔公很是欣慰,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長安啊,七叔公老啦,說的話可能有些迂腐。但俗話說得好,家和萬事興啊。況且他們還是你伯父、伯母...”
眼見李長安沉默,七叔公又咬咬牙:“說來你可能不想聽,但我想,你祖父在的時候,肯定不希望你們兩家吵成這樣。”
“你如今有出息了,不說相幫,小懲大誡一番就算了,留一些情面,日后也好相見。”
李長安琢磨了一下,展顏笑道:“七叔公說的有理,請先上座!”
緊接著又把母親和小妹按在椅子上,問了下情況,期間他伯父、伯母都想打岔,不過被李長安無視了。
聽完小妹的講述后,李長安上上下下打量了胡老爺?shù)哪菐团停豢吹竭@五個人心驚肉跳才惡聲說道:“回去告訴你家老爺,我家小妹還用不著上門給人做小妾,若還敢來糾纏,別怪我不客氣!”
五人唯唯點頭,一點硬話也不敢講。
“還不滾,等著我請你們吃飯嗎?”
打發(fā)了胡老爺?shù)呐停铋L安深吸了一口氣,他心中對名義上的伯父、伯母一家,很是厭惡。
思索間,心生一計。
李長安拱手向圍觀的四鄰說道:“各位,今日正好大家都在,那么就勞煩大家為我們兩家之事做個見證吧!”
“長安,但講無妨,今日我們都在,沒人能欺負(fù)得了你們。”
“是啊,有話就說吧。”
李長安拱手謝過四鄰,忍著惡心喊了一聲:“伯父、伯母!”
胖女人冷笑一聲:“如今你有了好靠山,有話就說吧,我方大娘命中犯了小人,今日受著便是了!”
好一個惡人先告狀!
朱棣眼神微瞇,天子腳下,竟還有這般刁民!
李長安也恨得牙癢癢,不過倒是不好辦她。而且還要顧及母親、小妹、李不易等人,當(dāng)下只好照著自己的計劃說道:“伯父、伯母,不要說這樣的話。”
“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我兄弟倆回來,母親欠下的債,還有原先押在你那的地契,都會按原來的價格一一還清和贖回,總共八十兩是吧?”
周圍的人一呆,立刻有些皺眉...
朱棣、朱橚倆人也搞不清李長安想做什么,只是這樣未免太便宜他們了。
李長安的伯父、伯母聞言也是愣了一下,心中登時就明白了,原來是想按那個價格贖回地契?
“哼,地契雖然是三十兩抵押,但房子價值六十兩,總共是一百一十兩。”
“還要不要臉了?”
“這真的是一家人嗎?”
“呼...我x你xx”
聽著周圍的怒罵聲,倆人都怒了,房子價值就是六十兩,憑什么三十兩贖回去?
“好好好,帝輦之下,想不到還有這等刁民!”
“想要錢是吧?先去跟江寧知縣說清楚巧取豪奪別人家產(chǎn)、強賣婦女之事吧!”朱棣是真的怒了,一句話說出,身后十名親衛(wèi)均是刀半出鞘,殺氣滾滾而來。
“草民冤枉啊!”倆人均是被嚇到了,剛才看李長安好講,還以為他和兩位王爺?shù)年P(guān)系不怎么樣,沒想到正主還沒發(fā)怒,怎么王爺急著要動手了?
“冤枉?留著跟知縣講去吧!”
“草民冤枉啊!”倆人心膽俱裂,眼見這燕王殿下冷著臉,用腳指頭也能想到,若真去了縣衙,自己是什么后果。
當(dāng)下心中無比后悔,自己怎么這樣貪心!
“長安!長安!我知道錯了!饒命啊!”
“是啊,我知道錯了!”
眼見燕王親衛(wèi)刀架在脖子上了,倆人再也沒有了先前的傲氣,跪爬著走向李長安,伏地痛哭。
“長安!”七叔公掙扎著起身,眼見李長安如此受燕王殿下重視,心中又是驚喜又是有些害怕,害怕他真的不管不顧。
圍觀的人群中早已膽寒,這就是大明藩王啊,竟然為李長安出頭...
此時看望李長安的眼神中,早已經(jīng)是無比的敬畏。
“還不動手,要本王請你們嗎?”朱棣惡聲惡氣說道,眼神中很是冰冷。
“是!”
“長安!”又是幾聲哀嚎和渴求。
李長安看著周圍四鄰的眼神,看著七叔公希冀的目光,心中嘆了一聲:“燕王殿下,此事...宜小懲大誡,殺他們二人于世道無益,不如讓他們帶上枷鎖游街,警示世人,如何?”
朱棣深深看了李長安一眼,他想不明白為什么李長安這么的...不利索,不過此時倒是不便駁他的話,只好說道:“倒是個好建議,不過此事還是得看知縣判決!”
“來人,押兩人到縣衙聽候發(fā)落!”
倆人惶恐求饒,但依舊沒用,眼看被押著就要退去。
“慢著!”李長安出聲。
“長安!”七叔公心中有些不安,說實話,面對如此深仇大恨,長安的建議已經(jīng)算仁慈的了,此時看他喊住倆人,以為他要反悔了。
“放心吧!”李長安對七叔公笑了笑,“債,地契還是要贖回的。”
當(dāng)下走到馬車上,拿下八十兩寶鈔說道:“八十兩,麻煩伯父、伯母盡快將欠條和地契送回吧!”
不值錢的寶鈔,還是趕緊換成各種實物要緊,特別是像地契、田地這種。
倆人收了銀兩,被押著回去取欠條和地契!
李長安又感謝四鄰:“我兄弟二人,幸賴天子圣明、祖宗保佑,得以昭雪沉冤、重見天日。”
“所以計議明日祭拜先父、祖先,告謝先父、祖先的在天之靈。后日則想辦一場酒宴,答謝眾位親友平日里對家母的幫助,也希望各位都能來捧個場!”
眾人一看終于能退場了,于是一個個紛紛應(yīng)著‘一定一定’,然后慢慢離去。
蕭三郎也攙扶著七叔公離去,不便再打擾人一家團聚。
很快,院子里只剩下李長安一家、燕王周王和一眾親衛(wèi)。
“兩位殿下,請!”
“李長安,你干嘛阻止我...?”朱棣邊走邊說,很是不爽。
“承蒙殿下厚愛,但他們畢竟是我伯父、伯母。”李長安誠惶誠恐,內(nèi)心則冷笑著。
呵,老子的錢,有那么好拿的?
幾人進了房子,朱棣直接愣住了...好一個家徒四壁,還是待在院子吧...
李長安兄弟二人陪朱棣、朱橚聊著天。
一個親衛(wèi)很快取了欠條和地契回來,另外兩人則押著伯父、伯母他們?nèi)チ丝h衙。
而在李長安翹首以待中,一個長臉漢子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門外,探頭探腦的。
正是李長安的大堂哥李文博——一個勢力眼的賭鬼。
“大哥!你怎么來了!”李長安親熱的起身,將他迎了進來。
李文博回了一笑,眼睛始終沒離開過兩位殿下:“這兩位想必就是燕王殿下、周王殿下了吧,草民叩見兩位殿下。”
朱棣冷著臉沒說話,周王眼見四哥沒有回應(yīng),礙于面子面無表情回了一句。
接下來的半天,都是李文博一人在講,漸漸的,周王也沒有了好臉色。
本來想吸引兩位殿下的注意,好博個前程的,不曾想...
當(dāng)下只好改變策略,向著李長安說道:“長安你也是的,你伯父、伯母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讓他們?nèi)ビ谓郑@不是要他們的命嗎?你就看在他們一大把年紀(jì)上,讓燕王殿下饒了他吧?”
李長安皺眉。
讓?
真是抬舉我啊,你想死就別拉著我好嗎?
朱棣冷笑道:“哦?既然嫌懲罰太大,那本王親自稟報父皇,讓父皇親自裁決如何?”
李文博眼見弄巧成拙,只好諾諾道:“這倒不必,是草民口誤,草民自罰...額!”
朱棣再一次冷笑:“你既然如此孝順,不如到時候替你母親游街去如何?”
李文博沉默了:“......這,非是草民不孝,只是有辱斯文!”
朱棣又長長打量了他一眼,tui了一聲,眼神中盡是嫌棄。
沉默了半響,就算是再厚的臉皮也知道該告辭了。
李文博告辭,李長安挽留,拉扯著順便說請他兩日后來參加答謝宴,李文博婉辭了,李長安又順便讓他轉(zhuǎn)告小的堂哥一定要來...
李文博咬著牙,一步三回頭,悶悶而去。
李長安心中冷笑,好戲開場了,我就不信你能忍得住!
不過一看朱棣臉色,又不得不說道:“殿下莫要為一些小事惱火!”
“你還笑得出來?你看看這一家子有一個正常的嗎?到時候啊,別骨頭都被人吃干抹凈。”
“嘿,那還得要靠殿下提攜才行啦。”
“哼,我遠在北平哪管得到這里...?要不,你到時候跟本王回北平府吧?”
“真的?草民遵命!”李長安嘿嘿一笑,根本沒給他反悔的機會就答應(yīng),沒想到事情這就成了?
“哼哼,小事一樁。”朱棣哼唧了一下,“還有,你說送本王的禮物,怎么這么多天了還沒動靜?”
“這不在王府的時候太忙了嘛,中秋,中秋那天一定把望遠鏡給您送到...”
“望遠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