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

空氣中彌漫著腐臭的異味，還有一股濃烈的消毒水味。

這是陳淼第一次進入下水道。

在他的認知里，下水道應該只是一米左右的排水管，而不是眼前這種隧道。

舊城區的下水道約五米寬，兩側皆是水泥路，勉強夠一個人通行，中間則是看不見盡頭的排水溝

陳淼抬頭看去，下水道的高度約為三米，數不清的金屬管道被他額頭上的探照燈照亮，交錯連橫。

一些被腐蝕嚴重的管道滴著水，順著上面的青苔滴落。

陳淼抹去頭盔上的水漬，回頭看去：“舊城區的排水系統怎么會是這種？”

向羽被燈光嚇了一跳，擰干頭上積水，罵罵咧咧道：

“為什么不是常見的地下管網式排水系統是吧？”

“對。”陳淼點點頭。

“舊城區當年是試驗區，專門仿照國外造的隧道式的下水道。”

向羽捂著鼻子，側頭道：“但耗費太大，所以沒有推行，你不是海新人？”

“我大學在這里讀書，老家在南江。”

陳淼嘴上說著，回過頭來，繼續看著手中地圖。

地圖上的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橫線，不仔細看的話根本找不到路。

不過好在地圖和下水道都標有地名，和地面的街道是一一對應的。

“走那邊。”

陳淼看著眼前的岔路口，岔路口的墻上，一個生銹的不太明顯的鐵牌上寫著‘城中村’這三個字。

“你帶路就行，我跟著你走。”

向羽一手按在潮濕的腦袋上，看著陰暗的下水道忽然開口：

“陳淼，你不是人類吧。”

“你看出來了？”

陳淼沒有回頭，只是看著前方，平靜的說道。

“是，余勇也看出來了。”

向羽一愣，他也沒想到陳淼會直接承認，開口問道：“不問問我為什么？”

“和你們注射了進化藥劑有關。”

陳淼說出心中的推測，鼻子嗅了嗅。

空氣中出現了除了向羽身上外，第二股腐爛發膿的味道。

“是的。”

向羽腳步不停，也十分無所謂的開口：“看見你的第一眼，幸存者系統就彈出了警告，說我在接近一只極其危險的喪尸。”

陳淼沒有說話，站直了身子。

“我艸。”

向羽一下就撞在了冰冷的背甲上，他捂著發痛的鼻子，沒好氣道：

“停下干嗎？要攻擊我了？”

“看那。”

陳淼搖了搖頭，小聲說道：“二階喪尸。”

在他的側前方，一只如同鐵塔的喪尸屹立在排水溝中，腦袋幾乎觸碰到了天花板上。

他渾身抽搐，布滿青筋的胳膊上肌肉爆炸式的生長，褐色的粘稠液體從傷口中流出，令人作嘔。

“它在吃人。”

陳淼輕聲說著，二階喪尸低著頭，口齒間皆是血肉碎末，在他的身下，是只有一具還剩下兩條手臂的尸體。

被燈光照到后，這只喪尸疑惑的抬起頭，看了過來。

向羽瞬間提起手槍，準備出手。

“別動。”

陳淼搖了搖頭：“測試一下它能不能看透模擬器。”

向羽點點頭，但依舊上了膛，對準喪尸的腦袋。

不過模擬器效果很好，這只喪尸只是看了兩眼，便繼續啃食起身下的骨架。

“要不要再測試點狠的？”

向羽忽然開口。

“什么狠的？”

陳淼疑惑的看向他。

卻看見，向羽換向腕表上的按鈕，笑道：“測試一下如果他被激起攻擊欲望后，模擬器還有用沒有。”

“有點冒險。”

陳淼環顧四周，輕輕的嗅了嗅，下水道中只有身前與身后這兩股喪尸的味道。

他從武裝帶中拔出棒球棒，點點頭：“如果沒用，出手快一點。”

“好！你是真大膽，執行力也max！”

向羽伸出大拇指十分高興的說著。

然后，他按下了腕表上的按鈕。

剎那間，陳淼聞到身后的腐爛味道發生變化，成了一股香氣。

同時，如鐵塔般的喪尸瞬間抬頭，看了過來。

它吐出嘴中的碎肉，如同看到絕世美味一般，口水直流。

“換回去。”

陳淼握緊棒球棒，沉聲道。

“已經換回去了。”向羽一改吊兒郎當的模樣，黑洞洞的槍口瞄準了喪尸。

“那看來是沒用了。”

陳淼瞬間前沖，與咆哮著飛撲而來的喪尸撞在一起。

喪尸鐵塔般的身軀猛然一滯。

下一秒，它倒飛出去，砸在墻上。

年久失修的隧道墻壁瞬間出現一個大坑，喪尸嘶吼著，不再看著向羽，而是死死的盯著陳淼。

它身體抽搐，渾身肌肉發力，想要站起。

陳淼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一拳砸向它的腦袋，同時，他嘴里默念著：“爆發！”

【爆發使用中……，爆發使用完成！】

下一刻，頭顱炸裂，砰的一聲過后，褐色的血肉爆碎一地。

一擊致命，看起來強橫無比的喪尸死的不能再死了。

“力量差距這么大？”

向羽低下槍口，一切發生的太快，他甚至沒有開槍的機會。

他再次審視起陳淼，在之前他以為余勇只是沒準備好才會被按住。

現在看來，哪怕自己加上余勇，也不過一合之敵。

【恭喜你殺死一只二階力量型喪尸，經驗值+1，力量+1】

【當前經驗LV2（11/100），力量·17】

“我這邊也測試完了。”

陳淼笑了笑，舉起癟掉的棒球棒。

原本圓潤的棒球棒在他與喪尸的對撞后，已經變成了一個沉重的鐵片。

“我真想和你一樣強，然后作威作福啊，哥們。”

向羽聳了聳肩，無奈道：“這就是為什么我和余勇不再提你是喪尸的原因之一。”

“還有其他原因？”

陳淼無所謂的開口，他將二階寶箱收入庫中，繼續前進。

路過喪尸啃食的尸體時，他發現尸體渾身上下只剩下骨架，然而，一雙手臂卻完好無損。

“其他原因嘛。”

向羽跟上，笑著說道：“你的氣場太正派了。”

“也不怕你笑話，我之前學拳的。”

向羽捂著鼻子，繼續說道：“我師父教過我如何觀察他人的行動，從而看到他的氣，然后分辨好壞。”

“挺厲害，而且挺玄乎。”

陳淼頭也不回的笑道。

海新市確實有好幾位拳法宗師，之前音樂部有人不想來訓練，給的理由就是要跟宗師學拳。

“是吧，我師父很厲害。”

向羽低著頭：“海新市第二拳師，牛不！”

“哪種拳？”

陳淼忽然想起了一個段子，繃不住了笑道。

“自創拳法。”

向羽忽然一樂，沒繃住：“他老人家特別喜歡在網上打。”

“哈哈哈哈，你就這么編排你老師。”

陳淼瞬間笑的直不起腰，捂著發痛的肚子繼續前進。

兩人一前一后，歡笑著前進，整個下水道瞬間充滿了快樂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