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雛虎望月
- 問道:從投胎五蟲開始
- 提壺灌丁
- 2349字
- 2024-08-14 09:43:00
五色輪盤逐漸顯現(xiàn)。
小篆字體“羽”逐漸暗淡。
太極魚眼中的顏色朝著居于其前的“毛”字涌去,待“毛”字慢慢亮起、魚眼漸無光,陳衍如一團漿糊的意識也慢慢蘇醒。
五蟲之毛,為走獸。
………………
左宿國,并北林,虎穴。
陰暗,腥臭,尸血,兇虎。
尚新鮮的動物尸肉在角落堆積成小山。
一只斑斕猛虎正虛弱躺在洞穴深處,它才遷徙到這處洞穴三個月。
地面上鋪有一層干草產(chǎn)床,現(xiàn)已被鮮血染紅,猩紅可怖。
而在它身后,兩只虎崽正蜷縮在一起。
它們的身體覆蓋著一層細細的絨毛,眼睛尚未睜開,只能依靠本能尋找母虎的茹頭,其中一只不時發(fā)出微弱的嗚咽聲。
剛產(chǎn)完的母虎靜躺著,雖有些疲憊,但還是會用低沉的吼叫聲回應它們。
奇怪的是,這兩只里有一只不常發(fā)出聲音。
不過沒傻到不吃奶就行。
母虎沒多想,只當是性格問題。
看著倆虎崽吃完睡著,母虎歇息一陣、爬起身來,到一旁享用起自己提前備好的肉食。
……
約莫數(shù)周。
虎崽還未斷奶,但體格已變得更大些,絨毛也在被厚實的皮毛所取代,眼睛完全睜開,開始展現(xiàn)對世界的濃厚興趣。
母虎從外狩獵歸來,看見兩只虎崽在洞內(nèi)打鬧玩耍,眼中慈愛,嗚咽呼喚一聲后躺在地上,讓它們進食。
虎崽吃飽喝足,便開始玩它的尾巴。
這幾周它已察覺到倆虎崽性格大為不同。
虎弟活潑而兄安靜。
安靜的仿佛來過這個世界,全然不像活潑的虎弟、對世界抱有極大興趣,整日對碎石草木玩耍,反而是喜歡一獸待在原地,似是思考。
但以母虎的智慧還想不通是為什么。
畢竟它也才四歲不到。
……
再過兩月。
此時它們能進食血肉,母虎壓力更加大。
好在虎崽已逐漸長成幼虎,有小犬般大,能隨母虎一同外出,學習攀爬狩獵,有時還能自己捕些野兔等小獸。
可不知為何,活潑的那只反而沒有安靜的那只進食得多,明明它運動量更大,也最為好動。
而且……
母虎趴在地上,看那安靜性格的幼虎此時極為兇猛的將一只狐貍尸體撕裂吞食,再看向它旁邊零落著的青蛙、蟾蜍、蜘蛛尸體。
……
又三月。
早秋林間。
幼虎們迎來虎生第一次大型狩獵。
兇虎目光如炬盯著鹿群,身姿低沉,虎爪緩緩貼地,悄無聲息地利用草叢和樹影隱蔽,當距離足夠近時,猛地發(fā)力,一道遮天身影如離弦之箭般躍出!
虎嘯山林!
鹿群驚恐逃命四散奔竄,但兇虎的利爪已如鐵鉗般緊緊扣住了一只小鹿,死死將小鹿按在原地不得動彈!
待兩只幼虎過來后,它又將小鹿松開,留給幼虎追逐。
此時幼虎六個月大,有一些模糊的本能,但具體殺死不得章法。
于是,小鹿便成為練習捕獵技巧的玩具。
一遍遍的逃、又一遍遍地被抓住。
直到耗盡力氣,流盡鮮血,再也不能站起,才被一掌結(jié)束生命。
此情此景,六個月大的陳衍感慨萬千。
相比上一世的麻雀,這一世自己顯然投了個好胎。
吃干抹凈,三虎回穴。
從體型上看,母虎最大,足有近三米,陳衍極為反常的有近兩米,至于同胞兄弟、只有一米五左右。
至于他為何比之兄弟更大?
這自是陳衍自己的努力。
……
是夜。
穴中陰暗,洞外清朗,月光灑落凡塵。
當母虎與兄弟酣睡時,陳衍走出洞穴。
只稍稍凝想,氣華在他眼中便有了具象顏色,如一縷縷凝成實質(zhì)的霧,無章游行在天地間。
凝神觀心,只以意動,便能勾過來幾縷駁雜氣流,引入竅穴。
換一種視角,在陳衍眼鼻口耳外,不斷有氣體銜涌而入,絲絲涼意隨之滲入七竅。
這種勾引氣流的能力,仿佛是與生俱來的天賦。
雛虎踏青石,仰天吐納。
見識到這世界上真有精怪后,向那三精怪復仇也好,自身欲望也罷,陳衍便不甘于只做個尋常野獸。
吸納完雜氣,陳衍能明顯感覺到身體發(fā)生了些許變化,或許是更強壯了,也可能是頭腦更加清明了。
冥冥中,還覺察到一絲雜氣入體而產(chǎn)生的異樣,在自己體內(nèi)與什么起了反應。此外,意守心神,還能引重新雜氣出體,操控其御守在身旁,有許多妙用。
且,腦中太極輪盤上的魚眼也隨著雜氣入體,加快了積蓄的速度,但依舊沒有上一世在那溪水附近來的更快。
‘所以……那溪水中到底是什么?’
‘五年,那青葉麓……距離此地又有多遠?’
陳衍咧開嘴低吼一聲,利齒血口間,喉嚨處有晦澀難通,好似有塊無形骨頭攔著。
雖在雜氣貫通下疏通了些許,但依舊做不到口吐人言,想要真正吐出字還需要些時間積累。
想到那日見到的狐精幽谷子,也不知它是如何做到的,僅一幽光,便能幫麻雀開智、煉化橫骨,口吐人言。
‘該要多久才能到那個地步?’
按捺住心思,陳衍回穴中,準備過些時日將這吸納雜氣的法子教與虎母、虎弟。
近兩日,他在山中發(fā)現(xiàn)了人類的蹤跡,它們有雜氣護體,他也能放心一些。
……
秋去冬來,冬盡春歸,已是來年春末。
虎穴內(nèi)。
半截猩紅人類手臂被隨意丟在地上,本該在外狩獵的虎母躺在地上喘著粗氣,斑斕花紋上多了幾道刺眼血痕。
虎弟在一旁舔舐著虎母傷口,陳衍踱步于一旁,低吼一聲,森森獠牙外露寒光。
去歲冬季。
那時農(nóng)忙已過,小雪初落,樹葉凋零。
正是獵物最易尋到的季節(jié),不僅陳衍他們會外出捕獵,山外的獵人也會成行進山冬狩。
兩名不同物種的獵手在山中交匯,只有一個結(jié)果:其中一名獵人會變成獵物。
而在猛虎與人類之間,人類無疑是獵物。
當虎母歸穴時,陳衍看見那具人類尸體便知曉,壞了。
單打獨斗,人類再怎么也不是老虎對手,但人類有最為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工具。
保持理智的陳衍與二虎換了幾次巢穴、遷移幾座山頭,等冬天過去,沒再看到有獵人尋來,便稍稍放松了警惕。
但未曾想,還是被找到了。
陳衍心逐漸沉下來,一雙虎目似寒星。
算下來,在這方世界已有三四年,與人類打過的交道只有寥寥幾次,但每次都威脅到自己的生命。
他扭頭向身后虎母與虎弟。
不管如何,這一世總歸是它們養(yǎng)育、陪伴著我,應站的也是它們的立場!若它們不受傷還好,但如今事已發(fā)生,自己身為它的孩子,不可能再咽得下這口氣。
陳衍走到虎母身前,粉厚舌頭舔舐著它身上的傷口,嗚咽一聲,得到一聲意思略像“我無事”的回應。
還好之前教給了虎母引雜氣納體的方法,使它有雜氣護體,不然這次真不一定能活。
陳衍低吼兩聲,交代虎弟守家。
隨即,他沉背向穴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