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國學流變(套裝全二冊)
- 夏海
- 6840字
- 2024-08-07 11:28:51
三、兩者結合
綜觀思想史的研究,既涉及中學,又涉及西學;既有傳統的方法,又有西方的范式。研究思想史,不僅要繼承傳統方法,而且要借鑒西方范式,促進中學與西學相結合。對于傳統的方法,梁啟超依據“學案體”,提出思想史研究的四個必要條件,“第一,敘一個時代的學術,須把那時代重要各學派全數網羅,不可以愛憎為去取。第二,敘某家學說,須將特點提挈出來,令讀者有很明晰的觀念。第三,要忠實傳寫各家真相,勿以主觀上下其手。第四,要把各人的時代和他一生經歷大概敘述,看出那人的全人格”(30)。
對于西方的范式,自胡適第一個自覺運用和系統研究中國哲學史后,現已為大多數人所接受,稱為現代學術方法。即使像錢穆那樣堅持中國文化本位的學者,“無思想之民族,決不能獨立自存于世界之上”,也主張思想史研究“最好能旁通西方思想,始可探討異同,比較短長”(31)。人們對西方范式的疑慮,不是西方范式的科學性問題,而是西方范式的研究如何避免主觀隨意性,使之更好地反映真實的中國學術思想史。陳寅恪認為,運用科學方法整理國故,看上去很有條理,卻可能不真實,“著者有意無意之間,往往依自身所遭際之時代,所居處之環境,所薰染之學說,以推測解釋古人之意志”,所論中國古代哲學者,“大抵即談其今日自身之哲學者也”,“其言論愈有條理統系,則去古人學說之真相愈遠”。陳寅恪強調,以現代學術方法研究中國思想史,必須有一種同情之心,深入了解古代思想家,才可能契合中國的實際,“神游冥想,與立說之古人,處于同一境界,而對于其持論所以不得不如是之苦心孤詣,表一種之同情”(32)。
近代以來,學習借鑒西方范式,主要是理論化的借鑒。中國傳統思想家慣于用格言、警句、比喻、事例等形式來表達思想,不重視嚴密的論證和體系化建構。錢穆認為,西方思想向外覓理,而中國思想向內覓理,“因此對超越外在之理頗多忽略。不僅宗教、科學不發達,即哲學亦然。若以西方哲學繩律中國思想,縱謂中國并未有純正哲學,亦非苛論”(33)。通過借鑒西方范式,“西洋哲學之形式上的系統,實是整理中國哲學之模范”(34)。學科分類的借鑒。中國傳統學術思想的分類是籠統而混沌的,劃分為經、史、子、集四個部類,經是指儒家經典,史是記載歷史人物、歷史事件及其興廢治亂的歷史書籍,子是指諸子百家及其學說的書籍,集是指一個作者或幾個作者的詩文集。通過借鑒西方范式,現代的學科分類已經取代傳統分類,大的方面可分為人文、社會和自然學科。對于思想史而言,可分為哲學、政治、經濟、科學、法律、軍事等思想門類,“思想史是理論化的人類社會、思想意識的發展史。……中國歷史上的政治思想、經濟思想、哲學思想、科學思想、法律思想、軍事思想等等,都是中國思想史的研究對象。關于思想史,既可以作分門別類的研究,例如分門別類研究哲學思想、法律思想、美學思想等等;也可以是綜合研究中,應以反映某一歷史時期的社會思潮為主要內容”(35)。
科學方法的借鑒。傳統的思想史研究不太重視方法的研究和運用,胡適的《中國哲學史大綱》則是自覺應用科學方法的范例。最基礎的方法是證明,即審定史料之法,要重視證據。“審定史料乃是史學家第一步根本工夫。西洋近百年來史學大進步,大半都由于審定史料的方法更嚴密了。凡審定史料的真偽,須要有證據,方能使人心服。”(36)最重要的方法是分析,只有通過分析的方法,才能反映真相,揭示本質,“例如程子、朱子的哲學,何以不同于孔子、孟子的哲學?陸象山、王陽明的哲學,又何以不同于程子、朱子呢?這些原因,約有三種:(甲)個人才性不同。(乙)所處的時勢不同。(丙)所受的思想學術不同”(37)。最鮮明的方法是系統化。系統化也就是理論化、體系化,這是著書立說根本的方法,也是中西學術思想的重大差別。“凡能著書立說成一家之言的人,他的思想學說,總有一個系統可尋,決不致有大相矛盾沖突之處。故看一部書里的學說是否能聯絡貫串,也可幫助證明那書是否真的。”(38)《中國哲學史大綱》是一部運用系統化方法的成功之作,胡適非常重視考訂作者生平,依據考訂的結論,定其時代先后,在指出各家各派哲學與其對應時代的關系的同時,又指出前后遞嬗和互相影響的關系,“我做這部哲學史的最大奢望,在于把各家的哲學融會貫通,要使他們各成有頭緒條理的學術”(39)。
研究思想史,特別要處理好與哲學史的關系。學界對思想史研究的對象和內容,認識并不一致,甚至大相徑庭。胡適認為,思想史就是哲學史。侯外廬認為,思想史研究包括哲學思想、邏輯思想和社會思想研究。錢穆認為,中國的思想史可謂之“人文教”,“中國思想乃主就人生內在之普遍共同部分之真理而推擴融通及于宇宙界自然界”(40)。改革開放以來,有的學者認為,思想史是關于社會矛盾的認識發展史,“我認為思想史主要是研究各個歷史時期反映或提出解決當時社會矛盾的各種思想,特別是接觸到當時社會矛盾焦點的思想”(41)。有的認為,“思想史是一門綜合學科,涉及歷史、哲學、政治、經濟、法律、道德、科學等各個領域”。“當然,思想史也不是包羅萬象的,仍然有一定的范圍,或稱之為科學的限定。只有以理論形式出現的思想內容才是思想史的研究對象。所以,確切地說,思想史就是理論化的人類社會思想意識的發展史,思想史就是研究人類歷史上社會思想意識發展、演變及其規律的學科。”一般而言,學界比較贊同思想史主要是對人類社會思想意識發生和演變情況的研究。贊同思想史應以人為中心,重點關注人性問題,人與自然的關系,人與人的關系,人與自身的關系。這些研究及其思想成果,建構了一個民族的基本精神和集體人格。贊同思想史應當包括哲學思想的研究,“因為哲學是人類思想的精華,無論中國思想史還是西方思想史,哲學思想都是政治思想、經濟思想、教育思想的理論基礎。哲學是思想史的主干,丟掉哲學思想,就等于抽掉了思想史這座大廈的大梁”(42)。
思想史包括哲學思想,卻不能等同于哲學思想,否則,思想史就成了哲學史。思想史與哲學史聯系密切,區分難度很大,任繼愈認為:“‘五四’以來,就已出版的關于中國哲學史的著作來看,有哲學史、思想史、政治思想史、學術史、學術思想史等等。名色不同,它們所涉及的對象倒是差不多的。”(43)即便如此,也應勉為其難進行區分,具體表現為對象不同。哲學史研究的是思維問題,研究人類如何以理性思維方式認識自然、社會和人生一般規律的歷史,而思想史研究的是社會問題,研究每一歷史時期的社會政治經濟狀態如何影響人們社會思想意識的形成,而社會思想意識又如何直接或間接地推動和阻礙社會的發展。從本質上說,歷史上任何一個思想家和思想學派,最后的歸宿都是對社會問題的研究和反思,從而形成了不同的思想范疇,建構了絢麗多彩的中華文明,誠如司馬遷所言,諸子百家“各著書言治亂之事,以干世主”(《史記·孟子荀卿列傳》)。內容不同,哲學史圍繞思維與存在的關系問題,研究本體論、宇宙觀、辯證法和認識論的發展歷史,而思想史則圍繞社會思潮的演變,研究哲學、政治、經濟、倫理、科學、教育等思想的發展歷史。范圍不同,哲學史主要研究形上和抽象思辨問題,思想史既要研究形上的問題,更要研究形下和現實社會的具體問題。方法不同,哲學史更多地采用哲學詮釋的方法來梳理、分析中國學術思想史,“我們今日的學術思想,有這兩個大源頭,一方面是漢學家傳給我們的古書;一方面是西洋的新舊學說。這兩大潮流匯合以后,中國若不能產生一種中國的新哲學,那就真是辜負了這個好機會了”(44)。思想史則重視運用社會史的研究方法,從社會歷史的發展中尋找發現學術思想的演變軌跡,“思想史系以社會史為基礎而遞變其形態。因此,思想史上的疑難就不能由思想的本身運動要求得解決,而只有從社會的歷史發展里來剔抉其秘密”(45)。運用社會史的研究方法,尤其要注重對社會思潮的考察,力圖把握社會思潮與社會歷史的聯系及其所反映的時代特點,進而研究不同學派及其代表人物的思想特色和歷史地位。
研究思想史,要找準中國學術思想的源頭。學術思想有流變,必有源頭,無源頭則無流變。追根溯源,科學合理地把握中國學術思想的源頭所在,是思想史研究的前提和首要條件。傳統教育一般追溯到三皇五帝,據說20世紀初北大有的教授就是從三皇五帝講起,講了兩年才講到商朝。實際上,迄今為止,不僅三皇五帝的情況說不清楚,即使夏朝、商朝的情況也說不清楚,“唐、虞、夏、商的事實,今所根據,止有一部《尚書》。但《尚書》是否可作史料,正難決定”。“我認為《尚書》或是儒家造出的‘托古改制’的書或是古代歌功頌德的官書。無論如何,沒有史料的價值。”(46)不僅今人說不清楚,古人也已說不清楚。孔子就說,夏朝、商朝的禮制已無證據,“夏禮,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禮,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文獻不足故也。足,則吾能征之矣”(《論語·八佾》)。荀子則指出,由于年代久遠,三皇五帝沒有事跡留存下來,“五帝之外無傳人,非無賢人也,久故也。五帝之中無傳政,非無善政也,久故也”。“是以文久而滅,節族久而絕”(《荀子·非相》)。既然三皇五帝和夏朝、商朝都缺乏可信的資料,中國學術思想的源頭只能確定在周朝,而周朝分為西周和東周。在戰國時期,西周王朝的書籍已經找不到了,“北宮锜曰:‘周室班爵祿也,如之何?’孟子曰:‘其詳不可得聞也,諸侯惡其害己也,而皆去其籍。’”(《孟子·萬章下》)在沒有新的考古發現之前,中國學術思想的源頭,似乎確定在東周即春秋戰國時期,是比較科學合理的。
1917年初,胡適到北大講授中國哲學史,就拋棄了三皇五帝等半神話、半正史的材料,而是從春秋戰國講起。蔡元培認為這是用“扼要的手段”,進行了一場思想的革命,“適之先生認定所講的是中國古代哲學的思想發達史,不是中國民族的哲學思想發達史,所以截斷眾流,從老子、孔子講起。這是何等手段!”(47)而且,春秋戰國時期恰巧與世界的“軸心時代”重疊,這說明中華文明的發展與其他主要文明的發展幾乎是同步的,同樣具有世界意義。德國思想家雅斯貝斯認為,軸心時代是人類文明的重大突破和“終極關懷的覺醒”,世界上各個文明都出現了偉大的精神導師,“在中國,孔子和老子非常活躍,中國所有的哲學流派,包括孟子、莊子、列子等諸子百家都出現了。像中國一樣,印度出現了《奧義書》和佛陀,探究了一直到懷疑主義、唯物主義、詭辯派和虛無主義的全部范圍的哲學可能性”。“希臘賢哲如云,其中有荷馬,哲學家巴門尼德、赫拉克利特和柏拉圖,許多悲劇作者,以及修昔底德和阿基米德。在這數世紀內,這些名字所包含的一切,幾乎同時在中國、印度和西方這三個互不知曉的地區發展起來。”(48)
《國學流變》一書將以春秋戰國時期為源頭,以各個歷史時期的社會思潮演變為線索,圍繞人性論、天人關系以及人與社會關系,探尋傳統社會學術思想的發展變化軌跡和規律。所謂思潮,就是一個歷史時期內思想領域的主要傾向,一般都是跨越哲學、政治、宗教、文學藝術、教育乃至社會生活的諸多領域,進而集中反映了當時社會政治經濟與學術思想的相互聯系。“思想都是實在世界(自然和社會)的運動的反映,而個別思想之所以能夠匯合而成為思潮,也正因為它們是在某一歷史時期反映了同一的實在世界的結果。”(49)任何社會思潮的形成,都是文化進步的標志,“凡‘思’非皆能成‘潮’;能成‘潮’者,則其‘思’必有相當之價值,而又適合于其時代之要求者也。凡‘時代’非皆有‘思潮’;有思潮之時代,必文化昂進之時代也”(50)。本書緒言概述思想史研究的對象、內容和方法。全書主體共分七章,第一章是先秦諸子,第二章是漢朝經學,第三章是魏晉玄學,第四章是隋唐佛學,第五章是宋朝理學,第六章是明朝心學,第七章是清朝樸學。“余論”部分簡述明末尤其是1840年以來,西學東漸對于傳統社會學術思想的影響和變化,以及人們對于中學與西學及其相互關系的復雜看法。
每一章都由三個板塊組成,即時代背景、社會思潮和學術思想代表人物。時代背景力圖囊括影響中國社會政治經濟發展的各種事件,社會思潮努力描述當時社會的所言所行、所思所想,而代表人物則包括思想家及其思想范疇和學術觀點。胡適認為,研究思想史,一定要找出前因后果,“要不懂他的前因,便不能懂得他的真意義。要不懂他的后果,便不能明白他在歷史上的位置。這個前因,所含不止一事。第一是那時代政治社會的狀態。第二是那時代的思想潮流”(51)。時代背景和社會思潮是思想學術的前因。尤其是社會思潮,與思想家有著十分密切的關系。社會思潮是群體性的心理認同和社會響應,而思想家及其觀念是社會思潮的核心和主體。一個社會思潮只有具備了思想內核,才能形成自己原創性的活水源頭,才能較長時期保持自己的活力和激情,才能在理論上說服人,在思想上吸引人,成為改造主客觀世界的理論力量和思想武器。
《國學流變》實為思想小史。馮友蘭認為:“歷稽載籍,良史必有三長:才、學、識。學者,史料精熟也;識者,選材精當也;才者,文筆精妙也。著小史者,意在通俗,不易展其學,而其識其才,較之學術巨著尤為需要。”(52)既然是思想史,首先應該提供史料,以敘述史實而不是以議論為主;既然是小史,由于篇幅所限,重點不在史料考證,而在義理和辭章。對于史料選材,當然是盡心盡力,每一時期只選擇三位有代表性且有歷史影響的思想家,而略去其他思想家,即使是在當時很有影響的思想家;每一位思想家只選擇其學術思想觀念,而略去了其師友淵源、學派傳承和生活背景;每一位思想家只選擇其主要思想觀點,而略去了其與思想史關系不大的學術內容。
緒言已經明白,那我們就開始傳統社會學術思想的歷史旅行,追逐國學流變及其每一次的波浪起伏,登上峰頂,壯觀天地風光;潛入谷底,涵泳苦難輝煌。在中華文明歷史長河的漫游中,讓靈魂得到凈化,思想得到升華,人格得到镕鑄!
(1) 錢穆著:《中國思想史》,九州出版社2012年版,第1頁。
(2) 梁啟超著:《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中華書局2020年版,第487頁。
(3) 陳祖武:《我與中國學案史》,載《文史知識》1996年第5期。
(4) 梁啟超著:《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中華書局2020年版,第487頁。
(5) 周春健:《〈伊洛淵源錄〉與學案體》,載《湖北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6年第6期。
(6) 梁啟超著:《清代學術概論》,中華書局2016年版,第26頁。
(7) 《王國維遺書》(第三冊),上海書店1983年版,第529頁。
(8) 胡適撰:《中國哲學史大綱》,上海古籍出版社2019年版,“導讀”第1頁。
(9) 馮友蘭著:《中國哲學史》,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00年版,第437頁。
(10) 胡適撰:《中國哲學史大綱》,上海古籍出版社2019年版,第1頁。
(11) 同上書,第2頁。
(12) 同上書,第8頁。
(13) 胡適撰:《中國哲學史大綱》,上海古籍出版社2019年版,第3頁。
(14) 同上書,第3—4頁。
(15) 同上書,第24頁。
(16) 同上書,第7頁。
(17) 同上書,第25頁。
(18) 錢穆著:《中國思想史》,九州出版社2012年版,第2頁。
(19) 同上書,第3頁。
(20) 同上書,“例言”第13頁。
(21) 同上書,“自序”第8頁。
(22) 錢穆著:《中國思想史》,九州出版社2012年版,“例言”第11頁。
(23) 同上書,“例言”第12頁。
(24) 侯外廬主編:《中國思想通史》(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57年版,“序言”第1頁。
(25) 張海燕:《二十世紀的中國思想史研究》,載《中國史研究動態》2002年第1期。
(26) 侯外廬著:《韌的追求》,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85年版,第267頁。
(27) 侯外廬主編:《中國思想通史》(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57年版,第18頁。
(28) 侯外廬主編:《中國思想通史》(第五卷),人民出版社1956年版,第3頁。
(29) 同上書,第288頁。
(30) 梁啟超著:《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中華書局2020年版,第100頁。
(31) 錢穆著:《中國思想史》,九州出版社2012年版,“例言”第12頁。
(32) 陳寅恪:《馮友蘭〈中國哲學史〉上冊審查報告》,載《學衡》1931年第74期。
(33) 錢穆著:《中國思想史》,九州出版社2012年版,“自序”第2頁。
(34) 馮友蘭:《怎樣研究中國哲學史》,載《出版周刊》1937年第233期。
(35) 張豈之主編:《中國思想史》,西北大學出版社1993年版,“原序”第3頁。
(36) 胡適撰:《中國哲學史大綱》,上海古籍出版社2019年版,第15頁。
(37) 同上書,第3頁。
(38) 同上書,第16頁。
(39) 同上書,第24頁。
(40) 錢穆著:《中國思想史》,九州出版社2012年版,“自序”第4頁。
(41) 李錦全:《試論思想史與哲學史的聯系和區別》,載《哲學研究》1984年第4期。
(42) 張豈之:《試論思想史與哲學史的相互關系》,載《哲學研究》1983年第10期。
(43) 參見包遵信:《哲學史和思想家怎樣分家》,載《讀書》1981年第12期。
(44) 胡適撰:《中國哲學史大綱》,上海古籍出版社2019年版,第7頁。
(45) 侯外廬主編:《中國思想通史》(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57年版,第28頁。
(46) 胡適撰:《中國哲學史大綱》,上海古籍出版社2019年版,第18頁。
(47) 胡適撰:《中國哲學史大綱》,上海古籍出版社2019年版,“序”第2頁。
(48) [德]卡爾·雅斯貝斯著,魏楚雄、俞新天譯:《歷史的起源與目標》,華夏出版社1989年版,第8頁。
(49) 《杜國庠文集》,人民出版社1962年版,第337頁。
(50) 梁啟超著:《清代學術概論》,中華書局2016年版,第1頁。
(51) 胡適撰:《中國哲學史大綱》,上海古籍出版社2019年版,第27頁。
(52) 馮友蘭著:《中國哲學簡史》,新世界出版社2004年版,“自序”第1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