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城,越來客棧。
嵩山派此次的主事者,可謂是乃是掌門以下最強陣容。
托塔手丁勉、仙鶴手陸柏領銜,并紅白劍湯英鶚、九曲劍鐘鎮二人為輔,另有門中好手二百余人。
對外打的旗號,自然不能是奪取財寶,而是為了避免魔教之人獲得財寶!
只不過是多了一句話,便讓整個行動立意頓時高尚起來!
“丁師兄,掌門師兄來信詢問了,問咱們唐詩劍譜破譯明白沒有?還叮囑我們一定要在魔教之前破譯完成,先一步取得財寶!”
丁勉拿著一本全唐詩,這一個月來可是苦了他了,他一個舞刀弄劍的武人,非要他拿著唐詩讀啊讀,背啊背!
好生無聊!
偏偏此事事關重大,他還不敢輕忽大意。
“陸師弟,你可已回復了?”
陸柏苦笑道:“那是自然,想必左師兄又要發火了!”
丁勉不在意道:“唐詩劍譜我們也送過去了,掌門師兄自己都無法破解,我們自然也是無計可施,難不成我等還能英明神武更勝掌門師兄嗎?”
陸柏是個中年漢子,臉上肌肉虬結,聞言滿臉橫肉發顫,“事兒是這么個事兒,可眼下僵持下去,只怕動靜鬧大了,朝廷過問起來,我們最后什么都撈不到!”
“朝廷那邊自有掌門師兄負責遮掩,我等只需要做好手頭之事便可!”
丁勉威嚴極盛,在嵩山派中僅此于左冷禪,他一發話,陸柏也不敢多說。
“魔教那邊可有動靜?”
“沒有,這些日子咱們跟魔教三日一小打,五日一大打,我們的眼線死死的盯著魔教,只要他們大舉出動,我們定然第一個發覺!”
“好,退一萬步說,即便我等拿不到這財寶,魔教也休想拿到,至于那些渾水摸魚的,不必理會,日后清算!”
陸柏應了聲是,對名門正派打著清算他人的算盤,他是一點也不以為意!
魔教明著清算,我嵩山派暗里清算,誰也別說誰!
……
酒肆之中。
“聽說了嗎,發丘門被人滅門了!”
“呦呵,這倒是不稀奇,畢竟這幾個弟子惹出了這么大的亂子,他們不被滅誰被滅啊!”
“哈哈,我倒是聽說啊,那兩個發丘門的弟子,眼下都被人攏住了,真是搬石頭砸腳,自己什么都沒撈到,可笑可笑啊!”
“噓!小聲點,你就不怕嵩山派和日月神教的人,找你麻煩嘛!你想找死不要連累我們!”
說話那人還在強裝硬氣,“我不過道聽途說而已,再說了我洛陽金刀王家的面子擺在這,他們還敢把我如何了……”
“哼!”
話音未落,一聲冷哼已然響起。
那王家人不及回首,一道劍刃已然將其喉嚨割開。
“咯咯……”那人喉嚨滲血,聲道破碎,再難發聲,眼見是不活了!
“敢在背后議論我神教者,死!”
“砰砰砰……”另一側的桌案被大力掀飛,“魔教賊子,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殺人,還有沒有天理王法!”
魔教之人長劍揮舞,輕松將那幾張桌案切碎,不屑道:“我乃日月神教風雷堂座下好漢覃不凡,你們這些鼠輩,可敢留名?”
對面幾人,乃是點蒼派的弟子,久居天南,對日月神教的勢力所知不多,當即齊齊躍起,誓要給這魔教賊子一個教訓。
圍觀之人眼見打斗起來,紛紛繞后離場,就連店家也熟練的舉著一張凳子,淡定的躲在桌子下面。
這種場面,最近在這江陵城中早已經是司空見慣。
不管打輸打贏,正教之人總會賠付損失的。
有時候,碰上還講道理的魔教中人,也會掏錢,店家早已習慣了。
那魔教覃不凡果然不凡,不過半刻鐘的功夫,便解決了點蒼派的四人。
“什么狗屁的點蒼派,還效仿蒼鷹創立劍法,我看你們效仿的不是蒼鷹,而是蒼蠅,哈哈哈!”
說罷,扔下幾塊銀兩,颯然而去。
店家熟練的撿起銀子,吩咐人收拾的收拾,抬尸體的抬尸體,還有人去購置新的桌椅板凳,整個流程行云流水。
角落里,蘇勤冷眼旁觀,倒是學了幾手點蒼派的劍法。
根據他這幾日的打探,消息倒是明朗起來。
發丘門的兩人,各自被嵩山派和魔教之人截獲,其所得的唐詩劍譜,自然也被兩方人馬所得。
魔教更是放出話來,誰敢跟他們爭奪梁元帝寶藏,日后定有清算之日。
據說楊蓮亭對此事極為重視,接連派出了四大長老前來,手下各帶堂口人手,足足聚集了上千好手,大有勢在必得之勢。
嵩山派這邊也不示弱,倒是沒有蠻橫霸道的說清算的話,而是主動以五岳劍派盟主之名,廣邀正道各派,共襄盛舉。
不過響應者寥寥,除了五岳劍派內部,礙于盟主令旗不得不來之外,其他各派都表示毫無興趣。
這些人都不是傻子,縱使是入了伙,可最后你五岳劍派拿了好處,難道還真的會分潤出來不成?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心里恰如明鏡一般。
左冷禪對此心情如何,蘇勤自是不知。
他唯一知道的是,時機已到!
他編制的唐詩劍譜,和連城訣原著當中那一套文字密碼游戲自然不同。
時間短暫,他只是粗淺的找到發丘門,跟著下了一次墓,用提前偽造的遺書和劍譜,表演了一出假戲。
他沒時間玩什么文字密碼,就連那本唐詩劍譜,都是粗制濫造。
如果照著這東西破譯,只怕是想破大天,也想不出子午卯酉。
但要說是胡亂編造,卻也不然,畢竟大家都不是傻子。
只要在聰明人發覺自己被騙之前,道破其中秘密,直指核心,那聰明人自然會跟著自作聰明!
今日,便是蘇勤道破天機之時!
……
慶豐客棧,二樓,青城派所居之處。
夜深人靜之時,一間房間當中,青城弟子蔣人宏,正拿著一本全唐詩苦苦研讀。
窗欞破碎,一根箭羽破窗而入,徑直射入蔣人宏地桌案之上。
長劍出鞘,蔣人宏大喝一聲:“是哪個龜兒子,暗算老子?”
寂靜的客棧中,頓時吵鬧一團。
昆侖派的幾個弟子好奇湊過來,一眼看到蔣人宏桌上的箭羽,赫然捆扎著一張薄薄的紙頁。
那弟子湊過去取下一看,頓時驚叫出聲。
“梁元帝寶藏,竟然是這樣的……”
蔣人宏聞聽此言大驚失色,下意識的長劍挺刺。
“噗……”
那昆侖派弟子嘴角溢血,“你……你敢殺人滅口!”
蔣人宏慌忙抽出長劍,“我……我不是故意嘞……”
“殺了他呀!”昆侖派的人大聲吼叫,長劍紛紛出鞘。
“給初師弟報仇,奪了寶藏消息……”
“龜兒子造反嘍,殺啊……”
“青城派要獨吞寶藏……”
長夜方至,黎明且長。
一場血斗,于焉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