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短暫對視之后，對方率先打開沉寂。

“我叫廖忠，你是不是要打那群牛蛙的主意？”

國字臉男人言簡意賅，沒有什么試探上來就問。

“陸堯。”

陸堯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示意對方繼續。

大家都是覺醒者，有一窩同階異獸擺在面前，奔的自然是晶核。

這點，不用遮掩。

但也不用太過熱情，看看對方條件再說。

“小昕看著你墜樓還不死，多半不是剛到一階吧？趁著大個的外出，我想邀請你一起去搏一搏。”

“對半分，你考慮一下，不愿意的話我們絕不繼續打擾。”

說完這些，廖忠不再開口，給陸堯留出一些思索的時間。

后者沒有立即開口，而是點了根煙歇了口氣。

角殺的效果是強，但受傷的那股不適感卻是免不了，他只能通過辛辣的煙霧入肺，來略微緩解一二。

“你怎么保證，我或你們，不會事后翻臉？”

晶核又不是入喉即化，邊打邊吃不切實際。

頂多，也就當場吞一塊。

額外的那些，給足了翻臉搶奪的時間和緣由。

“哈哈，擔心肯定是必然的，不僅你怕，我也害怕。但我個人認為嘗試合作，在幸存者當中也不是首例。”

“如你所見，我這隊伍里就我一個一階，其余人的最多起到牽制的作用，我需要有人和我一起擔任強攻手。”

這也是他為何說出對半分的原因。

晶核，其余人暫時沒資格分。

廖忠的見解，就是雙方互相忌憚之后一枚晶核都得不到。

不如變成合作之后，雙方各取三枚。

他只當陸堯是普通的覺醒者，自己同樣如此，哪怕翻臉也不太懼怕。

“我倒是無所謂，你們宰了小的不怕大的報復？”

“不宰小的，遇見大的不也同樣要挨打？何況...那頭蠢蛙多半回不來。”

【思想和品德】名叫仲天順，聞言嗤笑道。

怕陸堯不理解有顧慮，他又進行補充。

“那只能喚風的喪尸，我們見過不少異獸想要把它吞咯，但最后無一例外都是它贏！

要不是這過程將周邊的其余喪尸都打光，我們還沒法活得這么安逸。”

“我們有辦法短暫減弱變異牛蛙的攻擊性，甚至廢掉它們的舌頭。

用得關鍵，能快速殺死幾只。

之后，就需要硬拼。”

廖忠看向有些意動的陸堯，繼續加碼。

這活，本來是作為強攻手的廖忠負責。

自己屬于意外。

對方這么熱衷邀請自己，也是存了分擔一些壓力的想法。

陸堯終于點了點頭，算是應下。

“等我一下，上樓拿點裝備。”

想了想，他拋下這句話上樓。

幾分鐘后，提槍跨刀，身上還掛著一架鋼弩的陸堯就再度出現在幾人面前。

看著這身裝備，這些人眼中都迸發出喜色。

能扛他們見識過。

貌似看起來，也還挺能打！

剛走出寫字樓，陸堯就聽到一個咋咋呼呼的聲音。

“廖老弟，搞定了沒有？實在不行咱們自己試試，弄不成就趕緊回去，在外面我總覺得渾身不舒服。”

外面蹲著幾個人，說話的一個看起來四五十歲的男人。

里外加起來算上陸堯，總共八人。

那男人瞥見陸堯，倒是臉上堆笑，沒有太多言語。

“不用計較，這人葛治，我們私底下叫他葛朗臺，當官當久了癮沒消總想著另起灶頭，不過平時外出除了牢騷倒也不縮著，大家伙也就忍了。”

自來熟的仲天順小聲說著，順道又介紹了一直沒有吭聲另外一位青年，叫做謝齊。

對于這群人內部的事情，陸堯根本沒有上心，倒是記住了特征鮮明的這兩人。

“你們頭兒，是怎么成為覺醒者的？”

瞥了眼這群人，的確沒感覺到還有第二個覺醒者存在后，陸堯好奇問道。

身旁的仲天順、謝齊眼神一暗。

隨即，前者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瓶。

晃蕩著里面的髓液，他這才沉聲開口。

“最開始，聽別的幸存者說希望小鎮可以換提純髓液，但我們還沒存到那數目，那里就成了團火球。”

“沒辦法，我們又沒有通訊外界的辦法，一下子就感覺，周圍的人都死光了。”

“外面的怪物越來越強，哪怕我們活得像是只老鼠，只是暗地里上來摸點物資，但也時時刻刻都有人死掉。”

“后來我們就決定，反正到了決命的關頭，大家伙都試一試！”

“十幾人吞了髓液，成功了五個......到現在，活下來的就只有忠叔。”

作為外來者，陸堯和身邊仲天順的交談格外受周圍人關注。

仲天順講述的語氣格外平淡，廖忠卻是始終沒有轉身，只是埋頭領路。

而周圍看過來的幾人，則是咧牙一笑，紛紛亮了亮自己的那份髓液。

這東西，他們每人身上都有一份。

這是給自己預設的最后賭局。

哪怕，是以命作為籌碼。

“你呢？你是怎么成為覺醒者的？”

繼續順帶著說了些瑣事，仲天順倒是格外好奇陸堯。

他們前幾天，救治過一個帶有燒傷的男人。

后者得知髓液的事情之后，發瘋似的找到一只初階喪尸殺死，給他們表演了一波生吞髓液。

很幸運，那人成功了。

只是之后，就馬不停蹄地消失在趕往希望小鎮原址的方向。

這樣的幸運兒終究是少數，仲天順渴望知道另外的答案。

“...一樣。”陸堯語氣有些干澀，“我那時候也沒得選。”

“到地方了，噤聲。”

“大家伙準備！”

廖忠用他那邀請陸堯時同款的，帶點振奮激昂的嗓音低喝。

前方，就是那窩變異牛蛙的老巢。

“引出來？”

“不，我們要進去打！”

望著菜市場那遮掩的大棚頂，廖忠回答得斬釘截鐵。

整座菜市場，兩側、中間都有攤位，整體像是一個由攤位勾勒出的‘回’字。

本來就是半封閉，斷電后加上棚頂的遮掩，視線有些昏暗。

外面大多是蔬菜瓜果之類的攤位，兩側有些干貨、豆腐攤之類的小店，再往里去，就是水產攤位。

剛走進菜市場，里面就飄來各類垃圾和爛菜梆子的餿臭味。

門口不遠，就盤踞著一只一階變異牛蛙。

跟陸堯招呼都不打，廖忠提起樸刀就沖。

聽見動靜的變異牛蛙轉身，他這才猛然低吼。

“順子，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