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羽剛要上前，便看見那少年跪在地上，聲淚俱下的道：“父親！您的教誨孩兒一定銘記于心，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幫您報仇。”

聽到這，謝羽停下了腳步，臉上露出饒有興致的笑，他向后退了退，躲在一處破損的墻后。

“但是，您也知道，孩兒愚鈍，自小就沒什么天賦，修為也很低微，怕是一輩子也打不過那沈槐安了。”接著他抬頭，目光堅定，拿起一把匕首割斷他自己的一縷頭發：“今日，我就跟你斷絕關系，這殺父之仇，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接著他扭頭便走，再也沒有回頭看一眼。

沈槐安一時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怔愣了半天才道：“前輩，他…”

謝羽也沒有說話，半響才道：“我已經知道他是誰了？”

“啊？”沈槐安剛想問，就聽謝羽說：“把他留著，有用。”

他的話剛說完，周圍一瞬間寂靜了，仿佛成了一片死地，他回頭，果然看見沈淮站在不遠處，臉上的表情讓人捉摸不透，他長相看起來還是一個青年人，面上卻還帶著中年人特有的嚴肅表情，道謝羽知道，他只是在強撐罷了，他突破不了那道瓶頸，已經讓他一步步的走向了衰敗。

謝羽抬頭與他對視，看向那雙令人捉摸不透的雙眼，那雙眼睛的顏色很淺，是淡淡的灰色，他看向那雙眼中沈槐安的倒影，有一瞬間的恍惚，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也這樣注視著這雙眼睛，但他卻始終沒有看到屬于自己的影子，這雙眼睛里，分明什么都沒有，只是淡淡的一片灰色。

是了，這就是書中現準的人設了，他心里仿佛只有那虛無縹緲的道，心中里沒有個人也沒有蒼生，就連他一手帶大的徒弟也能毫不猶豫拋棄，幫助男主的原因，也是虛無縹緲的天道的指示。

謝羽沒忍住笑了起來，向前走了幾步：“師父。”他抬眼看向他，正好對上了沈淮的眼睛，兩人對峙著，終于謝羽沒忍住打破了這氣氛。

他哈哈笑了起來：“師父，最近的魔道也太猖狂了吧，連陳家都敢下手，雖說陳家已經…”

“謝羽。”這一句話語毫無波瀾，卻猶如一道平地驚雷炸在了他的身上。

他止住了笑，冷冷看向沈淮：“師父？你在說什么，徒兒不懂。”

“逆天命而為…”他淡淡的道，接著話說到一般，就這樣轉頭走了，接著便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謝羽現在原地，鬢邊散落的發絲被風吹了起來，擋住了他的眼睛。

他都沉默著，看向沈準離開的方向，終于他道：“沈槐安，我不信天道。”

沈槐安不懂他說的是什么意思，只問到：“為什前輩要幫我。”

謝羽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幫他，就好像他的心中有一道指引，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可就是要幫的，于是他回答道：“沒有那么多為什么，想幫就幫了反正我也沒有什么別的事啊。”

沈槐安不懂他的意思，于是他道：“前輩，我相信你。”

可能是青嵐宗的原因，青嵐宗山腳下的城鎮異常繁華，謝羽從客棧的窗中探出頭，還有大膽的姑娘向他扔手帕，沈槐安有些害羞道：“前輩，謝謝姑娘…”

“收著吧，別讓人家姑娘傷心了。”謝羽笑著，將手帕收了起來。

說著，他看向樓下，看見一群負劍少年，擠在一起笑鬧著，朝著青嵐宗的方向去。

謝羽有些好奇，于是問沈槐安：“這是青嵐宗的弟子嗎，怎么沒穿弟子服？”

沈槐安否認：“不是，這幾天是青嵐宗新招弟子的時候，他們應該是來參家試練的。”

“這樣啊。”謝羽無聊的玩著自己的頭發，突然笑了起來。

他站了起來，說：“我們該走了。”

“去哪？”沈槐安不解問道。

謝羽沒有回答，給了店家一些碎銀，便快步走了出去，等他們走到那群少年身邊時，他們已經變了一副模樣。

他穿著簡單的白色勁裝，背一把普通的鐵劍，有些稚嫩的面龐上還掛著笑，這是一看就是有好人緣的長相，果然沒過一會就有一人上前搭訕。

“哎，這位兄臺留步。”聽到這，謝羽回頭看去，只看見其中一位少年在喊他，于是他問道：“何事？”

少年笑了起來：“這一路上都沒看見你，剛剛看見了，便來打了個招呼。”這少年說話很討人喜歡，還沒說上兩句就是熟人的語氣，大抵是有些自來熟。

謝羽聞言笑了起來，他突然道：“我叫陳述。”

“陳述？這名字聽著好耳熟。”少年聞言，有些遲疑的說道。

“叫這個名字的人很多，興許兄臺便認識的吧。”謝羽笑瞇瞇道。

“那也是，我叫秦灝。”對方也介紹了起來。

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但謝羽印象不深，一時有些想不起來。

“想來，秦兄也是去青嵐宗參加試煉的吧。”謝羽笑道，他抬眼不動聲色的去觀察對方。

秦灝笑道：“當然，謝兄也是嗎，是的話你我正好可以一起前往。”

謝羽看著眼前看著單純好騙的少年，半響才答應到：“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