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也沒有出口留人,他說出大小姐三個字的時候,寶鸞閣內得到了訊息,如果大小姐要見此人,早有傳音,現在卻毫無動靜,說明此人并不值得大小姐一見。
寶鸞閣高樓上,兩名絕色女子正在下棋。
“表姐,不見下那人?我覺得這家伙很有趣。”一身材嬌小,古靈精怪的少女促狹地笑著。
“一名普通靈農,君若如何覺得此人有趣?”對面,一個身穿紅衣,神色傲然的女子,拿著一個棋子在思索。
少女咯咯笑道:“給表姐送禮的人見得多了,不是靈器,就是珍貴秘技,或者是少見的靈藥;這送兩只赤羽雞的,倒是第一次見!”
紅衣女子玉小暖道:“這赤羽雞雖是異獸,然肉質極佳,是難得食材。往常想要一只,也是不怎么容易。此人送來兩只赤羽雞,顯然是花了心思的。
在我眼中,卻與其他禮物無高下之分。”
少女眼睛骨碌碌轉著:“那表姐為何不見他?”
玉小暖瞄了少女一眼,然后輕聲解釋道:“此人在練氣初期就將春風化雨術修煉到了登堂入室的境界,極為難得。本是少見的人才,可惜誤練折紙術這種陰損功法,折了根基,此生無望突破練氣初期。
前途盡毀,如冢中枯骨,我又何必見他。”
“呀!”少女驚呼一聲:“我想起來了,那折紙術還是我賣給他的。”
玉小暖驀然抬頭,語氣不善道:“文!君!若!”
“那、那是他自己挑選的,我也說明后遺癥了,怎么能怨得了我。而且,我當時也不知道他是你們玉家的靈農。”
“罷了,也該是他的命。”玉小暖擺了擺手,一個高級靈農,不值得她過多在意,她生氣的只是玉家可能損失一大筆隱形財產。
“表姐,我一年前見到這小子初入練氣二層;剛才所見,他的修為已經達到練氣三層。修為增長這么快,身上定有秘密。”
玉小暖了無興趣:“你說的沒錯,據我玉家的情報,兩年前,他還只是最弱的練氣一層,他身上確實有秘密,我昨日就發現了,那又如何?”
“如何?”少女文君若不解。
玉小暖問道:“君若,你從練氣一層修煉至練氣三層,用了多長時間?”
“六個月,不對,那是練氣三層圓滿;達到練氣三層,應該是三個月。”文君若掰著指頭數著回答。
玉小暖說道:“我用了一個月。
以我們的資源,還需要去覬覦兩年才能修煉至練氣三層的所謂秘密嗎?”
文君若神氣起來:“也對,這些散修,總是撿一些垃圾,當做奇遇,還寶貝的不得了。”
玉小暖輕輕地將棋子落下,氣質恬淡,不動于外物:“修仙界中,誰又沒有一點奇遇,
留著此人給玉家干幾年活,比奪了他奇遇的收獲大得多。
而且,何必急在一時。
只要他人在我玉家,奇遇還能飛了不成。”
“果然還是表姐看得透徹,難怪我爹爹讓我跟著你學。”
玉小暖沒好氣地瞪了對方一眼:“師伯讓我督促你修煉,如果在十七歲之前,修煉不到練氣六層,你就回家族閉關,別想出來了。”
“我不想回去。”文君若聽到這后果,連連擺手,哭喪著小臉:“可是,修煉太難了。”
玉小暖見此,好笑之余,也暗暗嘆了口氣。
修煉靈力,就像拓寬一個水池,讓其裝下更多的水;最開始拓寬的時候簡單,越到后面越難。
想及自己,十五歲就修煉至練氣六層巔峰,然后三年過去了,仍然卡在這個瓶頸處。
如果用突破的丹藥或者寶物,自然輕松地跨過這個瓶頸,只是那樣一來,根基不穩,將來突破筑基瓶頸就更難了。
她打磨靈力三年,依然沒有找到突破契機,所剩的時間不多了。
如果不能在二十歲前突破至練氣后期,很難在四十歲前修煉至練氣巔峰。
服用筑基丹的最佳年紀在四十歲之前,這個時間段成功率最高,之后成功率逐漸下降,六十歲后,更是驟然下降,成功幾率就變得渺茫。
留給玉小暖的時間只有一年半,超過這個時間還未突破,就只能借助外力了。
玉小暖望著樓下的街道出神,她和文君若處境相似,都為修為上的事情困擾,倒也算同病相憐。
……
血煞峰,靈田邊,住宅外。
“該死的姜塵,一個卑賤的靈農,敢讓我們等你一整夜。”
一青年小廝憤怒地叫喚。
“公子,給這個靈農一點顏色看看。”
溫良拿著鏡子,收拾自己的外表,微微一笑:“這是好事!”
小廝不解地詢問:“好事?”
溫良悠然自然,問左右道:“我們是來做什么的?”
小廝回答:“公子代表百巧閣,要給玉大小姐道歉;玉大小姐很忙,沒有時間招待我們。公子也不愿意讓玉大小姐兩難,暫且退而不見。
前日,玉大小姐說這姜塵是她的人。
所以,公子采取迂回的策略,先給姜塵道歉,換取玉大小姐的好感。”
溫良點頭:“本公子等的時間越長,誠意也就越足;回到坊市后,將此事宣揚出去,讓玉大小姐聽到本公子的誠意。”
小廝拍馬屁道:“公子高明!”
“貴客蒞臨,貧道出門在外,未曾遠迎,還望勿怪。”一道爽朗的笑聲出現,那姜塵面帶微笑地走出來。
十幾個人,紛紛轉過頭去,許多人眼睛里飽含著怒火。
跟著溫良的眾人,許多都是養尊處優之輩,在野外蹲著數了一晚上的星星,眾人心中充滿怨氣;等的還是一個他們看不上眼的靈農,怨氣就更甚了。
一仆人語氣陰森地質問:“小子,你跑到哪里去了?是不是故意給我們難堪?”
溫良此來,是給姜塵道歉了,聽到仆人質問姜塵,卻也沒有做聲。在他的計劃中,姜塵無關重要,玉大小姐的看法才是他關心的。
姜塵倒也不生氣,彬彬有禮道:“這位道友有禮了,貧道送了兩只赤羽雞給玉小暖仙姑,恰從坊市回來,冷落了貴客,是我之錯也。”
溫良回頭呵斥仆人:“該死的狗東西,瞎了狗眼,竟敢對姜道友無禮,自己掌嘴。”
那仆人面色一白,馬上舉起手,狠狠地開始扇自己的臉。
溫良這才轉過頭,和善地笑道:“姜道友,是我御下無方,讓這不知好歹的狗奴才沖撞了道友,實在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