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6月24日東京時間凌晨兩點,從京都接到委任匆忙趕來的高天原關東支部一隊出現在阪神公路某處。
當眾人使用高天原特批的“黃泉之石”強行破開現世之門進入彼岸后,他們忽然怔在了原地,原先拔出的刀劍,浮現的式神通通冷去光凝,而后眾人面面相覷,猶如剛從夢中醒來。
“確定只是浪客貳的賞金獵人?”清河鹿之介問身邊的專員,“這他么叫浪客貳?”
關東支部一隊隊長,此次“救援行動”主要負責人,武士陸階陰陽師清河鹿之階后來在這次行動報告中這么寫道:
“打開彼岸之門時惡鬼的血從門中溢出現世,點燃不滅的人魚燈,燭火幾乎要熄滅。”
彼岸是鬼蜮消散后遺留在現世之上的世界,隨著鬼蜮消散后想再次進入只能憑借特定的“鑰匙”去打開那扇隱藏的“門”。人魚燈則是可以檢測彼岸怨氣的煉金古物,會因為怨氣的強大而猛烈,它熄滅是因為怨氣都消散了。
“那個賞金獵人居然從白般若手中逃出去了!”他說。
當村上熊為李徹的出逃而慶幸時,后者已經提著公文箱滿身污穢站在家門外。
男人的房東,明谷婆婆弓著背斜眼瞧他,冷哼道:“我要漲你房租!”
“what?”
“你總是在公寓的墻上不知羞恥的貼些澀情海報!天天看A片就算了,還總把聲音調到最大!我的孫子直男被帶壞了怎么辦?
垃圾分類也從不好好分,隔壁民居的北島先生都和我投訴很多次了,說陽光公寓一位左手纏繃帶的先生總把他家車庫當垃圾分類站。
還有樓道的墻!你每次下樓都把煙灰按在樓道的石灰墻上!你知道那些墻白都是我死去的兒子一筆一筆刷出來的嗎?
接著是拖欠的房租……”
小老太婆的話語戛然而止,因為她看見男人從懷里摸出一把鈔票拍到自己懷里:
“不就拖欠幾個月的房租嗎?補交了。順帶提一嘴,明谷婆婆你上回吃魚刺卡住還是我送你去的醫院。”
明谷婆婆默然不語的點了點鈔票:“這是補2010年9月還是8月的房租。”
李徹有些不確定:“應該是9月吧……”
“那就是7月的。”明谷婆婆當機立斷。
“嘿,上個月我記得不就交了7月……”
“上回卡魚刺去醫院的原因是肋骨斷裂你忘了么?”黑暗中明谷婆婆渾濁的眼睛閃著精光。
李徹略微一頓,心說小老太太別不識好歹,小爺我那是好心,誰知道你那么脆。要不是那天房東太太急的找上門,你以為小爺愿意管你,就等著你的怨魂出來一刀宰了!
“李先生你回來了?”
身材豐韻的房東太太,也就是明谷婆婆的兒媳這時從過道里鉆了出來,她紅著臉把明谷婆婆往后拉說:
“不好意思李先生,婆婆今天來這里其實是想說最近樓里來了新的租客……她只是想要您稍微……安靜……一點。”
說著說著她聲音越來越小,直至細若蚊納。
她一手拉著婆婆,一手捂著燒著通紅的臉說:“李先生,雖然我知道干涉別人是不對的……可是……我還是想說……”
長長的廊道,男人衣衫不整叼著煙,說不上英俊但滄桑的臉在樓道光下顯得那么深邃……但要命的不是這個,要命的是男人的上半身幾乎是赤裸的!他的大衣與內襯破出好幾個大洞,洞內顯出男人筋實布滿刀疤,勻稱而流暢的肌肉線條……千重子透過手指間的縫隙數出八塊腹肌。
她咬著嘴唇,面色酡紅如喝醉了酒:“還請您稍微注意一下這棟樓里也是有女性存在的。”
果然是假的,李先生最近消失了兩個星期……北島先生說是進了監獄,可這么好的身材在監獄里很明顯是練不出來的,北島先生真是的……
李徹撓撓腦袋,心說這三更半夜誰知道你們母女倆在這堵門。卻不能明說,只好點點頭示意自己知曉了。
等房東母女走后,他插上鑰匙推開房門,男女喘息聲如同一陣弦樂朝他飄來。
客廳關著燈,只有電視熒屏閃爍的彩光,畫面里一黑一白兩具胴體交織纏綿。
李徹很自然地把公文箱放在茶幾桌上,向趴在沙發上,不細眼看幾乎辨認不出的黑貓問道:“今天看的是哪位老師?”
黑貓人性化打了個哈欠,嘴里居然吐出極具少年感的人聲:“新出道的新人,據說有D杯,因為她的標題取了個世界第一大罩杯。”
金黑色的瞳子眨了眨,黑貓用舌頭舔了舔鼻子:“不過看下來估測最多是C,而且長相我感覺不如小鳥游老師。那些成人公司總是在精進封面的P圖技術,但就是不提高一些拍攝技術和男女演員的演技。”
“我感應到你取消了靈權幻面,這次的惡鬼很棘手?”黑貓用后腿撓著耳朵,“讓我猜猜,按照你的性格和受的傷來看,浪客階以上的惡鬼吧?”
“不然酷樂大爺是不會炸毛的。”它舔了舔爪子,又捋了捋毛。
黑貓叫酷樂,是李徹的馭靈,一只通體漆黑的貓又,有兩條尾巴,評級浪客壹。
2008年李徹在名古屋機場撿到了它,那時它正因為偷吃免稅店的食物被機場保安追著到處跑,李徹看出他是只貓又,于是抓住了它。
李徹問你個小妖怪是忘記《平安妖禁》了,現在還沒到逢魔時刻,怎么你就出現在現世了。
黑貓喵喵地說本大爺才不管什么《平安妖禁》,本大爺要去埃及,坐飛機去埃及!
“為什么去埃及?”李徹饒有興致地拎著它的脖子。
黑貓喵嗚地叫:“阿醬告訴我說埃及人是貓的奴隸,那里被一只叫喵斯特的白貓統治,喵斯特是比貓又大明神還要厲害的貓,阿醬說本大爺去了那里喵斯特保準會給本大爺幾百個人類奴隸,順帶治好本大爺瞎掉的一只眼睛。”
李徹這才發覺黑貓的右眼雖然精光熠熠,卻反射不出任何光。
“你懂什么,獨眼是男人的浪漫。”李徹笑了,“你愿意當我的馭靈么?我正好缺一只馭靈。”
黑貓傲氣地說本大爺不當馭靈,本大爺要去埃及接受人類的朝拜。
于是李徹把黑貓送給機場保安說這只黑貓抓傷了我,你們安保怎么搞的,建議給他安樂死。
黑貓說我當,但你要給大爺好吃好喝,還要給大爺取一個威風的名字。
李徹說酷樂,就叫酷樂吧,那是很久以前一只很酷的貓,他和你一樣會說人話,貓爪還會變成加特林每秒射出一百發子彈。
“那是世界上最帥的貓。”
黑貓說從此以后本貓就是酷樂大爺了,接下來我們是不是要坐飛機離開這鬼地方了?
機場外圍被兩列車隊圍住,玻璃幕墻各個出口涌出黑衣荷槍的男人,他們四處觀望,尋找刺殺了名古屋石田氏式神妃之狼的賞金獵人。
“不。”
李徹用刀割破手掌,將血喂給黑貓,待到血契締結成功之后才跟他說:“接下來我們要亡命天涯了。”
而那次從機場出逃匆忙捏出的“幻面”就這么被李徹用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