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姑娘,這段時間在院中可還自在?”
“多謝公子關(guān)心,可卿十分稱心,只是沒什么可做的,多少有些不自在?!鼻乜汕洳恢@話何意,小心翼翼試探道。
“秦姐姐,都過了這么些日子了,你就不要拘謹了,仔細想想,你來是為了伺候公子的,以后是要做主子的,怎么一直想著做些什么呢。”晴雯保住秦可卿的胳膊,喜笑顏開,“若真的想做些什么,不如你今兒便住在東屋,替公子暖床好了?!?
秦可卿搞不清楚兩人的意思,有些猶疑,她倒是想呢,可就怕她真的答應(yīng)了以后晴雯直接變臉!
林景云打斷晴雯的話,繼續(xù)詢問到:“姑娘不必多慮,其實我這些日子會有事要處理,需要離開京城南下一段日子,因此想詢問一下姑娘是愿意同行還是回秦家?”
就沖每次寶玉與三春姐妹來院中,秦可卿都有意回避的表現(xiàn)來看,她若是愿意留在賈府才有鬼。
“看公子如何安置妾身,若是公子覺得妾身成了累贅,那妾身只好回秦家了?!?
秦可卿有些委屈,雖然她心中也想回家看看,可她早就說過了,秦家現(xiàn)在只當(dāng)她是出嫁的女兒,她又能找什么理由回去呢?自然是跟著他了。
晴雯對著林景云吐了吐舌頭,類似的話她早就對林景云說過了,可是他卻執(zhí)意要問,這不是明擺著想讓秦可卿不快嘛。
“因為此行路途遙遠,因此怕姑娘是會思念家中親人。那不如這樣,等南下的日子定下來了,我隨姑娘一同回家探望一下秦郎中,如何?”
秦可卿眼睛亮亮:“妾身全聽公子安排。”
小女兒家,若是不想念家中親人才是奇事。
“公子可真是偏心,有了可卿姐姐便將我棄之腦后?!鼻琏┍е乜汕涞母觳膊⒉凰砷_,語氣幽幽。
林景云被她這模樣給逗笑:“說吧,我又怎么偏心了。”
他知道,這又是她想找個借口沖自己撒嬌了。
“為何您只想著秦姐姐會思念親人,都不問問我會不會想念家人?!?
“好,那你會不會想念家人呢?”林景云上前揉揉她的腦袋,“若是不舍,那便將你那姑舅表哥和表嫂叫進府中,陪你說說話?!?
晴雯倒是還有個表哥名叫吳貴,外號“多渾蟲”,自從她到了賈母手底下做事以后,也央求賴大家將他買了進來,王熙鳳將他安排進了榮國府做了廚子。也多虧晴雯是賈母眼前的紅人,吳貴雖膽小怕事又嗜酒如命,但日子過得也還安穩(wěn)。
不過他的老婆“多姑娘”可不是省油的燈,風(fēng)流成性水性楊花,宅內(nèi)許多男人都與她不清不楚。偏偏吳貴還不管,只要有酒有肉,他對家小便一點兒也不管不顧,任由她去。
夫妻兩個能走到一處也真是般配了。
晴雯不提起這兩人,林景云都忘將他們給忘了。
“不想他們?!鼻琏┧砷_抱著秦可卿的胳膊,又投向他懷中,“讓表哥進來吃到工食便是仁至義盡了,往后能有個怎么樣的活法兒便看他的造化了。”
“那你這丫頭還說我偏心,這可真是胡說八道。快別抱著了,大姑娘家家的,也不知害羞。”
“嘿嘿嘿,就是要抱著。秦姐姐倒是想抱呢,可她面皮薄,又不好意思,我這是教親姐姐呢,這可不是我臉皮厚?!?
秦可卿漲紅了臉,這怎么好意思說出來的呀。
“行了行了,你們先聊著,我要去鍛煉一下了,可不能荒廢?!?
等他出了房門,晴雯并沒有像往日一樣跟著出去,反而留在秦可卿房中。
“秦姐姐,我沒有騙你吧,其實公子對您也是有意思的,雖不知為何總是止于禮,但心中還是記掛著您呢。”
秦可卿抿了抿嘴,有些不知所措:“可我也不知怎么辦才好呀,總不能自己貼上去吧,那豈不是有些不知廉恥了?!?
晴雯面色有些不自然,總覺得這話是在說她。
“那您可真真兒是想錯了,您心中有公子,公子也喜歡你,明明只差一層窗戶紙,誰捅破不行呢?
咱們公子是有大本事的,若是以后身邊鶯鶯燕燕多了起來,你的位置還能在哪里呢?說不定公子都把你給忘了呀,我的傻姐姐?!?
想著這么久了,他身邊還是只有晴雯一個,秦可卿有些將信將疑:“應(yīng)該不會吧?公子應(yīng)當(dāng)不是那樣喜新厭舊的人吧?!?
“怕只怕亂花漸欲迷人眼呦,你若不信,那我也沒轍。本來想著姐姐你隨和善良,想著咱們能互幫互助呢。得,以后我還是去拉攏其他和善的姐姐妹妹去。
那等以后有其他兇惡的女子來了,讓她欺負你自己個兒吧?!?
秦可卿剛想反駁,但忽然意識到,似乎自己便是父親為了保全秦家才送過來的,那以后公子萬一身居高位,指不定又各色的女子送進來呢。萬一再聯(lián)姻,真的娶進來一個兇神惡煞又善妒的正妻……
嘶~
“可,可是,我也不知怎么對公子開口呀?!?
“你過來,近一些,我教你怎么做。有許多事,你不試一試都不知道都多舒爽呢?!?
秦可卿看著越靠越近的晴雯,頓覺自己十分危險。
……
“王爺,今日大朝會可還順利?”
泰王拖著有些疲憊的身子回了王府,尚未走到書房中,便命人將李溪給叫了進來。
“文溪先生,這大朝會可真的累人啊?!碧┩醢c坐在木椅上,有些疲憊地隔著黑色皂靴捏了捏腳,“順利,也不順利。”
“這么說來,可是出了什么變故?”
“這次朝會上,雖說王子騰將東城兵馬司指揮使揪出來做了替罪羊,可太子堅持是王子騰玩忽職守,應(yīng)當(dāng)降職嚴懲。”
“這兩日里一直在商討這王子騰北上巡邊,這個時候降職豈不成了笑話。”
“太子為了混淆視聽罷了,他是故意如此,不想讓本王舒心?!?
李溪點了點頭。
“不過陛下似乎并不滿足一個三千營。將龍禁衛(wèi)撤離皇宮,把守衛(wèi)皇宮之責(zé)全都交到了三千營手中,并且以后三千營獨立練軍,統(tǒng)帥為陛下。
此外,在聽到本王上奏要將神機營調(diào)走以后,陛下便以五城兵馬司職責(zé)過冗為由,將兵馬司輔佐城防之責(zé)給拿了。讓龍禁衛(wèi)協(xié)防京營守城。”
“正常,陛下如今手中握有三千營與龍禁衛(wèi)。如今皇宮安全得到保障,在攻城方面最強的神機營走了以后,肯定會把主意打到京城的防衛(wèi)部隊上。
雖說京營在咱們手上,但還是在陛下自己手中才讓他安心。不過也無妨,京營與各地鎮(zhèn)守府之間關(guān)系密切,陛下的手還是伸不進來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