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來上一打啤酒。”
三哥一進門就大聲吆喝,引起了酒館里其他人的注意。
賀璋跟著三哥來到一個小圓桌前,幾個熟悉的面孔已經坐在桌子前,他們都是滿身紋身,年紀大約也在二十上下。
看到賀璋和彪哥進來,都紛紛打起招呼。
“嘿,你們今天來的夠慢,先自罰幾杯,快快的!”
一個胖胖的男人笑著說道,遞過來一杯渾濁的液體。
賀璋接過杯子,低頭聞了聞,一股刺鼻的廉價洋酒味撲面而來,出于身體本能,他一飲而盡,灼熱的酒液滑過喉嚨,帶來一陣刺痛。
刺的賀璋咳嗽了幾聲,感覺剛剛喝下去的液體灼燒著他的胃,其他人見狀都哈哈笑了起來,似乎是被這個滑稽的場面逗樂了。
“賀詔,你小子今天咋回事,喝點酒就給你嗆成這樣”。胖男人調侃起來。
一旁一個身型稍微瘦弱一些男孩將一瓶啤酒遞給賀璋,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容:“得了,胖子你這外地帶來的洋玩意誰喝的慣,賀詔來喝這個,還是啤酒好!”
賀璋笑了笑,接過酒瓶,和那瘦瘦的男人碰了碰瓶身,果然這具身體似乎更能接受啤酒,啤酒喝下去并沒有任何的不適應。
不一會兒大家就開始笑著鬧著,推杯換盞后,大家都開始上頭了,其中好幾次這些人甚至站到了桌子上大喊大叫,時不時的對著門口路過的女孩子吹著流氓口哨,這一切賀璋都默默的看在眼里。
“誒,詔兒,你怎么了,今天一言不發的怪怪的”。那胖子看著今天的賀璋一言不發,有些不解的湊到賀璋的身邊。
原本還在發呆的賀璋,聽到胖子的詢問有些呆呆的開口。
“沒,沒什么,就身體不太舒服。”
雖然賀璋知道自己必須適應這個新的世界,以及這個新的身份,才能早點完成任務,但現在賀璋甚至不知道該怎么改變現狀。
“不舒服,那你就早點回去。”胖子裝作一臉關心的開口,但是頓了頓又開口。
“但是,今天的酒錢,還是按正常的給哈。”
賀璋看了一眼桌子下堆成山的酒瓶,又看了看這些喝酒的人明顯沒有絲毫停止的意思,心里也明白了這些所謂的朋友兄弟,也不過是酒肉之交罷了。
賀璋點了點頭,對桌上的人說了句身體不舒服便準備離開了,其他人也只是象征性地挽留了一下也沒再說什么了。
彪哥則是露出關心的神色,還把賀璋送到了門口,開口道:“我知道你是看到了小黃他們幾個不高興,但是他們幾個上次也不是有意的。”
彪哥又把手放在了賀璋的頭頂揉了揉,賊兮兮的開口道:“那幾個女孩子,還不是看你小子長得帥,不過下次咱們還是要記得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
一番話說的賀璋云里霧里的。
賀璋轉過身看了看桌子正在喝酒的眾人,又對著彪哥笑了笑回應道:“好,我知道了。”
彪哥有點愣住了,這么客氣的笑容倒是讓彪哥有些不好意思了,伸手撓了撓后腦勺:“你小子今天還真是怪怪的,好了好了,你快回去吧。”
賀璋渾渾噩噩的回到了自己那個有些破舊的“家”,賀詔的母親并不在家,賀璋也沒心思去想她去了哪里,只想好好的睡一覺。
賀璋在一陣忙亂的嘈雜聲中醒來,他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依舊是這個陌生的世界。
床鋪依舊硬邦邦的,周圍的環境依舊破敗不堪,但賀璋心中的那股緊張感卻逐漸消散,似乎已經接受了這個世界,也接受了這個現實。
床頭的手機還有一條未讀消息,是胖子發來的“詔兒,昨天的酒錢一共890,你出132”其實昨天賀璋一共都沒喝多少酒也沒吃什么東西,他無奈的搖了搖頭轉了132過去,瞬間手機就收到了余額還剩82的短信提醒。
賀璋更加無奈了。
他明白如今的耽誤之際就是找到其他的四個人,在這個異常的世界找到自己的一樣的同類是多么的重要。
賀璋剛走出房間就看到了那個瘦弱的女人滿臉驚訝:“詔詔,你今天怎么起這么早?”
女人本來就布滿皺紋的面龐隨著她驚訝的表情變得更加明顯了。
看著賀璋沒有回應她,那女人又連忙把手在自己的圍裙上擦了擦,開口道:“早飯,媽,剛做了你愛吃的,本來給你熱在鍋里等你醒了在吃,沒想到你今天醒的這么早,正好可以現在吃。”
女人一邊說著,一邊從一口大鍋里端出一盤熱騰騰的紅薯,兩個雞蛋和一碗冒著熱氣的胡辣湯。
賀璋看著這個女人小心翼翼的神色又看著她忙前忙后的身影,再加上她勞累而蒼老的面容,一時間他的心中微微一酸,雖然這個世界的母親并不是自己的母親,但看到這樣的她,內心難免泛起同情。
在女人期待的目光下,賀璋坐在了桌子旁開始吃起早飯。
吃到一半他微笑道:“媽,我今天有事,要出去一趟,你知道什么地方最熱鬧嗎。”
那女人聽完明顯表情一震,似乎是害怕賀璋會去人多的地方鬧事,有些支支吾吾的不愿意開口,看著她這個樣子,賀璋也不再問,而是快速的吃完飯自己走出了家門,開始了一天的尋找。
女人看著賀璋的背影有些傷感的搖了搖頭,眼中凈是失望。
他在寬大的街道上四處晃蕩,破舊的小巷子,擁擠的角落,無論是小商攤、小賣鋪,還是車水馬龍的街頭巷尾,他都一一走遍,一是希望能夠意外碰到其他四個人,第二也是為了能夠快速的了解這個陌生的世界。
太陽漸漸爬上了天空,空氣中的炙熱逐漸加重,他的腳步越來越沉重,他也發現這個世界和他原本的世界并沒有什么不同,如果說是非要找個不同的地方那就是,這里的家庭環境更差勁一些。
整整一天,他大概把這個環境了解的大差不差了,夕陽西下,累了一天的賀璋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家,一進門,就感受到一股奇怪的氛圍。
母親有些緊張戰戰兢兢地站在廚房門口,手足無措地看著他,但看起來又好像是在這里站了很久,就為了等她回來。
“詔詔”。她聲音顫抖地說道。
“我今天聽人說,街角的那家飯店在招人,我想著……你……你要不要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