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般的手掌緩緩聚合，眨眼間便擠破了臃腫的皮肉，陷進去深深的掌印，力量仍舊不減。

“啊......”

感受到頭骨傳來的劇痛，以及隱隱約約的骨頭爆裂聲，安沃利安發出痛苦哀嚎。

它知道，再不做點什么，自己就要被活活捏死了。

安沃利安原本就龐大的身軀快速膨脹，虬結的肌肉瘋狂生長，這些肌肉宛如大理石雕刻而成，每一根線條都充滿了力量感。

“松手啊！”

他怒吼一聲，巨大的拳頭掄到身后，拳頭周圍亮起一圈淡淡的墨綠光芒，空氣噼啪作響，祖父饋贈的腐蝕萬物的力量，連虛無的空氣都受到影響，變成腐臭惡心的毒氣。

轟......

一拳打出，空氣爆裂，巨大的拳頭狠狠轟向卡爾的下巴。

面對襲來的攻擊，卡爾不以為意，眸子緩緩轉動，極速的一拳在他眼里緩慢如蝸牛。

輕松便能躲開安沃利安引以為傲的一拳，但他沒有選擇這么做，而是像尊冷峻的石像一動不動。

轟——！

空氣爆鳴，肉眼可見的沖擊波向四周擴散，潰散的余力轟在墻壁上，整座屋子在劇烈的顫抖中不斷被腐蝕，大塊的墻壁崩潰解體，朽爛的磚石竟仿佛雨點般紛紛脫落。

而直面此擊全部力量的卡爾，正以一種嘲諷的神色盯著安沃利安，笑容詭異，此擊之下，甚至無法使他的頭顱顫動絲毫。

那腐化萬物的偉力，碰上鋼鐵之軀的皮膚，像是遇到世上最堅固不朽的物質，它們如最兇惡的嗜血蟲一般啃咬，卻連一絲皮屑都無法穿透。

“你究竟是什么怪物......”

安沃利安驚恐地瞪大眼睛，它到底在面對什么？祖父那樣的神明嗎？

就在貓玩弄耗子的時間，詭異祭臺陡然光芒大盛，一道連通現實與亞空間的門戶展開。

安沃利安面上絕望之色頃刻轉為難掩的興奮，它尖嘯著，它叫囂著，它手舞足蹈。

“你死定了！”

“祖父的使者來了，哈哈哈哈哈。”

“它會扯斷你的四肢，你......”

噗嘰——

話還沒說完，安沃利安的腦袋便被輕而易舉地擠碎，就像砸碎一顆西瓜，骯臟腐臭的液體噴濺出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惡心的臭味。

“嘴碎的蠢貨。”

甩了甩手掌粘上的惡臭膿液，無視剩余三個被嚇破膽的畜牲，卡爾眼神冰冷地盯著門戶漩渦，瞳孔漸漸變得通紅，紅光向外散發。

人未到，味先至。

一股難以言宣的惡臭環繞著大不凈者，讓人類的感官無法充分體會。

這是多么污穢、多么刺鼻而腐朽的病態的生命啊！

這些氣味使得超人的超級感官被觸發了，他品嘗到了苦痛的饗宴，這苦痛因品類繁多而升華，而他的靈魂震驚于他還可以呼吸。

大不凈者庫加斯在距門戶出口幾英尺前停步，冒著水汽的臭氣從它身上的膿瘡里噴出。

兩名霸主掙扎地退到屋子門口之后，爬動著盡可能地讓自己遠離大不凈者。

剩下一名霸主傳出了嘔吐的聲音，濃痰污血嘔吐物流淌一地。另外兩個挪動到了一個角落，讓自己仰面朝上，目瞪口呆地躺在那里。

它們甚至開始羨慕起死掉的三位同伴，因為不用遭受地獄的酷刑。

這股惡臭令人膽寒，即使是經過祖父賜福的霸主也難以抵御。

瘟疫光環，隨時隨地制造化糞車爆炸般的地獄場景。

超人屏住呼吸，超級肺部發揮起作用。那股臭味雖然不會對鋼鐵之軀造成傷害，但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太惡心了。

就像把古神梅根的腳塞進你的嘴里讓你品嘗，yue~

僅僅是大不凈者就有這股威力，卡爾難以想象，要是莫塔里安升魔變成了莫臭臭，那股味道會如何酸爽。

卡爾在心里暗暗發誓，如果莫塔里安敢在升魔之后靠近他，他一定會在惡臭傳播過來之前把他干掉。

太太太太太太太惡心了。

雙眸紅光熾盛，正當卡爾準備干掉眼前的化糞車時，對方開口說話了。

“先別動手超人，請先聽我說，我為你帶來了祖父的仁慈。”

祭臺旁邊，眸中蓄勢待發的猩紅光線消退，藏在眼簾深處，隱而不發，庫加斯的話勾起他的一絲好奇。

“說。”他冷漠地開口。

“慈父對你抱有極高的評價，祂深深愛著你，對你的寵愛甚至超過所有信徒的總合。”

庫加斯獠牙密布的大嘴裂開丑陋的微笑，向它未來的兄弟釋放善意。

“光憑一張嘴巴，好話誰都會說，你所說的仁慈對我沒有半分吸引力。”

他對納垢能夠開出什么價碼產生了幾分興趣。

“我當然知道，作為對你的賠禮，剩余三個冒犯你的家伙，便由我代替祖父施以懲戒。”

聞言，三個躺在地上裝死的霸主眼睛瞬間瞪大。

“使者，我們為祖父立過功！”

“是的，我明白，我為三位忠誠者帶來了祖父的恩賜。”

來不及辯解，破敗腐朽的瘟疫之力已經纏上它們，身體在頃刻間像是經歷了萬年永恒，在瘟疫的侵蝕下變成了惡臭的蒼蠅窩，它們還活著，在極端痛苦中哀嚎，永世感受身體在瘟疫中腐爛的折磨。

最后它們瘋了，感覺不到身體腐爛時的痛苦了。它們終于明白了何為恩賜，它們終于解脫了。

庫加斯沒有說謊，這就是慈父的恩賜。

“如何？超人，要不要隨我回祖父的花園，祂為你精心準備了一場盛宴。”

“如果我拒絕呢？”

庫加斯笑著說道：“如果你拒絕，我會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祖父會等待你回心轉意的時機，這就是祖父對你的愛啊。”

卡爾點點頭，誠意他確實感受到了。

“如果我選擇殺死你呢？”

他繼續說道。

“假如你選擇殺死我，我不會生氣，祖父也是。我會告訴你，我是不死的，或許是一秒鐘，或許是短短一個百年，我便會在祖父的花園中復活。”

卡爾點點頭，對方的話沒錯。

惡魔在物質宇宙僅是一段投影，除非抹消它們的亞空間本質。

這并不容易。

包括熱視線，他現有的攻擊手段都是物質的，無法徹底殺死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