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這樣也挺好的。”

穆寧雪低語著，嘴角更是情不自禁的勾其一抹動人的微笑。

自從和蘇沐辰重逢后，她覺得自己越來越不一樣了，她的身上似乎也有了那種‘人’味。

面對蘇沐辰，她從來不會是一個看不出情緒的‘冰塊’，而是一種心里不設防線的‘冰美人’模樣。

不知過了多久。

蘇沐辰和穆卓云雙雙停戰，兩人就這么靜靜的坐在沙發上，大眼瞪小眼。

“唉～”

穆卓云率先嘆一口氣，看著面前的蘇沐辰，復雜道：“先謝謝你救了寧雪，這是我欠你的。”

雖然他‘看不爽’蘇沐辰，但人家確確實實救了穆寧雪，他這個做父親的怎么也得感謝。

見穆卓云正經起來，蘇沐辰也是收起了那副玩鬧之心。

“穆老頭，你太見外了。”

蘇沐辰淡笑一聲，說道：“一家人居然還想著‘欠’字。”

“……我還沒答應。”穆卓云眉毛一挑，瞪了眼蘇沐辰。

“遲早的事。”

“臭小子。”

穆卓云無奈搖頭。

他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自己女兒很喜歡蘇沐辰，而且如今的蘇沐辰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一事無成的小屁孩。

所以，他也沒有再阻攔的意思。

至于一旁的穆寧雪，雖然是一副安靜的模樣，但內心并不平靜，她在想象未來……

“你將周家趕走，可知道這讓我損失一筆生意？”穆卓云說道。

“哦？”

蘇沐辰看著穆卓云，似笑非笑道：“那他們的條件呢？”

“……我沒答應。”

穆卓云搖了搖頭，雖然穆家很需要周家的支持，但對方的條件已經觸及底線，他不可能同意。

拿自己女兒的人生去做生意？

他穆卓云不是那種人。

“穆老頭，博城淪陷后，你們一脈應該不好過吧。”蘇沐辰說道。

“還用我說啊。”

穆卓云滿臉無奈，說道：“具體情況也正如你所看見的，我們現在是寄人籬下，能住在這也都因為寧雪。”

“寧雪想要在穆氏中站穩腳跟，談何容易，更何況現在的我也沒有能力，為寧雪提供更好的修煉資源……”

其實還有一點，那就是穆家的大部分人還以為這里是曾經的博城穆家，他們花錢大手大腳，絲毫沒有危機意識。

穆卓云不僅要養一個家族，還需要資助穆寧雪，其中的艱難可想而知。

也是挺可笑的，偌大的一個家族，擁有真本事的沒幾個，全是一群揮金如土的蛀蟲。

“穆老頭。”

蘇沐辰笑了笑，拿起桌上的茶水輕抿一口，“有沒有想過脫離穆氏，自立門戶？”

“不可能！”

穆卓云果斷拒絕。

脫離穆氏等于自殺，雖然他們被看不起，但至少還能借助穆氏余蔭獲得片刻寧靜，不至于覆滅。

而且，他也姓‘穆’，歸根結底都是血脈同源的族人，他不會做出背叛族人的事情。

“沐辰，穆氏是我們的本族，而且我媽媽的畢生愿望就是回歸穆氏……”穆寧雪說道。

她和穆卓云的看法大致相同，他們姓‘穆’，即便只是分支一脈，但終究是同一宗族。

族人就是族人，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但是，蘇沐辰接下來的一句話，直接讓穆寧雪和穆卓云呆住了。

“如果我說，你媽媽即便戰勝穆隱鳳，最后也會被穆氏殘害呢？”

“……”

寂靜，客廳一片寂靜。

許久。

轟隆！

穆寧雪的心神好似被重錘猛砸一般，她不可置信的看著蘇沐辰，“沐……沐辰，你說什么？”

“沐辰小子，你這話是什么意思？”穆卓云眼神一凝，問道。

據穆卓云所知，他妻子的死亡確實和穆氏有一點關系，但也有自己解不開心結，抑郁而終的原因。

只是現在，聽蘇沐辰的意思，其中似乎還另有隱情。

“意思很簡單，穆氏眼中的旁系一脈只是‘蠱蟲’，而他們直系一脈是‘養蠱人’，他們真正想要的是，存活到最后的那只‘蠱’的體內至寶。”

“什么意思？”

穆卓云越來越迷糊了，他還是沒有搞懂蘇沐辰想說什么。

旁邊的穆寧雪也是一臉疑惑，她實在不明白蘇沐辰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穆世世族在最鼎盛的時期，曾想過變更族輝，不是冰，而是一把由冰晶鑄造而成的弓，就是冰晶剎弓。”

“冰晶剎弓需要復蘇，而復蘇的方式就是將它打成數塊碎片，讓碎片與冰系魔法師靈魂共生，為了讓復蘇之力更加純凈，所以最好給那些剛覺醒冰系的魔法師。”

“最后，等碎片復蘇，穆氏就會收回這些碎片，然后集中在一個人身上，盡可能的組成一把完整的冰晶剎弓。”

“穆氏直系不可能成為碎片共生者，所以他們盯上了旁系族人，這種類似‘養蠱’的方式，只為了挑選那只最后的‘蠱王’。”

“‘蠱王’不重要，重要的是體內的冰晶剎弓，穆氏完全可以用它換取更多利益，可以是天才魔法師，也可以是世家世族，就看哪個利益更大。”

蘇沐辰將冰晶剎弓背后的秘密全都捅了出來。

誠然，穆寧雪現在是眾多碎片者中最具天賦的那個，但對于穆氏來說，這些碎片者只是擴大世族的工具，隨時可以遺棄。

即便穆家將來沒有和黑教廷扯上聯系，穆氏也會為了拉攏南榮世家，從而對穆寧雪下手。

穆寧雪和穆卓云久久無法回神，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穆氏只是將旁系族人當成利用工具。

“那……那些失去碎片的人呢？”穆寧雪問道。

“失去魔法，成為普通人，就像你媽媽一樣。”

本該是一個天才魔法師，失去修為后，那種落差感、打擊感，簡直難以想象，嚴重的甚至會自尋短見。

“媽媽也是……”穆寧雪渾身一顫，眼眶微紅，有些難以接受。

她一直以為媽媽是因為落敗穆隱鳳，自己無法解開心結，才郁郁而終的。

沒曾想，是因為失去碎片，失去了魔法修為，成為一個普通人，在抑郁中離開人世。

換作是她，如果從一個魔法天才跌落成普通人，結果……想必也不會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