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
“全部圍起來！”
順天府的衙役們將整個張家都圍了起來。
見布置妥當之后，推官扭頭看著順天府尹劉宗周，問道：“大人，我們現在進去？”
劉宗周瞥了他一眼，沉聲說道：“讓下面的人都手腳干凈點，這個案子朝廷上下都看著，尤其是都察院那邊，若是被他們盯上，我可保不了你們！”
對于手下這些人的小動作，他很清楚，只不過平日里，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做是沒有看到了。
可今日不同，張鳳翔的事情可是朝廷上下都關注著，都察院那邊算是盯上張鳳翔了，絕不可能輕易松口。
張鳳翔勢必要被嚴查，他們順天府在查抄張家的過程中，若是拿了什么東西，被都察院盯上，準沒有好下場。
推官趕忙應道：“大人放心，下官已經叮囑過了。”
其實也無需多提醒，能在順天府衙門混的人，都機靈的很，什么東西可以動，什么東西不能動，他們心里都有數。
劉宗周微微頷首，“進去吧。”
推官隨即朝一旁的衙役吼道：“進！”
一群衙役沖了進去，張家院內的下人聽到動靜，都躲到了一旁，根本不敢跟衙役碰面。
劉宗周緊隨其后，跟著進了張家。
一直到了張家正廳，劉宗周卻沒有見到張鳳翔的身影，他心中一沉。
若是讓張鳳翔跑了，他可不好跟皇帝交代！
就在此時，一個衙役跑了過來，神色有些慌亂，“大人，死了！死了！”
“張侍郎死了！”
聽到這話，劉宗周頓時臉色一變，“快，帶我過去！”
衙役引著劉宗周到了張家后院，剛進書房，便見到一個婦人癱坐在地上，滿臉淚痕。
而張鳳翔則倚靠在圈椅上，面無血色，已經沒了氣息。
劉宗周環顧四周，打量了幾眼，朝著一旁的衙役問道：“他怎么死的？”
“大人，你看這。”衙役指了指書桌上的茶杯以及一旁的紙張上殘留的藥粉，沉聲應道：“張侍郎應當是服毒而死。”
“我們找過來之前，張侍郎已經死了。”
畏罪自殺！
劉宗周頓時想到了這個詞，他看了一眼癱坐在地上的婦人，隨即朝一旁的推官吩咐道：“封鎖張家，所有人不得出入。”
現在張鳳翔死了，剩下張家要怎么處置，他也不敢擅自做主。
他又看了一眼張鳳翔，沉聲說道：“再找幾個仵作來，好好驗驗，查清楚張鳳翔到底怎么死的！”
“下官明白！”推官應了一聲，隨即下去安排了。
劉宗周盯著張鳳翔看了片刻，又伸手摸了一下，入手冰涼，他神色一凝，朝著一旁的婦人問道：“張鳳翔什么時候死的？”
那婦人微微抬頭，通紅的眼睛看了劉宗周一眼，滿是凄苦的應道：“我也不知道老爺什么時候死的，我過來的時候，老爺就這樣了。”
“你什么時候過來找張鳳翔的？”
“大概兩刻鐘前。”
聽到這話，劉宗周神色愈發的凝重。
他們包圍整個張家，也不過是一刻鐘的時間，他收到宮里的旨意之后，便領著兵馬過來了，張鳳翔是怎么會在他們過來之前就死了？
定然有人給張鳳翔傳信！
想到這，他神色愈發的凝重。
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天邊只剩下一抹殘陽。
‘宮里此時差不多也落鎖了，只能明早再入宮了。’
劉宗周在心中盤算了一下，隨后便出了張家。
······
乾清宮，朱由檢從西苑回到了乾清宮。
在西苑一天，可算是將池子里的魚都喂飽了。
宮里可以消遣的事情不多，朱由檢吃了點東西，正準備去景仁宮找禮妃吹笛子，便見到王承恩快步走了進來。
“皇爺，大同府傳來的消息。”
王承恩將一份奏疏遞了過來。
大同府？大同府又出什么事情了？
尋常的奏疏都是送內閣處置，唯有少數奏疏直接送入宮中。
在大同府的官員中，會直接將奏疏送宮里來的，只有他剛調過去的盧象升！
朱由檢皺著眉頭，翻開奏疏看了一眼，隨即臉色一冷。
“這王家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雖說對于王家這等晉商勾結女真人，他心中早有準備，可他沒想到，王家竟然比他預想的還要大膽，王家竟然敢如此堂而皇之的將蒸汽機運到關外去。
“布政司的印信！”
想起奏疏中提到的山西布政司，朱由檢臉色愈發的冰冷。
難怪晉商能夠出入關外，賺取大量的銀子，原來是跟布政司打好了關系！
不過，盧象升這封奏報倒是提供了一個好機會！
借著王家的事情，他可以將整個山西布政司衙門清理一遍，再將盧象升放上去。
朱由檢扭頭朝一旁的王承恩問道：“王家的人在京城的時候，除了跟周奎有接觸之外，還跟什么人有接觸？”
王承恩趕忙應道：“東廠有記錄，奴婢這就去取來。”
朱由檢微微頷首，望著王承恩離開，他暫時將此事放下，轉而思慮起奏疏上提及的另一件事。
“女真人怎么會出現在歸化城？”
他眉頭緊鎖，按照歷史進程來看，女真人此時的實力還遠沒有達到可以吞并漠南蒙古的程度，那虎墩兔憨也算是有些實力，怎么會讓女真人殺到了歸化城？
朱由檢心中滿是疑惑，可他遠在京城，也沒辦法找人詢問關外的情況。
“不管怎樣，絕不能讓女真人吞并了漠南蒙古！”
“不管現在誰是草原的主人，大明都要去幫幫場子！”
朱由檢十分清楚，現在這個時候，若是讓女真人吞并了漠南蒙古，大明要守的邊關可就不僅僅是遼東了。
自遼東往西，沿途有薊州、宣大、陜西三邊延綿幾千里的邊境，如此廣袤的區域，以朝廷現在的兵馬，怎么可能守得住。
光是糧餉，就能將整個朝廷拖垮了。
在他沒有積攢到足夠的銀子之前，絕對不能讓女真有擴張的機會。
這個時候，哪怕是付出一些代價，也必須讓察哈爾部頂住了！
想到這，他剛準備召群臣議事，這才想起來天色已晚。
“皇爺！”
就在此時，王承恩將一份冊子遞了過來。
朱由檢仔細翻看了一遍，接著眼中閃過一抹厲色。
周道登！
按照這冊子上記錄的，王所志在京城中來往最為頻繁的官員，就只有周奎和周道登！
ps
歸化城：呼和浩特（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