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兩儀變化之數,來回就這么幾下,不過如此!”
聶缺許是砍的膩了,一式赤日回旋將刀劍逼開,一圈火焰組成的鎖鏈將刀劍纏在了一起,腳踩日月神行步向丁川本體殺來。
火精劍的劍身繚繞起璀璨焰火,與火焰鎖鏈交融,擺脫了糾纏。
聶缺感覺到后方有熱風襲來,一邊扭身回擊格擋,一邊雙腿仍不停朝丁川靠近。
一道金光被握在手中,丁川斗志被激起,不退反進,加入了戰團。
叮叮當當!聶缺“以一敵三”仍是不露敗相,日月神刀第六式大日炎陽刀將丁川與刀劍統統覆蓋,赤練白虹刀刮起一陣陣火紅色的旋風,此一擊如烈日呼嘯激起千層云,當世天驕的實力展露無疑!
火精劍不安分的抖動起來,有一股微弱的黑白二色氣旋纏繞上劍尖,攜摧枯拉朽之力刺向聶缺持刀的手,是為攻敵必救。
隨著對破敗殺拳的鉆研,如今使出來的破敗驚空劍,已經能夠調動少量的黑白色破敗之力,算是初具雛形了。
與此同時,斗柄指北,浩瀚莫測的搖光星力投下,渾厚的神識塑為搖光劍,沖向聶缺識海。
識海下,聶缺神識化形,持日月刀,嚴陣以待。
“想不到你的神識之力竟也如此強盛,原本,我還為喬覺的提前退場而惋惜,今,你可代為之!”聶缺言語之間鋒芒畢露,盡顯狂態!
“來取悅我!”化身為搖光劍的丁川語氣中帶有一絲高渺,似破軍星君附身,極威極圣。
六合極·五行甲!
金綠藍紅黃五色光芒閃爍,凝聚出一副威武的鎧甲套在他持刀的識身上,襯托的其猶如天神下凡。
“汝早有準備,不過,皆是無用之功!”
搖光劍大開大合劈下,日月刀以硬碰硬,大量的神識之力隨著一招一式而揮灑......
演武場上,破敗驚空劍以點破面,突破層層刀氣即將刺向聶缺右手。
聶缺右手在被刺的前一刻,主動松開了刀柄,任由赤練白虹刀依慣性甩開。
失了力的大日炎陽刀被庚金一氣劍輕松擋下彈回,火精劍、化血刀欲雙雙砍向聶缺雙腿,不料聶缺上半身早已前傾,赤練白虹刀被聶缺左手接持,一式日月神刀第四式“皓月倒黑白”將砍來的刀劍挑飛。
說時遲那時快,丁川欺身上前,左手擰腰一拳砸向聶缺的臉,后者間不容發之際偏頭避過,丁川遂又補上了一記加持力道的膝頂,將聶缺頂至半空,右手庚金一氣劍壓向刀身,左手抽出一根金黃色的麻繩,捆向半空中的身影。
聶缺的身形被捆仙繩捆住動彈不得,眼看即將被復而又至的化血刀腰斬,聶缺的左眼和右眼分別亮起了日芒和月芒,渾身釋放出一股強決的氣息!
銀白色的月芒,織成了一道朦朧披風,系上他的脖頸。
赤紅色的日芒,化為一頂七彩日暈帝冠,親自為他加冕。
這種感覺......真好!日冕月披加身的他,仿若自神話時代而來!
捆仙繩再也束縛不住,反彈纏繞回丁川的腰上。
十一式日月神刀乃是最初隱居于日月島的日月古圣杜春秋所創,可應對各種招法,有包藏宇宙之機,吞吐天地之妙。
其中,第七式——身證日月,明耀同輝,能夠加持日月星辰之力。
號稱刀出破法,勢同日月!
簡單來說便是既能增強身體全方位的素質,又能以刀氣斬滅法術。
如此強決的招式當然有所限制,那便是只能持續半刻鐘的時間,半刻鐘后,日月重新歸天,身體消耗過大將導致力不從心。
化血刀剛砍入聶缺腰身兩寸,便被一只布滿老繭的大手握住刀柄,動彈不得。
聶缺左手加力之下,一式夜寒刀揮刀將庚金一氣劍劈碎,爾后,一陣刀光砍向火精劍,刀式充滿了磅礴的氣息,劍身被劈的連連倒退,不能進逼。
看著腰身處的一片殷紅,聶缺嘶吼道:“痛!太痛了!給我開!”
盡管刀柄在大手中不斷掙扎晃動,但還是被一股巨力猛地拔出,本該是鮮血激蕩的場面卻無一絲鮮血濺出。
“我的血,好喝否?”
手中用力一甩,化血刀被扔向火精劍,血紅色的刀身于半空中生硬的停下,旋即,刀身重新轉向對準聶缺。
只不過,這次對準的只是聶缺的殘影,其真身早先一步躍向半空,居高臨下的斬出一片片紅色的刀芒,一刀比一刀更快,一刀比一刀更強!
轟隆隆,演武場地面被劈出了一道道巨大的裂縫,縫隙下深不見底。
化血刀、火精劍被斬至深淵,巨石壓下,已近乎失聯。
聶缺雙目冷冷的看向丁川道:“你那些刀啊劍啊,短時間之內,恐怕是看不到了,不過如此。”
丁川毫不驚慌的指了指腦門,示意聶缺回去看看。
“嗯?”聶缺將心神回歸識海,臉上瞬間涌現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識海戰場上,原本神武不凡的聶缺識身,此時看起來模樣十分凄慘,身上的五行甲也被砍的破破爛爛,識身瀕臨潰散。
手中日月刀的刀刃崩缺,像是一把用了幾十年的菜刀。
搖光劍當即殺入聶缺的天宮之門內,源源不斷的神識之力入侵向門內的六腑,撕裂著聶缺的臟器。
“啊!住手!”聶缺的識身于門外重新凝聚。
這里是聶缺的識海,只要他人不死,可以近乎無限次的重新凝聚。
只不過重新凝聚需要一點點時間,待他凝聚完成,對方已殺入天宮之門,入侵六腑去了。
神識攻擊打的便是對方重新凝聚的這段時間差,短則一息,多則十息。
外界,一息之間便能決定戰局。
聶缺的本體停滯原地不動,一時間無知無覺。
“起!”丁川調動全力支撐刀劍回歸,演武場的地面被捅開了一道深深的裂縫,火精劍如飛燕歸巢,歡呼雀躍的飛回,懸于丁川肩頭。
一道赤紅色的刀光亮起,化血刀突到聶缺脖前劃過,聶缺無頭的尸體倒在血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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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苑學堂。
眾人同時在學堂中醒來,丁川扭了扭脖子,感覺坐的時間有些長,精神亦有些疲憊,就跟做了一夜的夢沒睡好一樣。
腦海中只記得自己應該是拿到了三門試煉第一,隨后頭腦一陣眩暈便醒了過來。
其他人也都是一臉沒睡醒的樣子,這個夢畢竟有些久了。
站臺上,馮君來只撂下一句明日公布榜單,便拂袖離去。
翌日,西院門口一整面墻上張貼了一張大紅色的榜單,榜單上登載著三大試煉前三名的名單。
“力之試煉第一名:丁川”
“心之試煉第一名:丁川”
“技之試煉第一名:丁川......”
“以上排名公示期三日,解釋權歸吏事堂所有。”
“待公示期結束,按照第一名獎勵150功,第二名獎勵100功,第三名獎勵50功的標準發放獎勵......”
盡管眾人早有預料,但看到大紅榜單上,連續三個第一都是一個人時,不免讓人羨慕嫉妒恨起來。
也就是說,我總計能獲得450功嘍,待會去功事堂看看有什么能兌換的。
丁川同樣在人群中觀望,看著看著,發現周圍人的目光都望了過來。
陳澤蛟主動上前拱了拱手道:“有你這樣的人做同僚,干什么都有勁了,如果以后有用得著我的地方隨時開口,我定會義不容辭。”
“陳兄往哪里常駐?”
東安城,那里也是我的家鄉,有機會歡迎來做客。”
“有機會上門叨擾。”
陳青與另一名女子頻頻看向丁川,若只是其中一門試煉奪冠,還可能歸結為偏科或者運氣好,但能連續三門奪冠,那肯定是本次新擴中毋庸置疑的實力第一人,這樣的人才,在緝魔司拜個好岳父不在話下,說不得便要平步青云,扶搖直上了。
陳青輕咬銀牙,終是沒有上前來搭話,之前還曾嘲諷過他,現在找他是自取其辱。
汪淳和趙大江兩人亦是上前恭喜,說了一些多多來往的客套話,丁川與他們一一回應,倒也沒端起架子來。
甚至連于成也過來賠了個不是,眼前人是注定要飛黃騰達的,不說交好,起碼也不能得罪,不然將來是要被穿小鞋的。
“果然......我連前三都沒進去嗎?大哥,小弟氣量不夠,這輩子恐怕再也不可能追上你了。”王倪垂頭喪氣的自言自語,像只斗敗了的公雞。
“你大哥來了也是輸。”丁川表情淡然。
“我大哥修為比你足足高了三層,你也不是對手。”
丁川看了一眼最外圈的巫寶山道:“他修為也不低,不還是被我輕易打敗?”
王倪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也對哦,既然都是輸,那我大哥與我也不過同在一個起跑線上,看我倒反天罡!”說罷回屋修煉去了。
人群中最不在乎的反倒是聶缺,像是路過一般掃了一眼榜單,說了一句有意思之后,便邁著強者的腳步離開,一副老天爺第一我第二的樣子。
他腦中可不記得比斗有輸給過誰。
嘟嘟!咕嘟嘟嘟——!
古怪的聲音響起,幾人意義不明的看向丁川,這聲音聽起來像是在放屁。
丁川確實也能感覺到嘟嘟聲像是來自身子右側,準確的說,是從右手上戴的儲物戒指中傳來的。
一枚傳音海螺出現在他的手上,海螺不只發出嘟嘟的怪聲,還帶有震動。
在場的幾人也都從來沒有用過傳音海螺,紛紛好奇的看了過來。
丁川向海螺中注入精元,一道優美動聽的女聲頓時自海螺內傳出:“丁川閣下!有重要任務發布。”
“丁川閣下!有重要任務發布。”
“丁川閣下!有重要任務發布。”
“請速至無戈城花果山酒樓找司嵐詢問任務詳情!收到請回復知曉......收到請回復知曉......”
回復了知曉,另一頭便再也沒有回音。
既然任務緊急,那便下次再來兌換功績吧。
將傳音海螺放回去,丁川抬頭向眾人辭別,頭也不回的走向緝魔司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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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穹郡緝魔司分處的校場之后,有一片低矮的山頭,俗稱后山。
夕陽西下,晚霞的余暉將后山上的一座座墳頭染成了金黃色,看起來莊嚴而肅穆。
這無數的墳頭中,立的都是衣冠冢,墓碑上刻著一個個陣亡將士們的名字。
其中還摻雜著緝魔司因公犧牲的人。
他們的身體永遠留在了戰場。
所有六合境三腑修為以上的修士,每年都需要抽出一個月的時間,輪流到大圣山去抵擋魔潮。
這是每個人應盡的義務,誰也不能例外。
勝帝最小的兒子,便死于大圣山戰場。
這也是為什么,祛除魔氣的丹藥價值昂貴的原因,因為每名修士都需要。
戰爭的殘酷務須多說,這后山的衣冠冢,僅是一隅。
馮君來手拿鮮花站在其中一座墓碑旁,就本次新擴事宜中發生的一些要緊事,逐一向身旁的另一人匯報。
“第一名都是一人?跟上次那個北青一樣?”馮君來身旁是一名方口闊鼻的中年人,帶有眼角紋的目中有一絲詫異。
此時的石敬毅,沒有穿他那副烏光閃閃的鎧甲。
“沒錯,其他郡的分處也有和我們情況相似的,或許是迫于魔的壓力,天賦卓絕者反而比普通人更加努力,堪稱無時無刻不在修煉,大家都很有危機感。”
“本將覺得這也是個好事,任何組織結構都必定是勾股形的,越往上的人越超群。魔數之不盡,若有人能從源頭解決問題,興許能一勞永逸也未可知。”
“所以我認為像石將您這樣的人,傾注多少資源都不為過,我的用人理念便也是如此,與其大家一起死,不如一個人飛升換青天。”
“人是有上限的,造神之說并不完全依靠資源,越是深處高位的人越信命。像我這種人已經過了巔峰,即將垂垂老矣,若我殘軀能燒的更久一些,也許下一代便能出現一個了不得的人物,帶領我們反敗為勝。”
馮君來沉默了一下又道:“有件事情我擅作主張,還請石將恕罪。”
“別人不了解你,我還不了解你嗎?”石敬毅滿臉寫著不在乎。
“你一門心思都放在了事業上,至今未嫁人,我們幾個老家伙可是極為欽佩的。”
“說吧,不管是什么事,本將恕你無罪便是了。”
“三門試煉結束后,我私自開啟了無規則演武,并且在事后消除了他們演武的記憶。”
“我記得無規則演武不是被總司那邊勒令廢止了嗎?”石敬毅眼中微有不解,隨即釋然道:“你定然有你的道理,這件事情我配合你遮掩過去。”
見馮君來點了點頭,石敬毅隨口問道:“最后是誰獲勝了啊?”
“還是丁川。”
石敬毅罕見的沉默了一陣,道:“我記得這一屆含金量相當高啊,連日月島來的那小子也輸了?”
“幫我多留意一下這小子,有什么要求可以盡量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