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說到了正事,眾人也重新正色起來。
王小圓也放下了手中還在吃的黃瓜。
童大師則直接站起,走到了夏知秋身旁。
一旁的萬山有些詫異,他很少見到老師對石料有如現在一樣的關注,甚至臉上還露出一絲少有的激動。
夏知秋打開盒子,陸續從盒子里拿出了十塊石頭。
他自己按照找到石頭的區域,對這些石頭進行了一個分類。
四塊潔白光滑的石頭是來自疑似和田籽料的礦區。
五塊各種顏色的凍石是來自平原另一側的礦區。
一塊薄薄的黑色石頭是來自山川溪水處的礦區。
最后一塊缺了一角如同鮮血一般的石頭則來自山川高處的礦區。
擺好石頭后,他對童遠山和葉薇說道:
“童大師,這就是上回給薇薇看的石頭,您看上哪塊了直接拿就行。”
對于夏知秋而言,這些石頭就是他順手從石藏空間里撿的。
雖然知道其中有些石頭可能是很珍貴的玉石。
但是那四塊礦區里類似的石頭還有很多,多這幾塊不多,少這幾塊不少。
所以他是真沒把這幾塊石頭當回事。
既然童大師不辭千里專門跑了一趟,那看中哪塊拿哪塊就好了。
王小圓和萬山聽到夏知秋說直接拿,理解的都是讓童大師直接上手觀摩。
只有葉薇知道,夏知秋的意思就是真的直接拿的那個意思。
夏知秋說這話的語氣,跟當初答應她直接把所有翡翠石墻拿走時的語氣一模一樣。
在別人眼里視若珍寶的玉石,在他口中好像就像路邊隨意撿來的石頭一樣。
想到這里,她不由白了一眼夏知秋,內心暗罵了一句敗家子。
童遠山則在夏知秋拿出這些石頭的一瞬間,心神就好像完全被吸引了。
甚至都沒聽見夏知秋在說些什么。
整個人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這些石頭當中。
那一塊純黃色,形狀酷似天然印章的石頭給完全吸引住了。
他整個人都情不自禁的貼在了桌面上,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這塊石頭。
邊打量,口里邊念叨著:
“像,真像……”
“太像了。”
“50多年了,兜兜轉轉50年了。”
“沒想到真的還能有這么一天。”
童大師邊念叨著,眼角竟然還出現了一些淚花。
雙手顫抖著想要去撫摸那塊石料。
但似乎又有些擔心。
猶豫了一會,還是用手輕輕拿起了這塊石料。
拿在手里仔細端詳,邊看邊搖頭。
嘴里一直在碎碎念著什么。
夏知秋只依稀聽到什么對不起,父親母親之類的。
一旁的幾人,見童大師如此情景,也不好詢問童大師。
只能站在一旁,靜靜地等著。
大概過了得有十幾分鐘。
童大師的情緒才慢慢的緩解,帶著一絲不舍的神情,將這塊料子放在了桌上。
然后長嘆了一口氣。
接著從懷中掏出了一塊手帕,擦了擦眼角剛才溢出的淚水。
抬頭看著夏知秋,緩緩的問道:
“夏總,能冒昧的問一下,這塊料子你是從哪得來的嗎?”
夏知秋早就想好了話術,解釋道:
“是我父親留給我的,不過他從我出生就離開了,直到上個月才給我留了這棟房子,還有一些東西。”
“這個石頭就是他留下來的。”
“不過具體這些石頭的來歷,我就不太清楚了。”
童大師聽了,也沒說話,沉默了幾秒。
點了點頭,感嘆道:
“應該就是那塊,應該就是那塊。”
“我知道了,一切都是命數,兜兜轉轉50年,還是回到了父親給兒子的繼承。”
“這是一塊田黃石。”
“你們可能都很好奇,我為什么會這么在意這一塊田黃石。”
“那是因為,我的父親也有一塊這樣的石頭。”
“一塊天然印章形狀的極品田黃石。”
“……”
童大師帶著回憶,緩緩的講述起自己的故事。
其實故事本身很簡單,就是在那個年代。
他偷拿了家里的這塊極品田黃石出去顯擺。
結果被人發現,由此,導致了整個家族的命運開始改變。
家里太爺、他父親、二叔、五叔,都是因為這件事而慘死。
而他自己,在后半生從事玉石行業,并橫跨多個領域進行拓展。
有一個目的,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找回父親心心念念的這塊田黃石。
只是找尋了50多年,沒有任何音訊。
原本他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到這塊田黃石了。
沒想到前幾天竟然在葉薇的電腦上,看到了這塊田黃石。
雖然他已經有些記不清記憶中那塊田黃石具體的模樣了。
但這種色澤純正,還是天然印章形狀的田黃石,在如今田黃早已幾乎絕跡的時代。
必然就是同一塊。
只是不知以什么樣的機緣,被夏知秋的父親得到。
又傳給夏知秋,再以一種如此巧合的方式,出現在童大師面前。
聽完童大師的講述。
葉薇等人只覺得世界如此巧合。
只有夏知秋在疑惑。
這塊石頭明明是自己從石藏空間中撿來的。
到底是童大師因為年代久遠,將兩塊形狀相似的石頭認錯了。
還是石藏空間的這塊石頭,確實是童老年少時弄丟的那一塊?
夏知秋想不明白,不過他的好處是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無論這塊石頭是不是童老小時后那塊。
都當作是就好了。
想到這里,夏知秋直接開口了:
“童大師,這塊石頭送您了。”
“不過您得幫我一個忙……”
“哦?什么忙?”童遠山看著夏知秋問道。
“幫我把這些石頭都鑒定下。”夏知秋指了指桌上其它的石頭。
萬山和王小圓聽夏知秋這么說都很詫異。
按常理說,既然童遠山都說了這塊田黃石對于他來說意義非凡。
那正常人不得開個高價,狠狠掙一筆。
或者哪怕不掙個高價,讓童遠山欠個大人情也好。
哪有用這么兒戲一般的請求來讓童大師還這個人情的。
幾人都以為夏知秋這么做肯定有更大的所圖。
只有葉薇知道,夏知秋可能真的是這么想的。
只是想讓童大師鑒定這些石頭就可以。
童遠山用略帶審視的眼光,看了看夏知秋。
他這一輩子見過的人太多了,聰明的不聰明的,有心計的沒心機的。
通常他看人第一眼,就能大概知道這個人是個什么樣的人。
聽人說一句話大概就能知道這個人的目的。
但是眼前這個小伙子,無論是他說的直接將田黃石送給自己,還是他剛才說的請求。
從童遠山自己的判斷當中,夏知秋說的這些話很單純,很純粹。
真的就是想要把田黃石送給自己,也真的只是想讓自己幫他鑒定一下這些石頭。
有意思,有意思。
童遠山已經很多年沒見過這么有意思的年青人了。
他不由對夏知秋這個人起了比較濃厚的興趣。
心里不由興起了考驗起對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