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任湯米·王。

“當我第一次見到他，聽見他念出我的名字，我就知道他和我是一樣的人。

“哪怕不擇手段、遭人唾棄，也要行走于黑暗，匡扶正義。”

“但最近我卻始終在懷疑這個想法。

“相比于他，我更軟弱、更虛偽，我的身旁充斥著謊言與欺騙——在我調查了羅曼的經歷后，我現在甚至能代入他了。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真的想改變這一切，也就是越過那一條線，事情會變成什么樣子？會變的更好些嗎？

“我不知道……但我還記得，我曾在我父母的墓前，向他們發誓。

“向他們發誓——我將會讓這城市擺脫奪取他們生命的——

“罪惡。”

哥譚市十一月一日，星期五，萬圣節，夜十點四十七分。

“湯米，你最好確定這事大有收獲，我跟阿爾弗雷德保證了今晚要回去過萬圣節——以及……你確定貓女會幫助我們？”

“如果在別的時候，我不能確定。”

湯米走在前頭為他帶路，聽到布魯斯的話，他看向對方，認真道：“但在卡邁恩讓她癱瘓后，我相信她會記恨上羅馬人的。”

“嗯……如果她是對的，那么我們馬上就要給法爾科內的保險箱做點手腳了。”

布魯斯一字一句道：

“兩千萬，或者更多？你應該見過這么多的錢吧，湯米？我可沒帶老板椅，你要是被嚇到，那就只能坐地上了。”

“相信我，我大概率是不會……”

湯米邊說著，邊打開了倉庫的門，緊接著，他腳下一軟，差點摔倒在地。

有人總說，保險箱里藏的向來不是錢，而是能輕易弄到錢的東西。

但當保險柜里的錢超出一個數量后，這句話就不再適用了。

兩人的面前，擺著一摞摞鈔票，高度幾乎要觸碰到天花板。

“情報是假的。”

即便是見慣了大場面的布魯斯也被震驚的說不出話，有些結巴道：

“這里的現金他媽的至少有十幾個億。”

“我現在后悔沒拿個大袋子來了。”

湯米半開玩笑的說道：

“但至少我們還有好消息——如果是其他人來到這里，面對這一屋子難以追蹤的現金……我簡直不敢想他們會有多絕望。”

“很顯然我們不是。”

布魯斯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汽油，潑灑在羅馬人的貯藏室里：“希望我們帶夠了汽油，湯米。”

“我絕對不會忘記這種事。”

湯米劃開一根火柴，為自己點上了煙：“哥譚成為法爾科內的一言堂已經太久了，他也該傷筋動骨幾次。”

“對他來說，人命不值一提，不過這個嘛……”

“這個萬圣節之夜會讓他終生難忘。”

湯米深深吸了一口香煙，隨后把還在燃燒的煙蒂拋到地上。

一條條火蛇升起，蝙蝠俠和局長站在倉庫遠處，看著這場絢麗的煙火。

在這城市的某個角落，羅馬人笑不出來了。

……

“哈維·丹特死了。”

次日，GCPD警署，蝙蝠俠和局長正圍著一個小混混審訊——在他的四個同伙面前。

“我們知道是你干的，米奇。”

布魯斯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十分有壓迫力道：

“不過我們也知道，你只不過是一條一文不值的小雜魚，而雜魚唯一的用處，就是用來吊大魚。”

“我們知道是誰雇你干這事的，米奇，你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出來。”

湯米適當的唱起了紅臉：“如果你幫我們個忙，那我們也可以幫你。

“你要知道，我根本就不想呆在這兒，就算哥譚的警署還沒癱瘓，今天也是節假日，我本該在家里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享受著來之不易的生活——但司法可不帶著本日歷，米奇。

“如果你不告訴我法爾科內是怎么買通你，殺死哥譚的地方檢查官的話……

“我敢打賭你會后悔。”

“呵……”

米奇不屑的哼了一聲，隨后對湯米道：

“我猜你是別想放假了，伙計，因為我根本就不認識法爾科內，聽也沒聽說過，你之前叫他什么來著？‘羅馬人’？”

“炸了丹特家的炸彈是你造的！”

布魯斯一只手抓住了他的領子，另一只手將一個裝有鐵釘的證物袋放在他的眼前：

“這顆鐵釘是炸彈上的，每一根釘子都有序列號，和槍支一樣，我們追查到了制造商，以及他們賣給了哪家五金店——就是離你的公寓兩個街區的那家。

“是你買了那些鐵釘，是你殺了他。”

蝙蝠俠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在他的幾個“朋友”面前把他拉了出去，隨后在門外傳來了一陣陣哀嚎與求饒的聲音。

“蝙蝠俠，行了、行了，再演就有點過了。”

湯米緊緊關上門，大聲勸了布魯斯兩句，隨后關上了提前錄好的對話。

“呼……你覺得他們會相信嗎？會害怕嗎？又或者已經起了疑心？”

“米奇”摘下了自己的頭套，正是丹特在其中偽裝。

那場爆炸的確驚險，不過當時是他的妻子拿著炸彈，而且主要殺傷物品也不是火藥，所以格麗達替她的老公進了醫院。

但不管怎么說，沒死人就是好事。

“懷疑我們換掉了米奇？”

湯米笑了：“兄弟，你太看得起他們了，你有最正宗的哥譚口音，他們不會想到的。”

“但他們依然不會開口。”

布魯斯皺眉道：“看樣子法爾科內已經徹底收買了他們。”

“是這樣沒錯，所以……”

哈維攥著頭套，堅定道：“我會放他們走，然后在街上放消息說和他們做了筆交易，看看羅馬人會怎么辦。”

“別這樣，哈維。”

蝙蝠俠提議道：“我們依然能指控他們，他們想要替法爾科內定罪，就等承認謀殺未遂。”

“他們一個小時之后就會被保釋出去的，只要賄賂法官就行了。”

湯米坐了下來，點上一根香煙道：“除非我們找到米奇跑到哪里去了，否則我們依然什么都沒有。

“所以……先生們，等我把他抓回來，我們再聊定罪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