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圖羅，情況有什么好轉嗎？”

“正相反切特，哥譚全城已經陷入了一片混亂，失去組織的幫派成員們在哥譚街道上肆意妄為，他們會朝著所有會動的東西射擊！”

記者靠在自己的攝影用房車上，眉頭緊皺。

“一開始這還只是幫派之間的戰爭，現在已經變成全民參與的暴力行為了。”

阿圖羅閉上了雙眼，諷刺道：“明天就是平安夜，我敢打賭，明年哥譚的人們會給今天起個新名字——‘不平安夜’。”

“很幽默，兄弟。”

電話中的聲音干笑了兩聲，隨后嘆氣道：“你知道這可怕的情況是怎么發展起來的嗎？”

“嗯，根據前線警員的說法，不是他們無法展開有序的救援行動，而是湯米局長的錯誤決策和蝙蝠俠的影響——全都是胡扯。”

“是啊……全都是胡扯，哥譚人就習慣把鍋推到別人身上。”

雙方沉默了一會，對方對阿圖羅問道：

“你……你把這些事播出了嗎，就是‘蝙蝠俠在試圖把事情變的更糟’、‘局長希望哥譚毀滅’之類的。”

“還沒有。”

阿圖羅緩緩道：“我不能那么做，雖然收視率肯定會暴漲，但你忘了我們這一行的職業道德——

“堅持新聞的合法性和科學性，把‘真實’當作新聞的生命，沒親眼看到事實前，我肯定不會這么說的。

“而且，哥譚現在需要一位英雄，人們現在也需要一位英雄。”

“……你說的沒錯。”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沙啞。

“我們需要拯救……或被拯救。”

……

“……于是打到最后，幾乎哥譚的每個犯罪頭目都死了，光是我知道的就有二十多個，不過他們的幫派又很快迎來了新的老大——如果他們的團伙還有人的話。”

哥譚街頭，一輛跨時代裝甲車正在狂飆，路上的車輛和行人看見，就像是看見了鬼，紛紛使出吃奶的勁，朝著道路兩旁躲去。

車內，一個神情有些憂郁的男人喝了口水，隨后對身旁的老人道：“事情就是這樣，剩下的你應該清楚了。”

法爾科內已經找到了，按理來說湯米本該安心才對，但他此刻卻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一眼看上去還以為是老婆出軌、父母離世的悲催社畜。

“這件事發生的時候布魯斯在哪？按理來說這些事都歸他管。”

法爾科內冷不丁問了一句，又發現自己好像說出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于是改口道：“我是說蝙蝠俠現在在哪？”

“他有更重要的事。”

湯米瞥了他一眼，表情沒有什么波動。

哥譚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帶著面具，喜歡養成小男孩的變態其實是布魯斯韋恩，這話說的有些絕對，但至少正反派們心里門清。

“總得有人去面對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而咱們，就像是電影里幫主角攔住‘最后關卡’里小頭目的配角。

“一人對一個，最后讓他和大反派單挑，這種劇情都被寫爛了。”

“聽起來會是個壯舉。”

法爾科內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如果他失敗了會怎么樣？”

“沒有如果。”湯米肯定道。

“蝙蝠俠會贏，他總是會贏，因為……這是他的城市。”

“這是他的城市，呵呵……”

法爾科內又笑了，搞不清是湯米太有幽默感，還是他已經開始向一個正常的老頭靠齊了。

“如果你說其他人，我可能會不屑一顧，但布魯斯的話……的確。

“我們現在要去哪？”

老教父閉上眼睛開始養神：“你不要告訴我，你準備帶著我這具老骨頭去和人火拼。”

“我像是那么蠢的人嗎？”

湯米給他翻了個白眼，指著遠方的哥譚塔道：

“至少要先讓瘋子和暴徒們停下來，再這么亂下去，哥譚這么多年的秩序就全完了——雖然原先這里就很無序。”

“所以你覺得我能說服他們停戰？”

法爾科內看著街道，若有所思道：“哥譚現在的情況，我也無能為力。

“人們心中的惡魔已經醒了過來，不是誰去電視臺或者廣播站說兩句話就能解決的，復仇、奪權、內訌是不可避免的，我們能做的只有……等待。”

“等待所有人在亂戰中受損，然后讓你漁翁得利，再次當選哥譚之王？”

湯米冷笑著看著他：“你的計劃可真不錯。”

“如果事情真到了那一幕，我會那么做的。”

法爾科內話鋒一轉，突然提到：“你確定不需要去幫他？”

“蝙蝠俠從來不用幫忙，他是個單槍匹馬的犯罪終結軍，他說的很清楚。”

湯米正經道：“從來都不用。”

“蝙蝠俠可能不需要幫忙，但布魯斯一定需要，我知道他總會贏這件事了，但險勝和大勝還是有區別的。”

法爾科內看著湯米，說出了他的心聲：“湯米，別裝了，你對布魯斯的擔心比我對索尼婭和馬里奧的加起來還要多……

“便士一呼叫局長和蝙蝠！便士一呼叫局長和蝙蝠！城市的情況不容樂觀！”

車內的通訊設備突然響了起來，打斷了老教父的話，阿爾弗雷德的聲音略微有些焦急，在屏幕上調出了哥譚的地圖。

“這里是四十四號警員，在玫瑰花環，我們至少還需要兩輛警車增援！”

“時尚區現在需要救護車，我們需要救護車！”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我們預計三分鐘后到達鉆石區，傷者情況怎么樣？”

“救命！誰能救救我？”

“我已經拼盡全力救人了。”

布魯斯的聲音十分疲憊：

“但情況沒有絲毫好轉，而且我已經可以看到西恩尼斯的房子了，我已經救不了他們了——湯米，如果你已經找到了他，那就去多救幾個人，湯米……茲！”

湯米面色鐵青的關上了通訊設備，望向窗外的天空。

云層遮擋住了月亮，看樣子明天會下雨。

“看起來我們有大麻煩了。”法爾科內默默說道。

湯米沉默了一會，這才回道：“是啊……大麻煩。”

越是危急的時候，越要冷靜。

哥譚到處都在爆發犯罪行為，黑面具的真實實力依然未知，最關鍵的是，他背后還有個組織。

雖然這群人沒有“打了小的來了老的”的惡習，但說不定超級惡人秘密會社就腦子一抽，派了個重量級選手過來。

要知道，這個組織是人才濟濟，初代領導者有達克賽德和萊禿這等角色，而第三代惡人會社，更是幾乎包含了DC所有反派。

黑面具很有可能搖了幾個幫手過來，但湯米并不能確定到底是誰。

按照原先劇情，現在的貓女也很可能被扎塔娜催眠，極度仇視犯罪活動，甚至原作就是她殺了黑面具。

但假如蝙蝠俠現在趕過去，對塞琳娜說“我們不要殺人”該怎么辦？

假如這次貓女沒打過黑面具，又該怎么辦？

“好吧，他媽的，今天過后老子真該去學學怎么開坦克。”

湯米點上一根煙，退出自動駕駛模式，朝著遠方的一棟豪宅開了過去。

“老頭，坐好了！讓哥譚人都見鬼去吧，我們去找布魯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