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師提督的兒子？！”

“他的名字不會是叫作‘常威’吧？！”

楚恒一開始聽見戚家被滅門還沒有什么特殊想法，但越聽越感覺不對，這才忍不住叫破“常威”的名號。

“厲害啊！頭兒你連這個都知道！”

“我可是打探了好久才確定的消息！”

王勇眼中露出佩服之色，又習(xí)慣性的開始了日常拍馬屁。

“行了！再啰嗦就要錯過點卯的時辰了！”

“趕緊給我跟上！”

雖然已然猜到戚家滅門案的始終，但楚恒并沒有要摻和進去的意思，要知道他現(xiàn)在只是個小嘍啰，可不敢去碰瓷那正三品的水師提督大人。

話畢，楚恒快步向著衙門的方向走去，王勇則老老實實的跟著后面不再言語。

兩人緊趕慢趕，終于在卯時之前抵達了目的地。

進入衙門之后兩人就分開了，楚恒畢竟是捕頭，需要去正院“打卡”。

“咦？！今天怎么少了這么多人？”

“銀牌捕頭竟然一個都不在？”

“奇怪！戚家滅門的案子雖然不小，但絕對用不著這么大的排場吧！”

走入大院的楚恒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環(huán)視周圍一圈，接著快步走向了角落一個相對不起眼的地方。

“張叔！今天這是什么情況，你老消息靈通，提點提點小侄唄！”

拱手對面前之人行完禮，楚恒開口問出心中疑惑。

此人是他父親的至交，這些年來對他多有照顧，自然算是可信之人。

“小恒！我正要找你呢！”

“戚家的事你肯定收到風(fēng)聲了，不管待會那賀山許出什么好處，你可不要當(dāng)愣頭青啊！”

很明顯張勛知道的內(nèi)情更多，但礙于此時所處的環(huán)境，他能說的東西確屬實有限。

“賀大人！”

“見過賀大人！”

……

楚恒還在考慮張勛話語中的意思，就聽得院門口響起一陣恭維聲，不用看都知道是他們的頂頭上司賀山到了。

“免禮免禮！”

“今日的點卯暫時緩一緩，昨夜內(nèi)城仁壽坊發(fā)生了一樁十分惡劣的滅門慘案！”

“受害者乃是京城有名的豪商大戶，戚家之人全部身死，死狀慘不忍睹！”

“這個案子現(xiàn)在是由我們六扇門在辦，已然有了不小的進展，現(xiàn)在需要兩位捕頭帶人去捉拿疑犯，此乃唾手可得的功勞，在場的諸位可有要毛遂自薦的？！”

賀山一上來就直入主題，畫大餅畫的很是熟練。

不過雖然他說的很好聽，但下面的捕頭都不是易于之輩，自然明白這功勞可不是好拿的。

沒有人應(yīng)答，一時間整個大院中陷入了一詭異的安靜。

“嗯？！”

“爾等都不愿為六扇門出力？！”

見無人響應(yīng)，賀山面露不悅，語氣中開始有了質(zhì)問的意思。

“回賀大人，非是不愿立功！”

“只是此案事關(guān)重大，我等又都只是銅牌，生怕誤了大事，這才躊躇不敢上前！”

“當(dāng)然，只要賀大人下令拿人，屬下拼著這把老骨頭不要也會將任務(wù)完成的！”

張勛仗著資歷老，這才小心的開口回話，說辭很是圓滑，讓人找不到半點破綻。

“哼！膽小怕事，怪不得蹉跎這么多年你還是止步于銅牌！”

“罷了！”

“既然沒有人主動上前，那本官就隨便點兩個人吧！”

“雷豹何在？”

“那仁壽坊的幾條街道本就歸你管轄，現(xiàn)在本官讓你前去拿人，你可有異議？”

賀大人掃了張勛一眼，并沒有將后者看著眼里，而是直接開始點名。

“屬下在！”

“分內(nèi)之事，敢不從命！”

見還是躲不過，藏在人群中的雷豹無奈走將出來躬身應(yīng)是，也算接下了這樁差事。

“楚恒上前聽令，似你這種年輕人，應(yīng)該更有沖勁！”

“本官命你帶隊與雷豹一同出發(fā)，只要順利將疑犯帶回六扇門，你二人記丙級功勞一次，各賞五百貢獻點！”

“本官很看好你，楚恒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如果說一開始這賀山還只是在畫餅，那現(xiàn)在給出的許諾可就是實實在在的好處了。

嘶——

聽到獎賞竟然如此豐厚，下面的一眾捕頭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且不說那“丙級功勞”的珍貴程度，就算只是五百貢獻度，折算成銀子也價值五百兩，作為捕頭他們雖然都有些灰色收入，但五百兩這么大的數(shù)字已經(jīng)能讓很多人動心了。

如果賀山一開始就將獎勵說出來，說不得就會有手邊拮據(jù)的捕頭搶著去出任務(wù)。

“屬下領(lǐng)命！”

“多謝賀大人提攜！”

楚恒雖然心中疑惑，但有道是官大一級壓死人，這種情況也只得先應(yīng)下來。

“很好！你們先去召集自己的人手，緝拿文書稍后會有人給你們送來！”

“明天日落之前，我希望能看到你二人成功將犯人帶回來！”

“其他人也都散了吧，做好自己分內(nèi)的事！”

賀山很滿意楚恒的態(tài)度，三言兩語給出安排之后就起身離開了大院。

“恭喜雷捕頭，恭喜楚捕頭！”

“可惜我剛剛猶豫了一下，不然此等美差說不得就要落到我的頭上了！”

賀山離開之后，大院中的氣氛一下子就輕松許多，幾個好事的同僚已經(jīng)在開始“恭喜”了。

“哼！”

“什么美差？！明明是禍事臨頭了！”

“那賞賜雖然豐厚，也得有命拿才是！”

“楚捕頭，我先去安排人手，一個時辰之后在衙門口會合！”

雷豹的年紀也就三十出頭，但因為練功導(dǎo)致須發(fā)皆白，看上去渾像個小老頭，此時的他顯然心情很是糟糕。

“小恒你跟我來！”

張勛揮手將眾人推開，一臉愁容的拉著楚恒走出大院，不一會兩人就來到一處僻靜之地。

“張叔！”

“關(guān)于戚家的案子，你是不是還知道些什么？”

見左右無人，楚恒這才開口詢問。

“確實知道一些內(nèi)情，但這不重要，你先告訴我，你最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得罪過那賀老狗了？”

因為是私下里交流，張勛對賀山的稱呼很是不客氣。

“按理說應(yīng)該沒有啊！”

“張叔你是知道我的，我向來不惹事，也不會輕易與人結(jié)怨！”

楚恒仔細回想了一下，確實沒有什么特別的事。

“等等……”

“好像還真有一件，一個月前賀山想調(diào)我去白紙坊管轄兩條街道，但被我以能力不足拒絕了！”

“他不會因為這么點小事就記恨我吧？！”

隨著楚恒不斷往前回憶，還真讓他記起一個不起眼的細節(jié)。

“禍事之源，禍事之源啊……”

“這賀老狗的吃相真的是越來越難看了，你以為他給你兩條街道是想提攜你？！”

“錯了錯了，他那是分明看上你守的長樂街了！”

張勛露出一副恍然之色，只言片語就道破這其中的關(guān)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