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了就死了
- 家徒四壁,我在古代種田當神農
- 王幼圓
- 2333字
- 2024-08-08 08:59:54
沒了男人,喬氏反倒覺得輕松了不少,老祝那個死鬼,就知道喝酒賭牌,賺那仨瓜倆子的就沒見拿回家過,就這欠了債還要她來還,回了家照舊跟個地主老爺似的得事事順著他哄著他,不然就摔鍋砸碗的。
當初的那點子情意也算是磨沒了。
喬氏到覺得,死了挺好。
只是不會道她這個女兒會怎么想。
祝清感受到喬氏投來的目光,選擇性忽視掉。
主要也是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通過原主的記憶,她算是知道原主是怎么死的了。
昨個夜里,原主這個賭鬼爹又欠了一屁股債,喝得醉醺醺的張口就要二兩銀子還債,家里的積蓄全都給他填了賭債上哪再找二兩銀子來。
二兩銀子都夠他們家半年的開銷了。
老祝當即又摔又砸的,把阿嬤都推了個大跟頭,原主一個急眼沖上去撞老祝,把他直接撞翻在地,老祝頓時酒醒了一半,嘴里罵著雜種上去就往死里掐祝清。
活活把祝清掐死了。
喬氏只知道女兒被虐,拿起鋤頭就是干,強行把老祝分開后,老祝一個沒站穩,仰頭摔倒了,正好摔到桌角,當場抽搐,血流不止。
等喬氏回過神來的時候,女兒和男人都這么咽了氣。
祝清摸了摸脖子,現在還感覺一股子酸痛,呼吸都好像被禁錮住了,吞咽困難。
她不敢想喬氏現在是什么態度,甚至是祝家其他人的態度。
畢竟在古代,一個乳臭未干的女兒跟一個壯年男子沒有任何可比性,即便這個男人好吃懶做甚至打罵妻女。
更何況在秀才村,只有有男丁的人家才能分到田地。
陸氏扶著老太太到堂屋做好,腿上還拖了個淚痕未干的祝溢,老太太一使眼色,陸氏就注意到在院中摸著脖子神色黯淡的祝清,陸氏踢了踢祝溢,“喊你姐來幫阿嬤燒水換洗。”
祝溢倒是乖巧,嗯了一聲,就去找姐姐,只是臉上還疼心里還委屈,應這一聲已經有些哭意,到了祝清身邊一張口更是話都說不完整。
“姐、姐姐,大娘說,我們去燒水、嗚嗚,哇啊啊啊!”
說到一半又開始哭了起來。
祝清有些莫名其妙,但連蒙帶猜的也算是知道祝溢是什么意思了,看了眼堂屋里,阿嬤歇好了,大娘正扶著阿嬤進里屋,倆人都未曾分給祝清一個眼神。
喬氏上前想替祝清去燒水,祝清拒絕了,“娘你幫忙找些干凈的衣服吧,我們都得換洗。”
接著祝清就拖著祝溢去廚房燒水。
祝清借此也細細的打量著祝家這個小院。
破是破了點,圍墻都是樹杈墊著石頭用麻繩做的,但收拾的干凈立整,三壟地種的小青菜,農具規規整整的放到一處,柴火都碼的整齊。
干凈利落。
廚房在西窗下,另蓋的一個棚屋,說是屋子也有些抬舉了,只是有個頂,四面漏風,連門都沒有。
祝溢個頭剛過灶臺,已經開始往鍋里添水了,小家伙踮起腳費勁從水缸里舀一瓢水,再費勁澆進鍋里。
祝清連忙過去接過水瓢,三下兩下把鍋填滿水。
但面對燒火這事卻犯了難,原主記憶中倒是有方法,可理論和實踐是兩碼事,祝清試著點了點火引子,好不容易起了火星,扔進灶里就滅了。
祝溢歪著腦袋奇怪姐姐怎么連火都不會生了,又想起姐姐生了大病,可能忘了,就湊上去幫忙。
小小的身子還沒有秸稈高,三兩下折成一段段的,干脆利落的就把火生好了,祝清頭一次因為溫暖的火光而想哭。
兩只一大一小蹲在灶前等著水開,陸氏走了進來。
懷里是一筐雞蛋。
祝溢盯得直流口水,但看大娘板著一副臉也不敢說話。
陸氏把雞蛋洗了洗,扔進鍋里,“一會兒把雞蛋也端進屋來。”
陸氏走后,祝溢扯了扯姐姐衣角,“這雞蛋我們能吃嗎?”
現在已經是晚上了,祝溢一天都沒吃東西,本來因為爹和姐姐都死了一點都吃不下東西,后來哭的直打嗝,現在看著雞蛋一點點溢出香味了,簡直餓的肚皮都癟了。
祝清心事重重,感覺不到餓,摸了摸弟弟的頭,“等一會就知道了,乖啊。”
水燒好了,祝清拎了一桶熱水一桶涼水,祝溢寶貝似的抱著雞蛋去了堂屋。
喬氏把換洗的衣物都找出來了,給祝清單獨沾濕了巾子,推她進里屋。
祝清進屋擦干凈身子,換好衣服,出去的時候大家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喬氏先給祝溢換好了衣服,正給自己換著。
祝家這個屋子不大,進門一個堂屋,左邊一個門通向廚房,再直走一個門通向后院,邊上一個大的屋子,平時阿嬤大娘祝清住到一起,右邊一個門是另一個里屋,本來是給喬氏兩口子的,后來有了祝清祝溢,老祝又成天爛賭宿醉,喬氏索性就抱著倆孩子跟婆婆倆一起住在大屋里了。
剛才也是把祝清推進了大屋里換的衣服。
堂屋陳設也簡單,一個大衣柜,兩個摞在一起的木箱,中間是一個大桌子加三個條凳。
除了喬氏,其他人也都坐好了。
喬氏見祝清出來,連忙加快了動作拉著祝清一起坐下。
桌上正中放著剛煮的雞蛋,剛好一人兩個。
大娘把自己的雞蛋分給阿嬤一個,祝溢已經開始敲雞蛋了,喬氏握著一個雞蛋看看祝清又看看祝溢。
祝清沒說話,把自己的兩個蛋拿出來一個給祝溢。
讓他滾滾臉,自己則是把他手里的雞蛋拿過來幫他扒皮。
老太太沉著臉,‘啪’地打了祝溢手背一下,祝溢立馬就委屈的扁了嘴,但對上阿嬤嚴厲的眼神也只能憋著,把雞蛋還給祝清。
祝清看向老太太,老太太把雞蛋又還給了大娘一顆。
五個人,一人倆雞蛋,不多不少。
老太太長嘆一口氣,“這是家里最后的雞蛋了,一人兩個,把今天丟的體力都補回來,往后還得過日子。”
堂屋里連個油燈都沒有,祝家人借著微弱的月光,安靜的吃完了雞蛋。
這是一家人今天唯一的一頓飯。
祝清有些食不下咽,這對她來算是無妄之災了,又不是她想變成祝清的,但她就是對這家人的境況感到同情和無奈。
既來之則安之,她既然選擇了認命,剩下的也只有盡人事了。
天更暗了些,這樣朦朧的環境,有些話也好說出口些,祝清張了張口,說道,“阿嬤,大娘,娘,我一定會讓咱家越過越好的。”
阿嬤和大娘黑暗中的身影頓住,老太太搖搖頭,大娘也未置可否,扶著老太太回屋了。
喬氏摸了摸女兒的頭,眼里有晶瑩在閃爍。
但也沒說什么。
堂屋只剩下祝清和祝溢。
祝溢盯著姐姐直瞅,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才說,“姐,我能做什么嗎?”
祝清看著這個小豆丁,朦朧月色下臉腫的老高,還不滿六歲,用極為稚嫩的聲音問著她。
祝清忽然問他,“你臉還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