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發女仆將三人送到了別墅門口就停下了腳步。

幾人簡單告別后，轉身離開莊園，這一路走來何塞都沉默寡言沒有剛剛進門時的活躍。

莊園外等候的羅伯特正用毛刷給駕車的馬匹梳理毛發。

見到幾人出來連忙收拾好東西，將車掉頭。

上了馬車剛剛坐好，艾薇兒就發現了何塞的神情不對，雙手在其眼前晃了晃問到。

“怎么了？”

“那個查理王子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受到侵蝕了？”

從一見到這個王子何塞就有一種莫名的既視感，那溫柔的語調讓他不自覺的想起某個騙小女孩入教的老登。

剛剛離開的最后一眼也證實了他不是個正常人，不知道現在用槍崩了他異常調查局的殺人豁免權能不能好用。

“所以我說，這才是重點吶。”

艾薇兒長嘆了一口氣，目光看著窗外逐漸向后的景色非常煩躁。

剛剛查理王子接近時，她不自覺的讀到了他的內心，那隱藏在平靜湖面下的瘋狂就要破水而出了。

本來她也沒想向何塞隱瞞，現在車上正好無聊，艾薇兒繼續講起了上午沒有講完的故事。

“這一切要從兩個月前說起。

兩個月前查理王子從王都出發前往拉卡姆市來參加密斯卡托尼克大學的一場學術交流。

可船行駛到了拉卡姆市附近時，一場暴風雨意外降臨了。王子乘坐的客船在大海中傾覆，船上的隨行人員死傷慘重。

暴風雨過后，只有查理王子的女仆長幸存，隨著洋流飄蕩到了拉卡姆市。

而王子殿下渺無音訊，直到一個月后，一場小型海嘯襲來摧毀了拉卡姆市城東的碼頭，而他則隨著潮水突兀的出現在了廢墟之中。

經過我的驗證，他確實是查理王子本人，可我在他近一個月的記憶里卻只看到一個美麗的女孩。

在過去的一個月里，他們倆形影不離，但是女孩的村落卻反對兩人的交往甚至不惜刀兵相向。

女孩也只好操控海浪將查理王子送回，還留下了一頂黃金制成的王冠作為信物。

而查理王子醒來以后，一直發瘋似的尋找中那位女孩。

可我把人撒出去了這么多天，走遍了周圍的村鎮也沒有人目擊到他記憶中的人。”

“人的記憶是會騙人的，如果他一開始看到的就是假象，那你看到的也未必是真實。”

閉著眼睛聽完了故事，何塞有些無趣的總結道。

“你發現了什么？”

艾薇兒一臉玩味的看著何塞，沒想到這貨還有些真本事。

“你不也發現了？”

何塞睜開眼一臉的不屑，他手中那頂王冠就不是什么好玩意。

甚至他現在靠著自殘才能抑制的侵蝕有可能就是來自那頂王冠，如果他不是王子的話，艾薇兒早就帶人沖進別墅，將他抽筋扒皮送上十字架搞燒烤了。

可他身份特殊，特殊到艾薇兒只能捏著鼻子派人將他安安穩穩的送走，別以為莊園內外的守衛都是保護他的，那是防止他逃脫的守衛。

看明白一切都何塞懶得再搭理這些市儈的小人，普通民眾被侵蝕就大力出擊，王子發瘋就哄著玩過家家，兩面三刀，你看我明天找機會崩了他。

似乎看破了何塞的想法，艾薇兒收起了臉上的表情嚴肅的看著他。

“何塞你記住，查理沒有徹底畸變為怪物之前，你不可以殺死他。”

“給我個理由。”

何塞聳聳肩，示意對方說服他，不然干嘛聽你的，為了每個月那幾十枚金幣嗎？

“里斯坦家族的血脈特殊，對侵蝕有著超高的適應性，每位里斯坦家族的成員身上都或多或少存在著被侵蝕的痕跡。

包括那位偉大的開國君王，這給他們帶來了極大的力量，當年他甚至可以逼迫異常調查局和里斯坦家族簽署了協議。

只要沒有徹底畸變為怪物，那異常調查局就不能獵殺里斯坦家族的成員。”

艾薇兒輕描淡寫的話語里透露出的信息量卻大的驚人。

看似那位皇帝手段強硬，能夠強壓異常調查，但反過來想，連里斯坦帝國以鐵血著稱的開國君主都不能統轄異常調查局，而是需要拉低姿態簽署協議。

那異常調查局的體量和力量必定在某些方面已經能夠對抗整個帝國了。

“所以這些天你們對我的縱容是因為我的異常抗性與里斯坦家族相反，是兩個極端個例？

這是在尋找什么真相而做的對照組觀察？

是什么危機到了可以忽視任何風險，讓異常調查局無條件妥協的地步了？”

何塞單手撐著木板，將艾薇兒困在車廂角落，咄咄逼人的眼神似乎他才是會讀心的那個。

不敢接觸何塞的艾薇兒收縮成一團，內心的震驚不能用語言表達。

何塞幾乎猜出了全部真相，正當她在想著對策時。

何塞卻自顧自的坐了回去，瞇著眼睛靠著車廂。

“嚇一跳吧。

以后有話直說，再讓我猜下去我怕長腦子。”

話音未落，微微的呼嚕聲已經響徹車廂。

其余兩人互相看看不知道這位又抽的什么風，不過剛剛確實是嚇到了他們，本來吊兒郎當的人突然認真起來真是嚇人。

車輪緩緩轉動，在天黑前趕回了橡樹街18號。

何塞伸著懶腰和幾人告別，轉身走向了自己家，不知道今天晚上還有沒有攢勁的節目了。

可是行走之間，馬路對面一道黑影正往橡樹街18號而去，何塞盯著看了半天總覺得很熟悉。

不過他懶得多想，隨他去吧。

羅伯特將馬車安置好，又給駕車的馬兒加滿草料，拖著疲倦的身體向著家的方向走去。

夜色之下雖然街道陰森，但他的心還是火熱的，明天就能正式出任務了以后自己一定也能成為傳奇調查員。

年輕人的干勁就是這么奇妙有時不用打雞血，自己就已經點燃了激情。

正當他打開自家房門的那一剎那，一道黑影從身后勒住了他的脖子。

羅伯特掙扎了幾下便癱軟在地。

看著倒地的黑制服，哈琳醫生忍不住嘴角的微笑。

何塞教她的這招裸絞還真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