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辦公室出來，何塞打量著日漸衰落的黑天鵝餐館，感嘆著好好的餐廳連海鮮都不做了，怪不得沒人來。

一路上服務員都對他敬而遠之，明顯是聽說過這位的大名，直到走出餐館大門也沒有不開眼的服務員上來打招呼。

餐館門口，馬車依舊在等待著。

“任務完成了，那胖子這會估計正自殘呢。”

何塞上了馬車，蘭斯正端坐在馬車之上，沒穿原來那身灰袍，換成了和艾倫斯一樣的黑色兜帽。

“那走吧，去道爾特區。”

蘭斯平靜的點點頭，看不出情緒顯露，倒是比之前沉穩多了。

“你的活，干嘛要拉上我呢？”

何塞有些不耐煩，他還想找機會去警察局轉一圈，好好收拾一下埃爾文呢，堂堂一個局長，連個通緝令都壓不下來。

“我原來手下的教眾已經交給新的代理人了，目前我無人可用，需要幫忙。”

蘭斯平靜的臉龐難掩心中的煩躁。

為了防止普通教眾受到侵蝕，護教騎士和教眾不能長時間接觸。之前匆匆在教會中洛特家的后輩里選了個比較成器的移交了手中權利。

目前他雖然還和艾倫斯平級，但手下一個小弟都沒有，以前前呼后擁的時代一去不復返了。

現在拉卡姆市的護教騎士都是艾倫斯的班底，一水的速生觸手怪，出了名的戰力高、失控風險大、死得快。

“咱們倆很熟嗎？”

何塞翻著死魚眼，有些不愛去。

“別忘了，你的命還在我手里攥著！”

蘭斯伸出了手掌，手指上的鐵銹戒指一直都帶著，從上了馬車就沒摘過。

現在區區和觸手怪共享感官的副作用已經威脅不到蘭斯了，觸手誰沒有似的，反而很親切。

“師傅麻煩去道爾特區。”

何塞非常識時務，勤快的吩咐車夫出發，回過頭來滿眼放光的看著蘭斯的手指。

“讓它動一會？”

“嗯？”

蘭斯滿臉問號，我剛剛是在威脅你呀！不聽話就給你點苦頭吃，再不聽話就弄死你！

不是給你當孕婦體驗課的老師的！

“玩一會嘛……”

何塞拽著蘭斯的袖子竟然在撒嬌，激的蘭斯觸手上都起了雞皮疙瘩。

無奈之下只能控制小觸手怪不住的開始游走，找機會用觸手朝著內臟狠抽幾下。

“嗯~對，就是這個味。”

何塞長舒一口氣，雖然疼的滿頭大汗，卻一臉享受。

有時他也很奇怪自己為什么總想當爸爸，翻看原身的記憶，這股沖動似乎從小時候沒發育時就一直存在。

包括后來處處濫情，除了情欲更多的是對繁衍后代的欲望。

雖然穆里尼奧家只剩下他一個男丁，但也不至于這么著急到處播撒種子吧？那似乎是一種刻在靈魂內的本能。

駕車的車夫聽見車內的動靜打了個寒顫，什么時候教內的男男關系這么復雜了，得找機會跑，這破教不信也罷。

在車夫快速的催動下，馬車不一會就抵達了道爾特區的一個街口。

再往前就不適合馬車進去了，目標太大。

蘭斯和何塞一起下了馬車，愿望被滿足的何塞此時此刻消停多了，在白西裝外面也套了一身黑色的兜帽衫。

兩人緩步走進了道爾特區，和普通的行人沒什么兩樣。這次就像水滴入了大海沒有激起任何波瀾。

兜兜轉轉的穿街越巷，兩人又回到了早晨的那一片街區。

與之前空無一人的簡陋街巷不同，這片位置出乎意料的熱鬧。

火災早已熄滅，廢墟前的空地上有不少人駐足似乎在默哀。

地面上，擺放著點燃的各色蠟燭頭把街道照的很明亮。

一朵一朵的白色雛菊被人們擺放在腳下形成了一片花海。

何塞裝模作樣的也站在花海前默哀了一會，然后跟著行走的人群繼續向前。

“你白天殺了多少人？”

何塞小聲的問著蘭斯，不敢引起注意，精神病也怕被眾人打死。

“沒數，現在人這么多怎么調查？”

能聽的出來，蘭斯有些煩躁，連續的受挫，甚至淪落到護教騎士這種怪物的地步，讓他非常的不耐煩。

“我以前當警察時，遇到這種事情當然是叫兄弟們把他們都拉回去，挨個審訊，疲勞戰術。”

何塞滿臉的追憶，才過了幾天，怎么好像當警察的日子已經過去很久很久了。

“你以為我不想？現在可不是當初在服裝店的時候，只有咱們倆！”

蘭斯更鬧心了，誰以前不是前呼后擁，進門有人開門，上廁所有人擦屁股。

醒醒吧，我不當大哥好多年了。

“那就只能發揮老本行了，攻略未亡人，出發！”

何塞滿臉的自信，開玩笑，精通級別的房中術，這一槍十幾年的功夫你擋得住嗎？

只要是個母的，何塞都有信心套出任何信息。

整理了一下兜帽斗篷，露出了那張帥氣逼人的臉蛋，何塞一臉悲傷的靠近了一個正獨自垂淚的少婦。

少婦臉上帶淚，一身黑裙，頭上帶著一朵白花。一看就是家里新喪，需要人安慰。

雖然臉蛋看上去不夠精致，但勝在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何塞快步走上前去沒有說話，先是一個大大的擁抱。

“嫂子，你要節哀，保重身體。”

“你是？”

少婦抬起頭，滿臉淚痕的仰望著何塞的帥臉，卻怎么也想不起自己的混混老公到底有沒有這個朋友。

“我也是剛聽說，您快別哭了，身體重要。”

何塞用手輕輕擦拭著少婦臉上的眼淚，一邊輕聲的安慰。

心里沒有多少悲傷的少婦很快就陷進去了。

本來兩人的關系就是搭伙過日子，他當他的扒手，她做她的流鶯，有個老公，她能少交不少保護費。

之前掉淚也不是心疼死去的人，而是心疼即將上漲的保護費，不然你看誰家來悼念亡夫還打扮的這么精致。

正當何塞兩人聊的投機，準備去家里床上悼念一下那不知名的大哥時，異變突然出現。

“云雀，可愛的云雀。

云雀，我要為你梳理頭發。

……”

一層薄薄的血霧不知何時開始彌漫，細碎的童謠聲響起壓下了眾人的悲傷。

霧氣漸濃。

“錚！”

一道刀光出現，直奔蘭斯的腦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