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跑出去好幾千米,大鼻自己都不知道他拉著車跑哪來來了,這才終于雙腿一軟的跌倒在地上,而且眼淚和鼻涕都一把一把的。
“王寡婦,你,你,你可害苦了我了。”
王寡婦沒說話,大鼻回過頭,不無埋怨地瞅了她和鄭毅一眼,十分的委屈,卻又不敢再繼續多說什么。
鄭毅想了想,索性從錢包里找出來十塊錢給了大鼻,道:“大鼻師傅,今日之事實在是不好意思,這錢就當是車錢,也算是我給您賠罪,您受驚了。”
“哎呦~”
大鼻見到錢,眼睛立刻就亮了,這十塊錢夠他賺一個月了,原本心中的那點委屈立刻就煙消云散了。
說到底他也就是受到了一點驚嚇,也并沒怎么樣。
這老板,非但強橫,還好生講道理,出手也真是大方。
“成,那老板,您一會兒還要去哪?我拉您。”
“呵呵呵,我也不知道啊,那大鼻師傅,麻煩您等我一下,我辦點事情,一會兒再走。”
“好,好。”
大鼻不自覺地瞥了王寡婦一眼,心知老板所謂的辦點事肯定就是要收拾她了。
雖看不明白這倆人到底是什么關系,但這娘們把老板坑了,卻是肯定的了。
都是鄰居,實話說,王寡婦平日里也沒少對他賣騷,此時見她害怕得渾身顫抖的模樣,也是心下不忍。
可是那又有什么辦法呢?
她這是活該啊。
他一個臭拉車的,可不敢跟老板求情。
就見鄭毅拿出一盒煙來,還好意的先給王寡婦發了一根,見她哆哆嗦嗦地接了放在嘴里,還拿出打火機給她點著了火。
王寡婦大口大口地抽著,還因為過于著急,被嗆到了一口。
鄭毅也拿出一根放嘴上點著,而后才道:“我不喜歡打女人的,更不想對女人下手酷刑折磨,能不能,讓我省一點力氣,主動交代了呢?
你看,你要害死我,我還給你煙抽,很溫柔了是不是?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會挺苦惱的。”
今天的這個事兒,著實是透著那么幾分的邪性,尤其是這王寡婦被那混混逼問拷打,卻閉口不言,一個字都不說的時候,著實是讓他有點刮目相看。
對她的動機,倒好像也猜到了幾分。
“你……”
好在這王寡婦沒有像剛才一樣閉口不言,而是顫顫巍巍地,又問了一個她早上時問過的問題道:“你……你找吳哥,到底是尋仇,還是尋友?”
早上的時候她是問過這個問題的,當時鄭毅頗有些不耐煩,沒有好好答,此時,他卻是又有耐心了,道:“尋友。”
說著,鄭毅還索性將自己和吳風相識的情況,以及為什么要找吳風都簡單復述了一下,
最后問道:“你剛才跟那個混混頭目,什么都不可能說是為了保護吳風?不想讓別人知道我找吳風,和他扯上關系么?怎么,真愛啊。”
“呼~”
王寡婦長長吐出煙柱,自嘲道:“我這種人,哪配得到真愛,吳哥他對我挺好的,我就是,我就是……我……我就是想救他而已。”
“救他?他怎么了?”
“昨天跟我上床的,也是一個四窟的人,他跟我說吳哥昨天就被刑堂給抓了。”
“被刑堂的人給抓了?”
鄭毅皺著眉,不自覺地便坐直了起來:“他為什么被刑堂抓。”
隨即心里咯噔一下子:“該不會是為了我吧。”
王寡婦:“我不知道,我,我,我今天,我,我就是認出你來了,昨天興計、華窟的人都來找過你,
我看過你的通緝令,他們挨家挨戶的問,還說能提供消息的話重重有賞。”
“我……我就想,說什么也不能讓人知道吳大哥認識你,不管吳大哥的事跟你有沒有關系,我想我把你點出去,可以換一筆錢,還能和他們好好說說,說不定,能讓他們放了吳大哥。”
鄭毅:“…………”
真特么日了狗了。
這王寡婦要是沒有說謊的話,他還真不好收拾她了呢。
畢竟,這王寡婦都是為了吳風,而吳風很有可能是為了自己才出的事。
雖然他和吳風理論上也就是剛認識而已,放上輩子,他們這種關系頂多也就叫一熟人。
怎么想,這吳風也沒有為了自己這么個剛認識的熟人,死扛著自己的幫派不交代的道理。
但特娘的現在畢竟是民國時代,而且這里還是南洋。
現代人說江湖往往都是樂子,是青春期看電影之后的躁動。
但在這個時代的南洋,卻是真的有江湖的,所謂的江湖中人,誰知道他們是不是腦子有泡?
華記和洪門找他都找成這樣了,他有至少九成的把握,那吳風確實是沒有出賣自己。
這人情欠大了啊。
那他總不好背著他打他女人一頓吧?
男女的事兒……
默默的,鄭毅將一整根煙抽完了。
卻道:“你說得如果是是真的,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你幫我一個忙,事成之后咱倆一筆勾銷。”
“你說,什么忙。”
“幫我把吳風救出來,需要冒一點點的危險。”
王寡婦眼神一亮,卻是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下來。
………………
中午時分,大鼻又拉著他的黃包車,車上載著王寡婦,重新回到了美華茶樓,鄭毅卻不見了去向。
將人扔下后,大鼻撒丫子就跑,一溜煙就又沒影了。
“你好,我找趙大山,趙大哥。”
壯著膽子,王寡婦聲音略帶顫抖地道。
“我丟啊~,臭婊子你還敢回來,嗯?”
說話間,卻是那趙大山拄著一根拐杖,腿上包扎的結結實實,一瘸一拐的從后面過來,揪住了她的頭發就到了茶樓的后堂,二話不說就先是一個大嘴巴子將人打倒在地。
“艸你*的,你……你回來干啥來的?”
這趙大山這會兒也是懵了,他也沒想過這王寡婦會回來,而且他實在實在是想不到這娘們為啥會回來。
甚至好奇的情緒都大于憤怒了
“那狠人居然沒弄死你?不是,你們倆到底是啥關系啊。”
“他是吳風的朋友,大大,大哥我是吳風的女人,能不能讓我見見吳風?
我可以幫你們勸他,真的,吳風是知道他的信息的,你們帶我去見他,我勸他把他知道的都說出來好不好?”
“吳風?哦~,原來是這樣。”
隨即,那趙大山便摸著自己的下巴猥瑣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