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林未青恍惚間,眼前世界豁然開朗,卻又是及其的陌生,他本該在自己房間里醒來,剛剛也只是太疲倦后做的一場夢,可是,他此刻確實真真實實的躺在一張柔軟而陌生,散發(fā)著甜香的大床上。
“我靠......”林未青驚坐而起,掀開厚實卻又不悶熱的上好蠶絲涼被,環(huán)顧著四周景象,這不看還好,一看便是引得林未青一陣鳥語花香般的驚嘆,起身映入眼簾的,是房壁上的一幅唐伯虎畫的《海棠春睡圖》,兩邊有宋學(xué)士秦太虛題聯(lián),其聯(lián)云:
嫩寒鎖夢因春冷,芳?xì)饣\人是酒香。
案上設(shè)著武則天當(dāng)日鏡室中設(shè)的寶鏡,一邊擺著飛燕立著舞過的金盤,盤內(nèi)盛著安祿山擲過傷了太真乳的木瓜。上面設(shè)著壽陽公主于含章殿下臥的榻,懸的是同昌公主制的聯(lián)珠帳...林未青被這琳瑯滿目的房間震撼到了,連嘆之余,卻是越發(fā)覺得這房間熟悉,定神一想,猛地發(fā)覺這不真是那寶玉夢幻通靈警幻仙子的地方,那紅樓夢中寧國府賈蓉之妻秦氏秦可卿的房間嗎!
林未青驚愕間,腳步踉蹌的胡亂走著,不小心踩到了什么,“撲通”一聲摔倒在地,頓時一聲唉叫。
“哎呦...”
“怎的回事?怎的這么不小心。”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來人為首的是一個和林未青,抑或是“寶玉”差不多年紀(jì)的女孩,細(xì)挑身子,容長臉兒,模樣周正,此刻皺起的眉頭間,散發(fā)著溫婉的氣質(zhì)。她一邊扶起林未青,一邊責(zé)備著他怎能如此不小心,輕聲細(xì)語間,盡是關(guān)心。
“襲人?”林未青愣神道。
“二爺?莫不是摔傻了!”襲人望著寶玉那呆愣模樣,心中一慌,趕忙搖晃著后者的身體,擔(dān)憂地喊著他的名字。
“怎么回事?”人群后方傳來一道纖細(xì)的聲音,聲音不大,卻是讓得堵住門口的人群立馬散開,讓出一條通道。只見一女子墊著腳匆匆走進(jìn)來,夾帶著一縷甜香的微風(fēng),來人長得裊娜纖巧,卻透露著別樣的風(fēng)流韻味,不必說,正是這房間的主人,秦可卿。
“寶玉?你怎么了?”看見臉色呆滯的寶玉,秦氏關(guān)切的問道。
林未青現(xiàn)在才算是真正搞清楚了局勢,他穿越了,準(zhǔn)確的說,他穿書了。認(rèn)清之后,寶玉便是恢復(fù)了神采,因為林未青知道,再裝傻下去,只怕是要驚動整座府上的人,到時候露餡的可能性就更高了。
“摔了一跤而已,沒事。”寶玉安慰眾人,扶著襲人起身,讓眾人各自散去了,秦氏又陪了一回,臨走時方才囑咐襲人好生照看著寶玉,隨后拉上簾里去了。
林未青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剛欲坐去床上,頓感一陣陰涼,這才想到若是這個時候穿來,那接下來應(yīng)是...正想的焦頭爛額之際,剛才摔到的小腿卻又是碰到了床沿,寶玉不免得“哎呦兒”一聲,脫力倒在床上。生怕襲人叫喚,趕忙將撲過來的襲人擁至身邊,示意自己沒事。這才幸免于難,但更要緊的還在后面,果不其然,襲人開始為他整理起了衣服,伸手與他系褲帶時,不覺伸手至大腿處,只覺冰涼一片粘濕,唬的忙退出手來,問是怎么了。林未青心里一陣嘆息,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寶玉這時本應(yīng)羞紅了臉兒,但林未青卻早有準(zhǔn)備。只在耳朵處泛起紅暈,反倒是顯得襲人面羞的厲害,按理來說襲人本是個聰明女子,年紀(jì)又比寶玉大兩歲,近來也漸通人事,今見寶玉如此光景,心中便覺察一半了,因此林未青還是努力漲紅了臉龐,讓這一幕顯得合乎情理。二人無言語,仍舊整理好衣裳,遂至賈母處來,林未青也終于是在這個世界吃了第一頓飯,但他吃的心不在焉,因為一會兒吃畢飯后的情節(jié),才是最糟的。
“沒想到我穿越不到一個時辰,卻是要被直接奪去清白,我卻又是不敢露餡,生怕以后不得回去。”林未青心里想著,轉(zhuǎn)眼便又和襲人到了秦氏房前,“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只是...”想到襲人的后期以及結(jié)局,心里卻又不是滋味,“我既不是他寶玉,自然也不能讓襲人落到那般田地,終是你寶玉待她上的心不多,此后,我必不負(fù)她花襲人!”下定決心后,林未青掀開簾子先一步進(jìn)了房間,心中苦笑道:“這下,可是真的成了‘假’寶玉了。”
襲人忙趁眾奶娘丫鬟不在旁時,另取出一件中衣來與寶玉換上。含羞問道:“你夢見什么故事了?是那里流出來的那些臟東西?”那夢中之事寶玉知道,讀者自然也知道,林未青便細(xì)說與襲人聽了。說至警幻所授云雨之情,羞的襲人掩面伏身而笑。這等場面,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林未青在現(xiàn)實中能遇上的,書上說襲人柔媚嬌俏,卻也無憑無據(jù),今日一見,卻是更甚于書中所寫,如此佳人在側(cè),林未青再也不能抑制心中的熾熱。但他也不會像書中寶玉那樣強襲人,盡管賈母已將襲人與了寶玉,但寶玉未有的溫柔,他未青卻是有。
只見得寶玉轉(zhuǎn)身吹滅了床頭閃爍的燭燈,輕輕撫摸著伏身嬌笑的襲人柔順的發(fā)絲,待得后者起身后,二人四目相對,眉眼含情,原本在襲人發(fā)梢的手不知何時已經(jīng)搭在了襲人肩膀,寶玉向前微微挪動,同時手也輕撫著襲人的脖頸,而襲人只覺身體越發(fā)燥熱,眼神已逐漸迷離,隔著紗帳也能隱隱看見二人的距離在不斷縮短。
吻上襲人的那一刻,林未青腦子里的所有雜念和顧慮一瞬間煙消云散,而襲人并不抗拒,因為她也知道自己早已經(jīng)是寶玉的人,今便如此,亦不為越禮,于是二人配合默契的偷試了一回,沒被人撞見,也是意料之中。而林未青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也算是順利的度過了一日,暫且別無話說,只是襲人的眼中,倒比以前多了不少神采,竟給人一種侍女得升正宮的錯覺,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而且林未青也決定要多多對襲人上心,不走寶玉的老路。
正是:
無可奈何隱真跡,萬人眼中演玉璣。不堪柔花糟冷雨,百般呵護(hù)才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