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一點算是楚河上次就差不多推導出來了，但是推導出來并不意味著要將其奉為金科玉律。

簡單來說，就是活人還能被尿憋死啊。

不殺人是盡量不殺人，而不是束手就擒不做抵抗。

“所以，你們的目的是什么呢？”楚河望著對方喃喃說道。

“就像最初一樣，從未改變。”心魔韓丹站在那里平靜說道。

而一旁的趙麥嘆息一聲，她攤開雙手，楚河看到她兩只手臂直接啪嗒一聲從肩膀處掉了下來，落下的手臂在地上化作一灘黑泥開始蠕動著生長。

幾乎在幾秒鐘的時間里，趙麥的兩側已經出現了自己的分身，而她掉下的手臂也在同時恢復了原貌。

秦羽震驚地望著眼前的一切，捂住了眼睛：“不！”

趙麥這樣完全不做掩飾展示能力的行為，讓秦羽在那一瞬間感覺大腦受到了極大的沖擊，連楚河都感到了極度的眩暈與恐懼。

無生老母的所有能力的展現，都帶著極大的污染與強制的信息灌輸，可以讓目視其展開的人類直接被這些強制宕機。

而眼下這種污染對于此時的楚河與秦羽幾乎是致命的。

二人同時不受控制地癱軟在地上，顫抖著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

……

“滴答，滴答，滴答。”

那是水滴下來的聲音。

楚河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被綁在一根黑色的柱子上，完全動彈不得。

而在他的對面，一襲白色連衣裙的趙麥正閉眼跪坐在那里睡覺。

楚河環顧四周，這是一個黑色的石頭囚室，沒有窗戶，但是墻壁卻撒發著幽暗的光輝。

而正在此時，假寐的趙麥突然抬起頭來，望著楚河，露出了清淺的笑容：“你醒了？”

楚河回憶起當初自己只是看到了趙麥在當面展示能力就瞬間承受不住崩潰暈倒，而現在她又在自己的面前，楚河不由嘆了口氣：“能殺了我嗎？”

“我的答案當然是不能。”趙麥平靜笑道：“沒有人會連續兩次跳入相同的陷阱，還是你相信齊姜真的就在這里嗎？”

沒有人會連續兩次跳入相同的陷阱。

但是楚河確實這樣做了。

可以說是楚河仗著自己有免死金牌所以才會這樣肆無忌憚地冒險與作死，也可以說楚河依仗著燕酒的強大才能夠如此肆無忌憚。

“所以，她在這里嗎？”楚河抬頭望著趙麥問道。

“現在你已經沒有談判的籌碼了。”趙麥平靜說道：“不僅你在賭，其實我們也在賭，暫時我們找不到破解真空家鄉的辦法，也不確定讓他吃掉你之后能不能解除你真空家鄉的力量。”

“所以暫時我們的態度是給你的一切情報你依舊可以帶到下一周目去，也是在按照這樣的共識來行動的。”

“不過，一切都結束了。”

“今夜之后，秦羽會被她的心魔殺死，秦羽心魔的力量是我們非常需要的最后一塊拼圖。”

“到了第六日，齊姜的心魔也會隨之誕生。”

“第七天則是一切的終結之日。”

“提前告訴我這些，不一樣是情報的泄露嗎？”楚河看著前方平靜說道。

這些心魔沒有殺死他，原因當然是因為他真空家鄉的力量。

趙麥說的很清楚，不希望他在這一周目獲得太多的情報，而心魔方面也沒有信心可以完全終結這個輪回。

“因為這是你注定會知道的事情。”趙麥淡淡說道。

也只有擁有分身能力的趙麥，可以留一個監視楚河，順便和楚河聊聊天了。

“燕酒呢？”楚河問道。

趙麥笑了笑：“小酒你不用關心。”

“那秦羽呢？”楚河繼續問道。

“她還有兩個小時的生命。”趙麥繼續說道。

滿盤皆輸。

楚河嘆了口氣。

楚河一直知道他最有力的武器就是燕酒，而在山洞對峙的時候，楚河成功用自殺作為威脅逼迫韓丹讓步。

那個時候楚河真的天真的以為，他擁有了威懾對方的手段。

但是現在楚河才明白，他不過是扳機罷了，只有燕酒，才是那個可以準確扣動扳機的人。

依舊是情報方面的差距，心魔方面一直擁有幾乎全部的情報，而楚河只能依靠推理從對方手指縫里漏出來的那些情報才能夠獲得部分的真實，并且還要搞清楚這是不是對方故意讓自己知道的。

比如這一次的失敗，最關鍵的就是，楚河不知道，燕酒一旦大量殺人會導致人類的認知模糊從而失控，這甚至是燕酒自身沒有辦法控制和克服的狀態。

然后楚河才知道，自己的自殺手段并不可靠，至少韓丹就可以干擾自己讓自己自殺失敗。

這兩個致命的情報失誤，才導致了近乎團滅的下場。

當然，真空家鄉強大之處就在于即使團滅，楚河依舊可以重置一切。

但是如果對方不讓自己重置呢？

下一刻，楚河下意識地想起了咬舌自盡。

但是咬舌自盡真的只是很美好的武俠童話，畢竟人類還真的沒有進化出這么方便的自殺手段。

如果咬舌就能自盡，那么還要氰化物藥丸有什么用呢？

楚河已經開始認真地考慮下次輪回開始能不能搞一顆毒藥放在嘴里，但是實際操作上應該也很困難。

所以，到目前為止，應該算得上是徹頭徹尾的失敗了。

“不過，我姑且還是可以和你聊聊天的。”趙麥望著楚河微笑說道。

“我沒有什么好聊的了。”楚河淡淡說道。

他想不到任何破局的辦法，離開了燕酒楚河幾乎什么都做不到。

畢竟只有頭腦沒有四肢的話，解決不了任何的話題。

楚河只想等死罷了。

也只有等死罷了。

等到第七天那一天，看看自己的心魔能否把自己完整地吞噬，是究竟開啟下一個輪回，還是楚河依舊啟動真空家鄉，回到一切還沒有結束的過去。

而正在這個時候，楚河的目光突然凝固。

因為在跪坐在那里的趙麥背后，一個白色的人影正在一步一步地走來。

趙麥意識到了楚河的目光，她不由回頭，也同樣看到了那個正從深處走來的孩子。

“您，怎么會來到這里？”趙麥不可思議地震驚說道。

“因為哥哥在這里，所以我就來了。”

齊姜站在那里，溫柔笑著說道。

她看著被綁在那里的楚河。

“哥，我來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