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一點都不好奇這件事情，或者說，楚河很在意這件事情。

“只要我在那一天來臨之前自殺不就夠了嗎？”楚河望著趙麥如是說道。

“好主意，但是你會不會這樣嘗試呢？”趙麥平靜說道。

而正在此時，突然在趙麥的身后，猛然躍上一個黑色的身影。

是燕酒。

燕酒已然解決了她與兇獸混沌的戰斗，對方巨大的身軀此時已經被斬得七零八落地棄置在大雨之中。

“等等！”楚河剛出口提醒，燕酒已經用黑刀捅穿了趙麥的胸口。

趙麥口中吐出鮮血，她掙扎著回頭，看向面色冰冷的燕酒：“你又殺我了一次呢。”

燕酒沒有回答，只是冷冷拔出刀鋒，然后抬起斜斜砍出。

自肩至腰，趙麥被燕酒斜著砍成了兩段。

雖然說楚河已經盡力阻止了，但是燕酒的刀實在太快了。

她對趙麥心魔的恨意也實在太深了。

看著趙麥倒下，燕酒剛才收刀望向楚河：“為什么要讓我等等，難道你被心魔蠱惑了嗎？”

趙麥的兩段尸體倒在雨中，楚河可以清楚地看到白骨肌肉與內臟的分布。

這些心魔確實完美地模仿了人類，但也因此，這才造就了它們的取死之道。

畢竟只要能夠殺死人類的方法，就能夠真切殺死心魔。

“她方才，告訴了我非常多的情報。”楚河神情復雜地說道：“雖然說沒有辦法辨別真假，但是依舊是極其有價值的情報。”

“所以呢？”燕酒冷冷斜眼看向楚河：“你信任她了？”

對于燕酒而言，心魔趙麥是殺死她最好朋友的人，所以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更何況心魔趙麥還那樣挑釁陷害她。

“并不這樣。”楚河嘆了口氣：“如果讓你們倆能夠稍微冷靜一點聊聊，或許會有一些不一樣的改變。”

“我和她只能用刀劍打交道。“燕酒這樣冰冷說道，然后少女轉身，回頭看向楚河：“上來吧，我們繼續趕路。”

“等等。”楚河望著趙麥的尸體說道。

“等等什么？你不是說我們的時間很緊張嗎？”燕酒倒是完全不想留在這里，尤其是和心魔趙麥的尸體待在一塊。

無論如何，對方的尸體都會給她許多不好的回憶與情緒。

“你不好奇嗎？”楚河說道：“明明你已經殺過她一次了，為什么她還能夠好端端地站在這里和我們說話。”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她不過是用黑蟲捏成的人偶罷了，死掉一個再捏一個就行了。”燕酒毫不在意地說道。

“那么為什么你的心魔遲遲沒有再出現？”楚河反問道。

“因為我和她同化了。”燕酒非常不情愿地說出了同化這個詞。

“倘若說那些黑蟲真的可以無限制地捏出來一個又一個的人偶，那么對我們來說是一件非常不利的事情。”楚河嘆了口氣，他突然定神：“好了，來了。”

是的，在兩個人的面前，隨著趙麥的徹底死去，她的身體也終于開始潰散崩解開來，那些細小的黑色蟲子開始從她的身體中游走蠕動著脫離，原本可以構成身體的組件一一缺失，幾乎在幾秒鐘之內，趙麥的尸體就融化在地表。

“這有什么好看的。”燕酒皺眉說道。

現在楚河都幾乎可以毫無表情地注視著這一切的發生。

“證明了我的想法。”楚河看著燕酒：“你還記得在朱砂庵里的時候，你已經殺過一次趙麥的心魔了嗎？”

“我當然記得。”燕酒毫不猶豫地說道。

“但是那個時候趙麥心魔的尸體，肯定不能夠像現在這樣十幾分鐘之內就化作黑蟲消失。”楚河看著燕酒說道：“不然那些普通的道人怎么看？除非他們都是心魔的同伙，但至少我們驗證過，那位觀主并不是類似心魔的存在。”

燕酒這才反應過來：“對啊。”

從功能性的角度來說，朱砂庵中趙麥心魔的尸體，必須一直保持尸體的狀態。

但問題是，心魔死亡之后，它的身體很快就會潰散為黑蟲，除非是像燕十三那樣找鐵盒子裝起來然后每天定時倒酒。

可是為什么，趙麥能夠有兩具尸體，一具死去之后一直保持原樣，而另外一具，則在楚河眼前很快就化作黑蟲開始消失。

“我大概知道趙麥的死是怎么回事了。”楚河嘆了口氣：“我雖然不知道她是不是有意的提示，但是最終還是佐證了我的想法。”

“不要謎語人了，快說！”燕酒則完全搞不懂楚河在說什么。

畢竟她本人真的一頭霧水。

楚河點了點頭，上前趴在了燕酒的背上：“時間緊急，我們邊走邊說。”

大雨之中，燕酒重新背起來楚河在山路上奔跑行走，而楚河則最終沒有賣關子地開始講述起來他的推理。

“我之前不是說過，我們每個人，每個心魔都能夠擁有一種特殊的力量。”楚河斟酌著語句說道。

“嗯，但是除了我，你們其他人都沒展現出來，就算是你，也只是在你口中存在，無法驗證的能力。”燕酒嘆了口氣。

“方才趙麥，嗯，心魔趙麥告訴我。”楚河接著說道：“我們七個人的力量其實都來源于無生老母，也就是來源于黃山地底的污染。”

“七種力量是無生老母力量的不同展現，當七種力量合而為一的時候，那個人就擁有堪比神靈的力量。”

“真正的神靈。”

“五千年前的黃帝曾經擁有過這種力量，所以他甚至能夠成功將無生老母給徹底封印起來。”

“甚至他能夠真的飛升到另外一個世界永劫不滅。”

“是不是話題扯遠了？”燕酒撇嘴說道。

“并不遠。”楚河嘆了口氣：“你的力量，在心魔趙麥的口中被稱為無心妙體，而事實上，除了你之外，其他的心魔并沒有展現出來那樣可怕的身體能力。”

燕酒點了點頭，見過了自己的心魔之后，燕酒確實有種感覺其他心魔都是弱雞的錯覺。

但是很明顯，相對于燕酒心魔上頭歡樂送的行為，其他心魔是真的要難纏多了。

目前為止，趙麥和韓丹的心魔都有點嚇人，其他的心魔還沒有出現，暫且不說。

“所以，有沒有一種可能。”楚河看向燕酒。

“那就是那天晚上之前，趙麥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