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七日,蘇醒,蟻行上山的人們
- 黃山詭聞錄:我在大明七日輪回
- 任秋溟
- 2088字
- 2024-09-10 20:24:18
楚河是被燕酒叫醒的。
口鼻間是草木清新帶著露水的味道,楚河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微微亮的天空。
已經(jīng)是第七天了啊。
楚河猛然有這樣一個清晰的認知。
“把衣服穿好,快一點。”燕酒簡單說道,她自己卻身無片縷。
“那你呢?”楚河一邊穿衣服一邊問道。
“我不需要。”燕酒這樣平靜說道,而在與此同時,隨著黑色絲線蔓延上她的身軀,那件干凈利落的現(xiàn)代裙裝就出現(xiàn)在她的身上。
“我可不可以在某種程度上認為,你現(xiàn)在就是裸體?”楚河嘆了口氣評價道。
“并不可以。”燕酒平靜搖頭說道:“這些黑蟲本質(zhì)上是納米尺度上的生命,甚至要比許多原子還要微小,這是不存在于我們宇宙的生命形式,又或者說,每一條黑蟲在我們的物理概念中本身就是一個幾乎不可再分的基本粒子。”
當越來越接納無心妙體之后,燕酒對于黑蟲的理解也越來越深刻。
“也正因為如此,黑蟲才能夠向上構(gòu)成人體的細胞與諸多組織,向下構(gòu)成金屬的刀劍衣物,這些都是從最基礎(chǔ)層面進行的模仿,在黑蟲崩解之前,與真品沒有任何的區(qū)別,甚至還遠遠勝之。”
楚河回想起當初燕酒修復菊一文字的場景,是的,也只有這種說明,才能夠解釋當初為什么可以那樣輕易地斷刀重鑄。
這些黑蟲可以模仿出金屬的晶格,從而讓斷刀在一瞬間重新彌合,甚至比之以往更加的堅韌鋒利。
也能夠解釋為什么心魔燕酒可以憑空制造出來更加鋒利堅硬的黑刀。
無心妙體,果然是將黑蟲這一本質(zhì)發(fā)揮到極致的力量。
當然,從燕酒此時解釋的角度,其實她只是想說明,她憑空制造出來的這件現(xiàn)代的裙裝,也是她最習慣的穿著,是貨真價實的真貨,而不是簡單的障眼法。
而隨著楚河把衣服穿好,再看向一臉淡然的燕酒時,少年卻忍不住心神一蕩。
昨晚之所以睡著,其實大概還是因為太困,也因為太舒服了。
燕酒的身體相性非常好,或者說擁有無心妙體的燕酒事實上可以將身體調(diào)整到楚河最喜歡的狀態(tài),以至于讓楚河的初體驗美妙到近乎夢幻的地步。
“僅限昨晚了。”燕酒平靜用手指點了點楚河的眉心,少女的表情此時格外的冷酷與正經(jīng):“雖然我不介意真的和你做一對永遠的苦命鴛鴦,但是對方并沒有給我們這個時間,你知道我為什么叫你起來嗎?”
楚河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
“有東西在上山。”燕酒簡單說道,她伸出雙手看著楚河:“你上來,我?guī)闳タ纯础!?
上來?
楚河不由嘆了口氣,然后乖乖地把身體放進燕酒的懷中,讓她繼續(xù)以公主抱的姿態(tài)將自己抱起來。
而隨即,燕酒便拔地而起,幾乎輕輕松松地將楚河帶到了十來米高的樹杈之上,然后少女繼續(xù)抬升,楚河只覺得云霧繚繞,最終燕酒輕盈地單足站立在松樹那尖尖的樹梢之上。
明明是兩個人的重量,但是燕酒腳下的樹梢就連一點彎曲都未曾發(fā)生。
楚河還來不及驚訝,而燕酒已經(jīng)平靜指向遠方:“你看那里。”
楚河隨著燕酒手指的方向望去,卻看到遠處有著一條行走的長龍。
只是一條由行人組成的長龍,類似的景象楚河只在黃金周的假期中看到過,那些川流不息的旅客將熱門的景點擠了一個水泄不通。
但是此時卻是五百年前的大明,那些服飾不一的人群此時卻井然有序地在那崎嶇的山路上攀登前行,就好像一條整齊通行的蟻路。
“這是怎么回事?”楚河喃喃說道。
他之前從來沒有想過這種神奇的場景。
在過去的七天里,雖然黃山下還算是熱鬧,但是黃山之上,真的很少有人會閑的沒事冒險攀登。
但是此時非但有人攀登,更是成群結(jié)隊。
就在楚河遲疑之際,他看到了一條巨大的黃龍在遠方騰云而行,而黃龍的身上,則同樣攀附著數(shù)以百計的人群。
“我們快過去看看!”楚河連忙說道。
“即使你不說我也會這樣做的。”燕酒嘆息說道:“不過,我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燕酒這樣說著,她背后慢慢張開了一對蓬松寬大的白色羽翼,隨著羽翼的快速扇動,楚河整個人被帶著騰空而起。
“我感覺你越來越犯規(guī)了。”楚河忍不住吐槽道。
燕酒還維持人形態(tài),估計真的是考慮到楚河的感受了。
“正常的天使形態(tài)是沒有辦法抱著你飛的。”反而是燕酒則一本正經(jīng)地解釋道:“所以我只能設(shè)計一套更大的羽翼。”
燕酒背后的羽翼大小確實更加的夸張,她翼展幾乎有六米來長,張開之后拍打的速度和幅度都非常的驚人。
楚河能夠感受得到,燕酒是完全依靠撲翼機的原理在飛行,這其中消耗的能量幾乎難以計量。
自從燕酒化繭然后再被楚河喚醒之后,她的力量竟然在原有的層次上,再來了一次非常可怕的飛躍。
燕酒就這樣抱著楚河在黃山的山間飛行,然后落在了那條蟻行登山的隊伍前方。
而在飛行的過程中,楚河驚訝地發(fā)現(xiàn)——前往黃山的山路并不止這一條,但是每一條山路上,此時都有著絡(luò)繹不絕的行人。
就好像,就好像整個黃山周邊的人們,都似乎聽到了魔笛的笛聲,開始前赴后繼地向著黃山之頂攀登。
“這也是你的力量嗎?”楚河不由在心中喃喃:“齊姜。”
在隊伍的最前面,燕酒將楚河放下,身后那幅度夸張的白色羽翼也隨之收斂起來,她平靜從腰間拔出長刀,望向領(lǐng)頭的人:“請問,你為什么要往黃山上去?”
領(lǐng)頭的人楚河并不認識,山路崎嶇狹窄,幾乎只能容納一兩人并行。
但是對方卻詭異地笑了笑,向著燕酒張開雙臂,虔誠而迷醉地說道。
“當然是為了回報母親的生養(yǎng)之恩,共同回歸真空家鄉(xiāng)。”
而他的話音未落,他身后那數(shù)以百計的男女老少,同時張開雙臂,用同一個語調(diào)開始贊頌。
“當然是為了回報母親的生養(yǎng)之恩,共同回歸真空家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