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你多了解我一點,也不會用這種方法騙我進劍峰。”
薛仙兒聞言,眉頭一皺。
“陸臨,你在胡言亂語作甚?”
陸臨揶揄的盯著她,一言不發。
薛仙兒破功,眉宇間冰雪融化,漸漸露出怯色。
“我就說師兄弟們凈出這般餿主意,不如聽我的。”
薛仙兒氣惱。
陸臨來了興趣,靠近幾步。
“我就說師姐對我是有幾分了解的。你的好法子與我細說。”
薛仙兒冷哼,神情恢復如常。
“依我便將你擄到劍峰,由我日夜看管,不入也得入。”
半空中一眾劍修修為高深,自然耳聰目明,當下便聽到兩人談話。
索性不裝了。
“依眾執法所看,陸臨之事蹊蹺古怪。我觀宗法院也審不出一二,不如帶到劍峰。”
“我等自是嚴加審理,定還柳浮萍師妹一個清白,還宗門一個朗朗乾坤。”
為首黑袍劍修,娓娓道來,身后一眾劍修連連應是。
言落,便要在眾人眼中要將陸臨帶走。
其余各峰執法相顧無言。攔不是,不攔也不是。
“這是劍峰三師兄,云塵。”
“劍峰中屬他最善言辭。”
薛仙兒介紹,后又補充一句。陸臨聽后詫異的看了她一眼。
云塵隔空對陸臨微微點頭,便要下來將他帶走。
下一刻,他面前的空間微微扭曲,三道緩緩浮現。
宗主沈清苓,蜀山長老劉擎,宗法長老王宏文。
于此同時,陸臨踏步邁出,向云塵為首的眾劍修拱手一拜。
“陸臨謝過諸位師兄師姐。不過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蜀山也有自己的門規。”
他起身便看到空中多了三人,愣了愣,繼續道。
“柳浮萍之事因我而起,也應于我而終。蜀山立宗無數載,我相信宗法門規的公正!”
“你可有把握?”
云塵問道。
“此間事了,陸臨會登門拜訪,當面謝過諸位師兄師姐。”
此話一出云塵眼中一亮。
心想大不了后面宗門真要廢除陸臨修為他與眾師弟師妹再搶人便是。
柳擎與王宏文相顧一眼,都從對方看出詫異。
他們自認這是陸臨逃脫宗法懲罰的最妥時機。
沒想到他卻棄之不用。
“既然如此,陸臨,于薇,木佑你等隨我進宗法堂吧。”
……
宗法堂。
王宏文高坐首位。
因宗法鐘響引來的沈清苓與柳擎,雖貴為宗主長老,但今日只在觀審,遂位居偏位。
其余皆站在堂前或兩側。不少執法與好事者在堂外觀看。
“雜役陸臨,你因何殺害外門弟子柳浮萍?”
陸臨權當沒有看見薛仙兒與劉青云的目光,坦然道。
“昨夜柳師姐突然拜訪,以美色誘之,欲奪我童身。事后弟子憤惱,怒而殺人。”
“初次見面?你既然不認識柳浮萍,那她為何要找你?”
王宏文目光頓時一凝,喝問。
“王長老果然心思敏捷,這都被你發現了。這個問題王長老可自行去問柳浮萍。”
陸臨不咸不淡的懟了王宏文一句,讓他目光一愣,轉而冷淡。
沈清苓眸光移來,卻與陸臨目光正巧碰撞。
沈清苓一襲白色長袍,將婀娜的身姿隱去,只留些許的曲線讓人遐想。
但陸臨清楚那白色長袍下的身段是何等的誘人。
以往皆在夢中幽會,今日算是與沈清苓的第一次見面。
與往日的嬌媚不同,今日沈清苓神色冷淡,眸光清冷。自出現在宗法堂內至今未出一言。
如山巔盛開雪蓮。
努力在陸臨面前維持著身為蜀山掌教的威嚴。
兩者視線交匯,她眸中深處的羞意還是出賣了她。
陸臨眨眨眼,沈清苓緩緩收回目光,但在他眼里便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王長老,關于陸臨之事,弟子有事稟告。”
這時劉青云從一側出列,躬身抱拳。
王弘文頷首。
見此劉青云也不廢話。
“昨夜我與薛仙兒請弄婆驗尸,發現些許蹊蹺。”
王宏文目露疑色,立刻喚弄婆上堂。
蜀山并沒有仵作,所謂弄婆也只是位飽經風霜,經驗老道的半老徐娘。
弄婆進堂,先是對堂上三人一拜。
“弄婆,將你所觀說說。”
王宏文道。
“稟告長老,昨夜我觀柳浮萍之身,發覺她死前并無被侵犯或同房痕跡。”
“不可能!”
“昨夜明明……”
陸臨震驚,旋即低頭喃喃。
“弄婆,你可確定?”
側席柳擎出言。
眾人神色漸漸微妙。陸臨咬定與柳浮萍同房,而實際兩人并無僭越之事。
“弄媼,弟子請教您是因何看出柳浮萍生前并無行房?”
陸臨眼中依舊疑惑,抱拳問道。
弄婆望了眼陸臨,淡淡道。
“未有風霜,嚴絲合縫。”
得到答案的陸臨沉默片刻,像是想通般。
“王長老,弟子悟了。”
“柳師姐昨夜定是施以妖術幻陣,弟子誤以為柳師姐愿棲身于我,弟子雖修為淺薄,所幸驚醒……”
“我與柳師姐素未相識,貿然拜訪,欲要對弟子不軌!”
“黃口小兒,信口胡說。明明是你前日邀約浮萍。”
于薇冷喝。
“我觀浮萍話中內外,皆是你貪慕美色,欲要拜入青渺峰,追求于她。”
“嗯?”
陸臨詫異。
“也罷,讓你死個痛快!木佑,將玉簡呈上,讓宗主長老看看”
于薇冷哼一聲,身后木佑走出,取出一枚玉簡。
路過陸臨時,木佑用那猶如毒蛇般的眼睛掃視陸臨,薄唇微張。
“陸臨,害我師妹,定要你死無全尸!”
木佑的舉止并未瞞過堂上三人,令沈清苓柳眉微皺,柳擎與王宏文權當未見。
他來到王宏文面前,將玉簡呈上,王宏文神識一掃,下一刻勃然大怒。
“陸臨,你謀害柳浮萍在前,念你自告,本想網開一面,從輕發落。”
“今日你竟還在狡辯。罪加一等,當斬!”
陸臨皺眉,望著剛剛看完玉簡的柳擎也神色冷淡的望著自己。
“玉簡里記錄了什么?”
當玉簡傳入沈清苓手中時,眼神一凝。將玉簡拋出,其內畫面映于半空。
畫面中。
柳浮萍與木佑身處房內,衣衫不整,舉止親昵。
兩人面色潮紅,彼此上下而求索。
靡靡之音尚且不談,虎狼之詞姑且不議。
“師妹明日真要去見那個陸臨?”
“唉,他幾次約我,尋常甲等雜役也就算了。但他出自洞府別院,自是要為柳家爭取的。”
“我觀那小子肯定是貪圖師妹容貌,你可不能被他吃了豆腐。”
“師兄放心……”
……
陸臨面色愕然的看著畫面。
王宏文冷笑一聲。
“陸臨,你滿嘴謊話!”
“明明你將柳浮萍誆騙到住所,提前設伏,待時機成熟坑害于她。”
“然后主動自告,裝作無辜,如今又要誆騙我等!”
“陸臨不知你是自認聰明,還是以為天資不錯便可隨意屠戮同宗,蔑視宗法?”
陸臨無視王宏文的話,他看了眼木佑。
“你倒是準備齊全,提前用陣法記錄畫影。”
木佑聞言冷笑。
“陸臨,你不用在這與我咬文嚼字。”
“這本是我與師妹房中樂趣。就連我也沒想到,成為指正你的證據。”
“不過能用它揭露你,我想師妹在天之靈也不會怪我。”
他說完,神色流露出真情。
王宏文見陸臨沉默,竟徑直宣判。
“陸臨謀殺同組弟子,其罪當誅。”
“執法何在?將陸臨壓入宗法獄,擇日宗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