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季老板，這黑炎你怎么召喚出來的？渡鴉是什么？你的主獸嗎？”白欽看著周圍詭異的黑炎散去，才敢小心翼翼卻又十分大膽地提出連環三問。

季子淵重新回到太師椅上，挑了挑眉毛，白欽臉上已經沒有懼色了，有的似乎只是對于這個怪談游戲的好奇，他淡淡開口：“以后別叫季老板了，生分。”

白欽問：“那叫您什么？”

季子淵的眼睛瞇了瞇，不懷好意道：“叫師父。”

白欽立馬點頭：“師父好！”

“拜師之后的第一件事情，你爺爺可交過你了？”季子淵早就在電話里就知道這白家小少爺心高氣傲，還十分貪玩，小時候就不曾相信這詭異的怪談游戲，家里人勸他全當耳旁風，不然他爺爺也不會找季子淵求他為白欽保駕護航。

“教過教過。”

白欽狗腿子一般替季子淵泡好茶，再捧到季子淵身邊，但季子淵沒有理會，因為白老的電話已經打過來了，他起身去門口接了電話。

“季老板，白欽到了嗎？”電話那頭傳來蒼老的聲音，但卻遒勁有力。

“到了，白老大恩，我自會報答。”季子淵摸了摸手上的赤紅舍利佛珠笑笑。

“白欽這孩子你也不用慣著他，處處維護，他終究還是要長大的，見見世面也好。”

“我知道，不過聽聞這小子曾經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啊，怎么這么聽話跑我這兒來了？”

“他唯物主義？一個中學政治就天天掛科，大學馬克思主義哲學補考的人還好意思這樣說。”電話那頭的白老像是聽到了個天大的笑話，諷刺道，他但馬上軟了音調，“總之還請季老板多多擔待，護白欽一條性命，白獅家族，還需要他當繼承人。”

“知道。”

季子淵隨后掛了電話，看向屋內那個十分高大的男子，突然眼睛微瞇問：“聽說你是個唯物主義者？”

白欽點頭：“我不僅是良好市民還是優秀共青團員，是黨的后備力量，更是一名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季子淵隨意拍了拍手唇邊勾著笑道：“說的對，說的好，師父來給你鼓掌。”

白欽有些害羞，他神經大條地撓撓頭，想要說些什么，卻被季子淵打斷：“幸好我不是你爺爺，不然非打斷你的腿。”

白欽：……

爺爺，別啥都往外說，政治不及格和補考又不影響他對黨的事業的熱愛和熱情。

“不過，在這個世界，唯物主義是對的，你要相信科學，但在另外一個世界就不一樣了，你的五感所見所得可能皆為虛幻，甚至你都不會意識到自己是個人。”季子淵也不逗弄白欽了，他突然嚴肅起來，關了店門，在黑暗中他徐徐開口。

橘色的柔光打在古玩上，此刻居然有說不出來的陰森，白欽有些腿軟：“師父，你在說什么？”

季子淵坐回太師椅上，突然打開電腦，藍色的冷光打在他臉上，更襯得他的膚色慘白，像個死人：“因果輪回，也許你不會相信，一個世界唯物主義，信仰科學，另一個世界唯心主義，信奉神明，這兩個似乎并不相關的世界居然會有因果糾葛。”

白欽打了個冷戰，明明是夏天，可還是感覺四肢發冷，看著季子淵陰森森的面容，竟想逃跑，可店門早已關閉，根本逃不出去。

爺爺啊爺爺，你咋能把我送來這龍潭虎穴呢？

季子淵越笑越瘆人，白欽不禁咽了一口口水，目光始終不敢離開季子淵，生怕他下一秒消失，然后面目猙獰地立在自己身后。

但季子淵偏偏沒有動作，只是接著徐徐講述：“另一個世界可以說是從這個世界上剝離下來的，卻被遺棄，因此，里面光怪陸離，只有你想不到，沒有它做不到，抽筋剝皮，無數滾動的眼珠，以及沒了人皮的尸體，還有……蠕動的血肉……”

季子淵最后還是站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到白欽身邊，邪氣的聲音在白欽耳邊問道：“你，害怕了嗎？”

白欽抖著腿，害怕地閉上了眼睛，季子淵就如同那修羅一般，他把之前對爺爺的怨念全都拋到腦后，只希望爺爺能來救他，若是不來，吾命將休！

“怕你干嘛不開燈，這點兒小事還需要為師幫忙！”季子淵突然沒好氣道。

白欽睜開了眼，“啪嗒”季子淵此刻已經按下開關，室內頓時明亮起來，白欽小聲頂嘴道：“師父，我初來乍到。”

季子淵白了他一眼，隨后道：“我剛剛講的，你可聽明白了？”

“明白！”白欽連忙點頭如搗蒜。

季子淵坐回太師椅上，手上招呼著白欽過來，給他指了指電腦上的資料：“你明白個屁，看著這個是什么了嗎？”

【《神異經》：“西南荒中出訛獸，其狀若菟，人面能言，常欺人，言東而西，言惡而善。其肉美，食之，言不真矣。”】

“訛獸的資料，有什么用嗎？”白欽看著電腦上的度娘百科，好奇地扭頭看向季子淵。

季子淵直接給了他一個爆栗，沒好氣道：“另一個詭異神秘的世界是由我們所在的世界剝離出去的，你說為什么我們現在能堅定不移地走著唯物主義道路？”

白欽也不傻，他揉著腦袋上的大包道：“師父的意思是，以前這些詭異存在于世上，而現在全都被囚禁在另一方世界？”

季子淵點頭：“不然也不會有記載。”

“白欽，其實你骨子了有妖的血脈，本就沾染著另一個世界的因果，否則常人是很難被選到另一個世界參加所謂的游戲，通關那些與自己因果相關的副本。”季子淵接著道，“你剛剛問我渡鴉是什么，我可以告訴你，相當于引路人，我會帶你通過游戲中的五個副本，只要我還活著，你就不會死在副本里。至于我的主獸，副本開啟的時候我再告訴你。”

白欽點頭，他現在只能無條件相信季子淵，畢竟他不死，他也不會死。

突然季子淵的郵箱界面彈了出來，未收郵件上突然多出了一個紅點，他眼皮一跳，內心已經浮現出不詳的預感，訛獸的晚宴，怕是遠沒普通的新手副本那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