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浪帶著曾離，陳關西，阿美，范雪雪前往滾石唱片。

事先打過招呼，不算冒昧前來。

為什么選擇滾石呢？

其一，滾石是老牌唱片公司，實力和底蘊都不錯。

近些年因為盜版猖獗，又有些沒落。

陳浪在保證專輯質量的同時，可以爭取更大的主動權。

其二，滾石的和華納的經營理念不同。

前者還是力推專輯，因為出專輯才能推新人，形成良性循環。

而華納更注重歌手的商業性，出個屁的專輯？出一張賠一張。

專輯不是推新人的工具，而是歌手參加商演的通行證！

只要你能給公司賺錢，那你就是義父。

內地的樸術，也算是音樂才子。

1999年，華納給樸術重新錄制專輯《我去2000年》，并全球發行。

專輯里有不少好歌《 New boy》《那些花兒》《白樺林》等等。

結果兩年過去，下張專輯的影都沒有。

陳浪如果和華納合作，恐怕會被萬惡的資本家榨干。

動不動就商演，他哪來那么多時間？

其三，陳浪很喜歡《童年》這首歌。

練吉他的時候，談得最多的也是這首歌。

就像書上說的，越沒有什么，越渴望得到什么。

陳浪的童年，除了舅舅，奶奶和姐姐，就沒有了。

手里的漫畫，嘴里的零食，根本不存在。

至于父母？

一個負責甩子，一個負責卸貨。

陳浪都沒什么感情。

“老陳，我感覺，阿美唱不了這首歌。”

陳關西說的是《快樂崇拜》。

反正都要找個合唱的女聲，阿雪還是阿美，陳浪都無所謂的。

“怎么說？”

“她普通話不行，怕是會毀掉這首歌。”

阿美憋憋嘴，沒說什么。

心里卻是嘀嘀咕咕的。

哪有這樣的老爺們？

陳導都說可以試試了！

你在那叭叭的給否了。

你咋那么欠呢！

“到時候再看，不行就在灣灣找個女歌手。”

“范雪雪不行嗎？”

“她？愛迪生，你這么問我，范雪雪拿到影后的幾率大，還是出專輯的幾率大。”

陳關西不明所以。

但兄弟都這么說了，他也就重復一句。

“毫無疑問，拿到影后的幾率更大！”

陳關西，秒懂。

范雪雪的耳朵，尖著呢。

聽到這話，抬頭45°看天。

你們說啥呢？奇奇怪怪噠。

陳浪來滾石，沒拜訪大老板段氏兄弟，直接找到華語音樂教父，羅大右。

此時，羅大右，李宗圣都在辦公室。

而除了他們，竟還有兩個熟悉的面孔。

陳龍和陳小明。

前者來參加金馬獎，《特務迷城》提名最佳動作設計。

算是《無雙》的競爭對手。

當然。

陳龍也看不上種小獎，他過來是看兒子的。

陳小明的音樂老師，就是滾石的李宗圣。

“陳導，怎么不提前打聲招呼，我好下樓去接你。”

羅大右的表情，很不自然。

陳浪和陳龍有過節，音樂圈的人也都知道。

“羅總監，沒耽誤你們聊天吧？”

陳浪倒是無所謂。

華語娛樂圈就這么大，總會碰見。

況且，他們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

“沒，這倒是沒有，陳導是要和滾石合作出EP對吧，歌曲是自備，還是我們這邊出？”

羅大右知道陳浪有創作能力。

“自備，而且就四首歌，一首純音樂，有一首是曾離獨唱的古風歌曲，我希望能發個單曲，和我的EP捆綁銷售。”

陳浪言簡意賅道。

“這，有點難度，陳導，專輯捆綁EP發布，這個沒問題。首先，歌曲數量夠多，能賣上價格。其次，歌曲集中制作，降低成本，回本風險小。最后，捆綁銷售，是用有名氣的歌手，帶新人快速走紅。陳導雖然在電影圈很出名，但音樂圈…。”

羅大右把后面的話咽了回去。

但意思很明了。

你們倆，五首歌，兩張專輯，歌曲質量不知怎樣，也沒有多少名氣，底褲都得賠進去。

“那咱們先聽聽歌曲的質量？”

“可以。”

兩人交談時，陳小明一直在咬后槽牙。

狗東西，你懂什么音樂？

“羅老師，先聽聽我的吧。”

陳小明傲然道。

他十五歲跟隨李宗圣學習音樂，一直以創作型歌手自居。

陳浪一看這貨的表情就知道，想沒逼硬裝。

李宗圣見陳浪沒說話，力挺自家徒弟。

“那就先聽聽小明的吧。”

“我這首歌，是15歲的時候創作的，名字叫《人工墻》。”

陳小明把15歲咬的很重。

你16歲拍電影，17歲得了個戛納野雞獎。

很了不起嘛？

老子15歲就會寫歌。

比你強得多！

歌曲播放。

陳小明那港不港普不普，大舌溜丟的聲音，傳遍辦公室。

“四面人工強，不讓我的軀體魂自由飛翔，想去的地方也只能透過人工墻的窗，遠遠眺望，空無人的房，時間一分一秒，滴滴答答過得特別慢，墻外的浪漫，我只能輕嘆…”

伴隨歌曲，陳小明還在講述創作心得。

“這首歌，是我去華國大陸的滬上，跟李老師學習音樂，因為那邊的治安很差，所以爸爸就給我安排了好幾個保鏢。”

“《人工墻》，共有四面，第1面墻是爸爸，第2面墻是媽媽，第3面墻是李老師，第4面墻是保鏢。”

“這首歌的主旨，是渴望自由…”

陳小明得意洋洋。

辦公室里，只有他在說話。

因為大家都在憋笑。

也就是給陳龍個面子，不然，早把陳小明轟出去了。

這什么玩意？

“老陳，一會兒我請你洗耳朵，這也叫歌？誰花錢聽這歌，純屬有病。”

“主要是吐字也不清晰呀，還上氣不接下氣的。”

范雪雪重拾信心。

這水平都能當歌手，她差哪了？

眾人忍著惡心，總算把歌聽完。

李宗圣老臉一紅。

有點埋怨關門弟子。

歌曲做出來，怎么不跟他探討下？

丟人丟大了！

五年，你到底學了個啥？

“兩位老師，覺得怎么樣？”

陳小明問。

李宗圣強忍不適，“還行，不過，詞曲方面還有待加強，改好了再發專輯不遲。”

“行？行個屁，再好好練練吧。”

陳龍最愛面子，他兒子當眾丟磕磣，還不自知。

他沒動手，已經很克制了。

“你又說我，就知道說我，你也寫首歌出來啊！”

“陳小明，別逼我動手。”

“又這樣，我從出生到現在，你什么時候管過我？每次見面，跟你說的第一句話都是，你又去哪了？要不是我媽媽，我早死了。”

“還說沒管過你？你說學習音樂，我給你找李宗圣當老師，說進娛樂圈，我放棄好萊塢的大好前程，回香江帶你…”

“停吧，你那是為了帶我嗎？你是在好萊塢混不下去了，才要回香江的！”

父子二人越吵越激烈。

真把這當自己家了。

陳浪靠著門框看戲。

唉，缺把瓜子啊。

“咳，那個，陳龍，還有客人在呢。”

李宗圣勸架。

陳龍深吸一口氣，不再說話。

今天確實沒控制好情緒。

主要是，看見了陳浪。

然而。

陳龍的情緒穩住了。

陳小明卻越想越氣！

也不知哪根筋搭錯，掄起拳頭，向陳浪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