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元魁返回房間。

“阿浪，找到了，江城本地人，常老師說是中戲校花，今年剛畢業，演過電視劇，應該沒什么問題。”

陳浪心里的石頭，悄悄落地。

“魁叔，她什么時候能過來？”

“明天就到。”

次日，《江城夏日》劇組萬事俱備，只差女主角和合租的小姐妹阿麗。

后者倒是無所謂，就那么兩三個鏡頭。

天上人間的小姐姐都能客串。

元魁已經催陳浪去江邊拍攝了。

這是香江電影人的通病，速度，速度，還是他媽的速度。

陳浪深受影響，扛著攝像機就走。

劉偉的眼神甭提多幽怨了，導演，這是我的活兒！

一行人風風火火殺到長江邊，江水不算清澈，游船很多。

開機儀式什么的，不好意思，沒有。

也不是陳浪不想搞，而是沒錢搞。

洪家班開始清場，隔離出一塊可拍攝區域。

“導演，怎么拍？”

劉偉問道。

陳浪盯著系統控制面板，而后描述道：“劉哥，我需要你站在船上，拍江水的同時，對面的高樓大廈也要入畫，然后是那條大船，先遠景，再近景，最后給個特寫。”

“明白，場記，打板！”

劉偉是老攝像，這個鏡頭毫無難度。

“第一幕，第一場，第一鏡。”

“開始！”

陳浪拿著大喇叭宣布道。

然后，戴上耳麥，盯著監視器看。

劉偉聽慣了Action，冷不丁的聽到開始。

很不適應。

不過，他知道陳浪不會英語，也不愛說英語。

愣了一秒，便跳到船上開拍。

江上有浪，船不穩，人在晃，拍攝的畫面也在晃。

元魁在旁邊搖頭，不知道陳浪拍這個鏡頭想表達什么。

而且，這還是片頭，鏡頭這么晃，確定觀眾不會頭暈惡心嗎？

觀影體驗太差了。

“咔！”

陳浪也這么覺得。

果斷叫停。

“魁叔，這鏡頭不行啊。”

“嗯，確實不行，如果你要拍江景，干嘛要上船呢？站在岸上拍對岸不就行了。”

陳浪恍然大悟，靠，這么簡單的錯誤，他是怎么犯的？【注1】

天地良心，這真不是惡作劇。

他看到這個分鏡畫的時候，第一感覺就是上船拍。

這50點導演技能，實在太雞肋了。

于是乎，陳浪趕緊摸了一把旁邊的魁叔。

【復制技能：導演250點】

【持續時間：5分鐘】

一把不夠，再來一把。

【復制技能：導演200點】

嗯！大導演的感覺來了。

他抄起對講機，“劉哥，上岸來拍。”

劉偉應了一聲，也沒啥怨言。

這要是不熟悉的導演，他鐵定嘴幾句。

導演干啥吃的，機位都搞不明白，別他媽干了。

上岸后，第一個鏡頭順利拍完。

然后是男主從客船上下來。

這里需要用到群演，洪天名已經聯系好了。

價格很便宜，一人一上午10塊。

陳浪叫來男主吳有財，劇中飾李啟明。

“吳老師，你在人群中間，表情要沉重，因為你是從鄉下來江城，尋找杳無音訊的兒子，到時候鏡頭會一直跟著你…”

陳浪給男主講戲，說的還挺像那么回事兒的。

元魁很驚訝，第一個鏡頭，陳浪就是個菜雞，連最基本的鏡頭語言都沒搞明白。

這第二個鏡頭，怎么就突然專業了？

問：如何在人群中，讓觀眾第一時間，第一眼，精確鎖定主角？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鏡頭一直跟著他。

“第二場，第一鏡。”

“321，開始！”

……

接下來幾場戲，陳浪都很滿意，幾乎沒有廢鏡頭。

時間也來到中午，劇組準時放飯。

對于吃喝，陳浪很大方，兩葷一素一瓶水，這年頭算是高配了。

他一直信奉吃飽了才有力氣干活這句話。

150萬的投資，確實很緊張。

所以，陳浪得從膠片和拍攝周期上擠。

可別小看這小小的膠片。

就拿劇組現在用的這款400尺35㎜的柯達膠片來說，市場價1800元。

只能拍攝4分鐘。

電影雖然只有90分鐘，但攝像機不止一臺，鏡頭也不是一次就過。

有時還需要同時拍攝一個場景的不同鏡頭，遠的，近的，側面的，后面的。

然后通過剪輯，把導演想表達的東西表達出來。

正常情況下，拍攝總時長是公映版時長的幾倍。

所用膠片的量，更是標準量的十幾倍。

也就是說，一部電影的標準膠片支出是4萬塊，那么實際的膠片支出可能是40萬，甚至更多。

陳浪聽說，內地有個戛納評審團大獎導演，拍一部電影，膠片用了25萬尺。

光膠片就花了100多萬，相當于陳浪整部電影的投資了。

簡直壕無人性。

“阿浪，你是怎么做到從一個菜雞，瞬間到專業水準的。”

元魁怎么都想不明白原由，只好問原主。

陳浪當然不能說他有掛。

只好扯了個謊。

“魁叔，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我要把膠片支出控制在10萬以內，拍攝周期控制在一個月以內。”

元魁當然不信這說辭。

技術，要通過長時間的經驗累積才能掌握。

但他也沒在繼續追問。

或許…這就是天才吧。

下午，元魁接了個電話，就讓陳浪回賓館試鏡女主角了。

接下來的鏡頭，由他執導。

剛到賓館門口，陳浪就看到兩個大高個。

長臉兒的穿著米白色連衣裙，娃娃臉兒的穿著白半袖，牛仔褲。

兩女孩兒都很漂亮，但陳浪更注意那個娃娃臉兒的。

這不就是他要找的女主角嘛！

陳浪在看她們，她們也在看陳浪。

“大梨子，你看那小帥哥，一直盯著咱倆看呢，可惜，就是小了點。”

“靖靖，別胡說，人家哪里小了，這身高得有183了吧。”

“哎呀，誰說身高了，我是說年紀，那小臉兒太嫩了，應該能擠出水來吧。”

“能不能別犯花癡啦，丟不丟人，別忘了咱們是來試鏡的，電影女主角哎，多難得的機會啊，看看人家子怡，已經主演過好幾部大片了，今年11月份的金雞百花電影節，人家有可能封后的。”

娃娃臉兒女孩撇了撇嘴。

不服氣，但是很羨慕。

同樣都是96黃金一代，你咋就要封后了？

還不是抱了大導演的腿。

“哼，她封后和我有啥關系，我又不和大導演搞破破。”

“哎呦，我怎么聞到一股酸味，靖靖，你喝醋了？”

“大梨子，打你！”

二女瞬間打做一團。

你掐我一下屁股，我摟你一把熊熊。

陳浪都看傻了。

你這…光天化日，是吧。

怎么不帶我一個？！

“你們好，打斷下，請問哪位是來試鏡李艷紅的？”

【注1】：這段大家可能感覺很傻，很降智，天地良心，我看到電影畫面的第一感覺，就是在船上拍的，但鏡頭又很穩，所以就有了這段。

額…可能真是在大船上拍的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