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們也要發起死亡沖鋒了?！卑哺衤】嘈Φ?。

“死————”迷你馬格努斯嘶聲怪叫道。

“低頭，彎腰，不要走直線！”多恩已經開始向著炮火之中沖擊了，安格隆只得跟在身后。

羅格·多恩的面前突然爆發起帶著濃煙的火焰，攜著可怕的響聲，猛撲著空氣。刺耳的巨響和泥土的旋風中，大地裂開一個噴火的口子，隨后接連出現第二個，第三個...

在炮火當中，基因原體們以超人的反應力和直覺躲避著攻擊，大多數致命的爆炸都沒能傷害到他們，但時不時地，彈片就會帶著燒紅的鐵棍入水的嘯聲擦著腦袋飛過，爆炸的氣浪把多恩的手灼燒得疼痛起來。

兄弟二人緊密地維持著彼此間的距離，以防在混亂的爆炸中走失。盡管他不需要外人來幫助他冷靜，但多恩仍然能感受到安格隆的心靈向外探出，撫平自己可能存在的恐懼。也是由此，他能一直確定自己兄弟的位置，從而確保他們不會分開。

就像是在角斗場中一樣，無形的鎖鏈將他們鏈接在一起。

突然，不知從哪里落下一顆炮彈，在帝國之拳背后炸響開來，他趕忙就地翻滾，跳入一個彈坑之中。但炮彈的爆炸卻不愿意放過他，沿著彈坑邊緣生出一條灼熱的火舌，整個吞沒了跟在他身后的安格隆，沖擊波也讓多恩一陣眩暈，眼前暫時一片黑暗。

兄弟。兄弟。

帝國之拳用盡全身的力氣，用力一睜眼，想要迅速查明安格隆的狀況。

剛才充斥著爆炸的彈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長廊。穹頂是層疊的哥特式內構，其間裝飾著雕花玻璃與最珍貴的大理石，兩側矗立著成排的雕像，刻畫出身披斗篷兜帽的持劍武士。

他們又一次穿越了時空。

低下頭去，多恩發現自己穿上了熟悉的動力甲，而安格隆則穿著他在叛亂前的火星之甲——黃銅色的板甲，赤裸雙臂，腰間是血子和血父兩把鏈鋸斧。

一陣騷動從身后傳來，多恩回頭觀察，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道大門。

帝國之拳的基因之父熟悉這道大門。事實上，他曾經無數次從這里進出，以至于能夠記得清上面的每一道細微裂痕，每一處修補的痕跡。

在精金鑄就的大門之上，雕刻這人類之主與舊夜恐怖奮力搏斗的場景。他手持長劍，用烈火凈化了一切不潔，為人類的生存開辟通路。

永恒之門。

在大門之下，兩臺守衛的戰犬偵查泰坦正在追蹤著什么東西，并用所有武器向地面開火，破碎的巖石與金屬在爆炸中飛濺。

“小丑？”安格隆疑惑地說。“在大戰一群金色香蕉？”

多恩也看到了自己的兄弟所看見的，一群禁軍正在被一個衣著艷麗的身影耍得團團轉，宛如沒有腦子的傻瓜；而另外一個身著黑衣的炮手，則不斷用他的武器把這些金色的王座守衛放倒，就像是在靶場進行目標練習一樣。

“丑角。靈族的精英戰士。”

“和平！和平！”其中那個彩色衣服的丑角仍然在如舞蹈般上下翻飛，接連不斷地用手中的利刃將禁軍斬首，一個個摸不到頭腦的玉米棒子如同遭遇了聯合收割機，紛紛轟然倒地。

“真諷刺，”安格隆評價道，“一邊屠殺對方，一邊告訴對面自己想要和平，這可真是太有說服力了?！?

多恩正想要告訴安格隆，他們現在處于野獸戰爭時期，在獸人戰爭月亮兵臨泰拉的時刻，一支丑角劇團的小部隊進入了帝國皇宮，試圖將一個信物交給帝皇。多恩知道，這不是他曾經所處的宇宙，因為眼前的禁軍各個穿戴整齊，并且他們的戰斗力也遠遠遜于他所見過的任何一名萬夫團成員，更別提瓦烏姆和他的朋友們了。

永恒之門正對方向的走廊當中，不祥的黑暗再次升騰了起來。這一回，他們化作了禁軍的模樣，甫一現身便朝著多恩與安格隆傾瀉爆彈。

下一秒，爆彈的飛行在多恩眼中變得仿佛停滯，他能看清每一枚彈藥上火箭發動機的尾焰，以及它們未來將要擊中的目標。他向一側跳開，輕而易舉地避開了爆彈的風暴，安格隆也如此。

迷你馬格努斯飛了起來，指向了多姆妮卡的傀儡們正在出現的方向。

“看來，這一戰不可避免了。”多恩說著，從腰間解下了風暴之牙與泰拉之聲。

“樂意奉陪。”安格隆咧嘴笑了。

于是，戰斗開始了，它再也沒有停下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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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羅格·多恩未曾想象過的戰斗。自始至終，他的戰友只有安格隆，他的敵人也往往并非遮天蔽日，但這場戰斗的宏大仍然超乎他最狂野的夢境。

哦，是啊，根本無窮無盡。

不論逃到哪個時空，任何場景，多姆妮卡的追兵都會如影隨形，即便這個異常存在的本體從未顯現。

在伊斯塔萬三號上，多恩和安格隆將一群以帝皇之子形態出現的傀儡們引誘，讓他們進入了病毒炸彈的原爆點，被噬菌體侵蝕殆盡。在阿米吉多頓的海爾思瑞奇巢都，多姆妮卡釋放出了整整二十只綠皮戰爭頭目，它們銹跡斑斑的大砍刀在安格隆赤裸的臂膀上咬下了原體的血肉。在弗拉克斯的無人區，三個連的克里格擲彈兵從壕溝中被召喚了出來，試圖用以阻擋兩名原體的去路，隨后在飛旋的鋸齒之下化作了血肉碎末。

羅格·多恩感覺，自己仿佛已經親身經歷了這個銀河系中所有的瞬間。

在一些地方，比如塔蘭的沙漠當中，他將多姆妮卡的仆從化作了病毒炸彈塵埃中的細砂；又比如遭到惡魔原體馬格努斯入侵的芬里斯的冰原上，他和安格隆消滅的千子紅字戰士不計其數，顯然大獲全勝，輕松地進入了前往下一個時空的傳送門。

而在其它地方，多恩則不得不帶著自己的兄弟狼狽逃竄，在龍林星上逃離整整十二臺向他們踐踏而來的混沌騎士；或者是在卡迪亞上，二十五個混沌戰帥阿巴頓復制粘貼一樣出現，口中念叨著“我問你、那我問你、然后我問你”的怪話，用二十五把一模一樣的魔劍德拉克尼恩與荷魯斯之爪把二人砍得屁滾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