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思思終于是不淡定了。

“你，你要干什么？”

“你說呢？”

羅理往前逼了一步，吳思思嚇得坐到了地上。

“別，別激動，你變身完之后還是普通人！你就算現在殺了我，中心也不會放過你的！”

“但你就得死在這里了，怎么，在墓志銘上寫‘對方違約，全責’嗎？”

“不是……談，都可以談！”

“怎么談？”

“之前不是說三十萬嗎？我給你開到一個月五十萬！”

“所以之前是吃了二十萬回扣是吧，我是說你絲襪都穿的LV。”

“不是……我還可以給你提一下護衛和招待的等級，多配一名女仆！”

“還有呢？”

“還有的都是上面定的啊，我真改不了了！”

羅理把琉璃盞放下，但也沒有伸手去拿合同。

吳思思整理了一下發型，才敢探頭出來看，最后才是慢慢坐回了桌前。

“那些就按你說的改。”羅理淡然吩咐。

“行，你真想當五十萬啊。”

“改。”

“行行行。”

吳思思立馬是改起了合同，一邊改，一邊又是嘟囔了起來。

“這件事情我會給上面報一嘴的。”

“那也是你的工作失職，怎么，同歸于盡咯？”

“……”

吳思思執拗不過，又是小聲嘀咕。

“你別看這些條款說得苛刻，其實很多是保護你們的。”

“哎，好好好，我是傻比牛馬，就喜歡聽你們畫餅。”

“不信拉倒。”

吳思思說完，把改好的合同給羅理草草看了一眼，就氣呼呼地拿出去了，說是要蓋章走流程處理。

讓羅理就在辦公室里面等她。

但羅理馬上就走出這小小的辦公室，找了個有信號的地方，一個電話打了出去。

“喂……喂喂，媽，我終于進編啦，我跟你說，一年……啊不，一個月有五十萬喔！”

“誒？不是吹牛不是吹牛，真的五十萬，你跟七大姑八大姨都說說啊，但他們要是找我爸借錢你千萬攔著別借啊。”

“嗐，不是搞什么違法亂紀的事情，不是……怎么可能走私軍火，我以后可是要維護世界和平的人咧。”

“真沒被騙，你放心，我人還在國內不在什么面北……到時候給你打錢你去買點好吃的，做個美容……”

“相親？相親就算了，我跟你說我這個單位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年輕漂亮的女生，有時候我自己都能算一個，您放心，啊……”

羅理笑著掛斷了電話，看到了在旁邊站著一臉黑線的吳思思。

“你有爹媽？”

“怎么你羨慕？”

“……”吳思思又被嗆了一嘴，“不是，就還挺稀奇的，畢竟咱這地方，起點大，孤兒多。”

“那你是孤兒嗎？”

“我當然不是！”

“那這輩子估計沒機會升正主管了。”

“你特么故意找茬是不是？”

“哪敢啊，您可是我的金主爹，我現在能入職了嗎？”

吳思思強忍著，無語地翻了一下手中的記錄板。

“簽約儀式還算順利……”

“哪有儀式，又被你吃回扣了？”

“這只是一種統稱，沒有儀式！”

“你看，又急。”羅理兩手一攤，“還不是你們沒寫清楚。”

吳思思牙咬得咯咯響，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所以……下午你去跟你的同事先見個面，今天沒事就可以先回去了。”

“不用打卡？”

“不用！”

“公司管理挺糟糕啊。”

“那你來我這里打了卡再走！”

羅理這下知道閉嘴了。

不過看了看吳思思手中的記錄板，羅理又有問題。

“下午要見哪些同事？”

“現在在江北市的魔法少女有森海、籃梔和烈鳶，跟她們碰碰，取取經。”

“有什么好取的。”

“戰斗經驗、媒體應對、人設解析、演出技巧……你現在不是什么都還不會嗎？”

吳思思說著，馬上把腋下夾著的一份資料遞給了羅理。

“這是灰璃之前的資料，剛才的辦公室里，還有很多關于她的書籍、報紙和視頻存檔，視頻和直播切片網上都有，你自己去看看。”吳思思說著，聲音一轉警告，“下午見面的時候，可別給我們江北中心丟人。”

“保證不丟人！”

吳思思聽到這句鏗鏘有力的話語，終于是稍微放心了些。

“那你先進去看資料吧，午飯會有人送過來，有什么別的要求，就叫外面的女仆。”

“行。”

羅理拿著資料走回了剛才的面試室，也是他的辦公室。

吳思思一走，立馬就有一位女仆走了進來。

“您好，有什么需要嗎？”

“我想吃黑椒松露奶油意面，配一杯十二分糖的焦糖瑪奇朵。”

“好的，這就給您準備。”

“哎等等，順便把早上在大廳面試我的那個人開了。”

“好的，這就給您上報。”

女仆畢恭畢敬地鞠了一躬，很快離開。

其實羅理只是想試一下提點奇怪的要求，但那邊竟然是馬上答應了。

看來是自己還不夠奇怪。

但畢竟是月薪五十萬的工作……地位高點也正常。

難怪女朋友之前總會帶一些自己沒吃過的好東西來請自己吃，笑嘻嘻地說是兼職賺錢了肯定要一起享受享受嘛。

再想想之前那個中分眼鏡女對自己的一轉態度……

僅僅是來災厄應對中心打工就如此，何況是魔！法！少！女！

不過，羅理也清楚。

這里的每一餐，都有可能是自己的斷頭飯。

災厄沒那么好解決，魔法少女沒那么好當。

羅理想著，拿起了手中的資料。

資料上，灰璃的登記照更顯氣質；眉宇之間，更是有幾分她的神韻。

這讓羅理沒忍住，很快把資料給捏皺在了手上。

灰璃的視頻，自己還用看？

每一場戰斗、每一個細節自己都已經刻印在腦海中了。

如果真要去模仿，羅理有信心就算是她復活了，也只能在模仿灰璃的大賽中拿到第二名。

但真要去這么做，羅理卻有只感覺到一種空虛、惡心的褻瀆感。

十年了啊，十年……

十年后的她，本該是個什么樣子呢？

而灰璃，也已經消失了十年了。

就算是魔法少女，過了十年在外漂泊不定，甚至無法自圓其說的虛空生活，也該有變化了。

“女仆女仆！”

“請問有什么吩咐？”女仆的回應速度很快。

“給我給打火機。”

“好的，您要香煙嗎？什么牌子的比較合您胃口？”

所以魔法少女的原型抽煙都是可以的喔？

還真是完全平行的兩個個體啊。

羅理擺了擺手：“只要打火機就行了，順便幫我把這里的煙霧報警系統給解除了。”

女仆這次是有些遲疑了：“您是要表演什么藝能嗎？總不能把房子點了吧？？”

“沒，就燒點資料。”

女仆這次很快給羅理送來了打火機，而羅理點燃關于灰璃的資料不帶任何猶豫。

然后整個房間開始搜尋，之前吳思思提到的那些有關灰璃的資料，全部都被他丟進了火堆。

整個房間變得煙熏火燎，羅理也是被這煙熏得眼淚直流。

最后，將自己一直帶在身邊，那兩張未撕票根的，《你的名字》的電影票，也丟了進去。

“從今天起，我就是新的灰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