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洛錦書踉踉蹌蹌走下花芝云的劍。
她簡直要瘋了,花芝云好大的臉吶!得虧他還保證他御劍技術超好,要是知道他御劍技術如此之差,簡直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她說什么都要自己背袋干糧自己走路到尤空宗!
若是此刻有人看到她的面色,定會驚嘆一聲:
“此人面色蒼白無力,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要駕鶴西去了吧?!”
花芝云就是一坨狗屎!狗屎!總有一天她要把花芝云踹到墻上,摳都摳不下來的那種!!!
可……
“哈哈,花兄咱們現在是不是該去山上了?”洛錦書再怎么不甘,現在也不敢造次。只有上了山她才能確保萬無一失。若是此時把花芝云惹急了,不帶她上山了該怎么辦?畢竟這什么破尤空宗建在崇山峻嶺中,她現在既沒有干糧又沒水,估計爬一半就死了……
花芝云并不知洛錦書心中所想,即使知道也只會嗤笑一聲,道一句“洛家說要我將你帶進尤空宗,此時把你丟下?笑話,我不是那種隨便的人。”
花芝云同洛錦書一齊看著這聳入云霄之階梯。
殘云收翠嶺,夕霧結長空。
洛錦書直直的看著面前的玉石階梯,她還沒有真正直面她的任務,好像一切都是一場夢。也僅僅只是一場夢,她的新生可能如泡影那般,一碰即碎,沒有回應,也沒有“方向”,她的新生是由他人掌摑著。她唯一能喚醒自己的方法只有在掌控者的手中旋轉著、舞動著,一切命不由己,可還是如飛蛾撲火朝著漫漫前路中唯一的光源撲去,因為她沒有任何辦法。
她或許會在身體慢慢變得冰冷時遺憾過,也會沉浸在自己沒死的錯覺中欣喜過。
可她明白,自己現在只是一具活死人罷了。一具有著生命,卻沒有未來的尸體罷了。
她是一個沒有前路的尸體,但她卻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她有著五感、六覺,可……她想做的是當真正的自己。
前世的她,出身亦是富貴家庭,可父母的嚴苛、家族的名譽、自己的尊嚴,都是一點一點強壓來的稻草。
父母的嚴苛,使她從小養成了一個孤僻的性格,可心中終歸是希望有人在意她,有人與她打打鬧鬧,斗幾句嘴。她終究還是會渴望愛的……
家族的名譽,讓她小小的身軀承擔了比尋常人多出幾倍的汗與淚,沒人知道她一個人經過多少輪的堅持與努力才成為了十里八鄉的“別人家的孩子”。這些年來,陪伴著她的只有她自己,站在高處久了,就真的會沒有人跟自己一起玩了,也只有她自己才能知道,一個人在什么情況下才能狠下心來,對自己下手。
自己的尊嚴,父母的告誡,“朋友”的仰慕,都成了她的人生格言:“千萬不要在他人面前落下面子”。因為沒人會安慰她,會柔聲細語地對她說“沒關系啦,你面前有我,風雨我替你擋著,壓力我替你扛著,你只管往前走,我與你同在!”即便父母也不曾,他們只會說“前路漫漫其修遠兮,你若自己抗不下這些許困難,還有何臉面來見我和你爹?!”、“當年我也是這樣走過來的”、“這點小事就來麻煩我們,你自己先去處理,若是處理不好再說”……
憶往昔,多少悵惘,孑然一身,不曾有伴……
如今雖到了十分被動的境地,她……卻還是有些……開心,因為有人開始注意到了她。
惆悵舊歡如夢,覺來無處追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