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丑牛，去給我打盆水來！”

過了一會兒，程處弼端來一盆水，程咬金當即用它清潔起手來，沒一會兒，他那滿是油脂的大手就恢復如初了，這讓程咬金恍然大悟道：“此物與皂角，澡豆的功能相當呀！”

“這肥皂的確與皂角，澡豆的功能一樣，但它的清潔能力卻更強，最重要的是，它的成本低廉，普通平民百姓也都用得起！”蘇辰慢慢說道。

“我明白了，你想和我盧國公府合作售賣此物！”程咬金雖然是一介武夫，但腦袋靈活的很，瞬間就覺察到了背后潛藏的巨大利益。

“長安城都在傳，說程伯父才是朝堂上最精明的人物，果然如此。”蘇辰笑著說道。

程咬金并沒有因為蘇辰的馬屁而對他小看，反而慢悠悠的問道：“我盧國公府的確可以和你合作售賣這個肥皂，不過親兄弟也要明算賬，我盧國公府也有一大家子要養呢！所以蘇小子，你看這肥皂的利潤怎么個分法？”

“伯父所言極是，那你覺得該如何分？”蘇辰并沒有給出答案，反而把問題扔給了程咬金。

“呵呵！你小子，真夠滑頭的！”

程咬金笑了笑，他并沒有在意蘇辰的小心機，反而認真思索了一番，這才說道：“這樣吧！老夫在朱雀街有間鋪子，可以專門用來售賣此物，而其他渠道的銷路，也可以由盧國公府全面打開，而你則負責這肥皂生產，我們倆誰也別占誰的便宜，五五分賬吧！”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強大的合作伙伴，所帶來的收益不可估量，尤其是像盧國公府這種龐然大物，全力運作之下，一定能讓肥皂的銷路在短期內飛速打開。

對此，程咬金本來以為蘇辰會很痛苦的答應，比較盧國公府又出鋪子，又出人，還只分一半，而蘇辰只負責這肥皂生產，最后自己還五五分，在他看來，蘇辰算是占了大便宜了。

卻沒想到，蘇辰卻面露為難之色道：“程伯父，您老占五成恐怕不行，這生意不光有您，小子一個朋友也是入了股的，總得給人家也分口飯吃啊！”

開玩笑，李承乾的五十貫錢他已經揣兜里了，總不能卷錢跑路吧？

“哦？一個朋友？”

程咬金眉毛一挑，似乎意識到了什么，頗有深意的問道：“到底是朋友……還是親戚?。俊?

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話不用說的太明顯，蘇辰嘿嘿一笑，沒有言明，只是說道：“既是朋友也是親戚，常言道，親上加親嘛！”

話都說到了這種份上，程咬金自然明白“朋友”指的是誰，于是乎他再次開口道：“既然是蘇小子的朋友，那老夫也不能咄咄逼人，但你們一個出錢一個出貨，力全讓老夫出了，總不能只給老夫分點湯喝吧？”

生意畢竟是生意，讓誰當冤大頭，人家都不會愿意。

蘇辰也深知這個道理，思來想去，他提出了一個較為合理的分成方式：“程伯父，您看這樣如何，在下和朋友兩人分占六成，您老獨占四成，這樣總公平了吧？”

聽完這話，程咬金終于滿意的笑了起來道：“哈哈哈！好，蘇小子講義氣，夠大方！”

雙方心滿意足，終于達成共識。

蘇辰的生意終于可以提上正軌。

雖然程咬金看起來比他們兩人之中任何一個分的都要多，但道理確實是那個道理。

蘇辰只負責供貨，省心省力，李承乾只出了些資金，更可以說是躺著賺錢，占三成已經不少了，眼下這種分配方式，無疑是各方都能夠接受的。

接下來雙方再談論了一些其他的合作的具體事項，蘇辰這才興高采烈離開盧國公府。

終于能回家歇歇了，為了在程咬金面前刷刷好感度，蘇辰不知喝下了多少三勒漿，雖然度數不高，但難免有點微醺。

看著蘇辰搖搖晃晃遠去的背影，程處嗣忍不住問道：“阿耶，蘇兄所說的那個朋友，很明顯是太子殿下，萬一傳出去盧國公府和東宮一起做買賣，恐怕又要引起不少流言蜚語！”

程處嗣說這話不無道理，自古以來，朝中重臣私下與太子攪合在一起，都會引得皇帝的猜疑，就算只是生意往來，也難免會被捕風捉影，即使程咬金是李世民的心腹大臣，那也不例外。

畢竟做者無心，聞者有意??！盧國公府怎么能趟這種渾水呢？

“你小子給老子閉嘴！就顯得你長個腦子了呀？”

程咬金反手就給程處嗣一個爆栗，然后冷哼道：“什么盧國公府，明明是丑牛自作主張和蘇辰那小子合作干的，與盧國公府毫不相干，老夫也不知道此事！”

被這么當頭棒喝，程處嗣立刻反應了過來。

是啊，就算真有東窗事發的一天，那也是最頑劣的小弟程處弼不懂事，擅自行事，和盧國公府又有什么關系？

“阿耶，大哥，你們當著我的面說這些真的好嗎？”一旁站著的程處弼撓了撓頭，似乎覺得一個巨大的黑鍋已經整裝待發。

“你小子還有臉說話！”

程咬金根本不客氣，十分平等的又是一個爆栗道：“你真當老子想趟這趟渾水，還不是都為了你，你小子要是成點器，老子至于費這個勁嗎？”

是了，程咬金之所以會這么輕易的答應與蘇辰合作。

不光是欣賞蘇辰的為人和貪圖肥皂帶來的巨大利益，更重要的是，要給程處弼提早找一條出路。

他雖然貴為盧國公，可爵位畢竟只有一個，只能由嫡長子程處嗣來繼承。

老二程處亮在貞觀七年迎娶了李世民的第十一女清河公主，授駙馬都尉，也不用他操心，剩下一個小兒子程處弼，不學無術，不愛讀書，又沒什么頭腦，以后有了這肥皂生意，好歹能混口飽飯吃，而且這蘇辰看著不凡，讓兒子程處弼多與他接觸，總沒有壞處。

可憐天下父母心。

不管多么位高權重，不管在哪朝哪代，都適用這條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