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高舉輕放
- 九龍奪嫡:從每日抽獎開始
- 藝術家卡卡希
- 2156字
- 2024-08-15 06:00:00
“臨終涕零不知所云,然陛下之殊遇未報臣于九幽黃泉下亦耿耿長恨也!”
隨著王東升的朗讀完畢,朝堂上文武百官還有諸位皇子的目光全都投向了前排一直沉默不語的李云歌身上。
大殿上,時不時響起一陣陣低沉的私語聲,一雙或是驚詫或是憤怒又或是平淡的目光走馬燈似的交織起來。
年定威死前留下的血書實在是字字誅心,在血書中他深切控訴了自己一腔熱血報國兢兢業業卻被某些紈绔王公子弟視為草芥隨意欺凌折辱,把他這個陛下親封的三品刑部左侍郎當作自家奴仆一般,稍有不順心便肆意當眾杖責。
他實在是氣不過堂堂朝廷命官被紈绔皇族視作家奴一般,他年定威是朝廷命官,要殺要貶都需要陛下定奪都需要大夏律法佐證,紈绔皇族子弟這是在蔑視朝廷法度蔑視朝廷威嚴更是在蔑視所有大夏朝臣,然年定威自知人微言輕無法撼動堂堂郡王唯有一死來表明自身氣節,以示他對于紈绔子弟的不屈。
李云歌聽著王東升朗讀年定威的血書,這其中的一字一句矛頭全都在直指著他,將他說成是目無王法蔑視朝臣的狂悖郡王。
對于年定威的血書具體寫了什么內容,李云歌倒是沒怎么注意聽,無非就是表現得自己是個白蓮花然后扣帽子嘛,這種事情他在藍星互聯網上都已經經歷得脫敏了。
年定威那家伙要真有他血書中說的那么偉光正,即便他改換了門庭又怎么可能會對昔日恩人之子恩將仇報了?
說到底,這還是一個針對于自己的陰謀,只不過這個陰謀的代價是堂堂刑部左侍郎的性命。
“你們有什么話要說嗎?”
乾元帝緩緩開口,面容蒼老但威勢依舊不減分毫,朝堂上的眾人在這一刻都不禁呼吸變得有些急促起來,心里紛紛開始揣測起這位皇帝陛下難測的心思。
“臣以為,永寧郡王此舉實在是藐視朝廷法度年侍郎也因此間接而死,理應嚴懲!”
刑部尚書徐謙文上前一步瞥了眼面無表情的李云歌,沉聲說道。
年定威是刑部左侍郎,他的死無疑是在整個刑部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于情于理徐謙文都不能坐視不管。
“臣附議!”
忠順伯朱能也站了出來,緊接著恭義伯吳德章,通武侯王錦年還有其余刑部官員齊齊出列附議。
“臣附議!”
“臣也附議!”
“請陛下懲處!”
“不懲處永寧郡王難安人心!”
呵。
李云歌眼中閃過一絲不屑,除了刑部眾人以外其他跳出來請求乾元帝懲戒他的官員,基本都是他昨天從煙雨樓里抓走的那些人的長輩。
這一干勛貴對自己相當不滿,但畢竟是自身理虧不好發作而眼下有這么一個好機會當然忍不住要猛踩一腳了。
但是,這群人吵得再兇鬧得再歡都只是徒勞,真正給這件事定性的還得是乾元帝。
真正令李云歌感到有那么一絲意外的是,他那幾位皇叔此時既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落井下石也沒有人雪中送炭,出奇地保持著沉默。
“朕知道了。”
龍椅上的乾元帝淡淡地說了一聲,正在對李云歌口誅筆伐的一眾官員立刻安靜下來。
“國庫立即撥款為年侍郎后事操辦好,同時其家人也要給予慰問。具體事宜,由禮部去操辦吧。”
乾元帝說完頓了頓,銳利而具有威嚴的目光緩緩俯視向李云歌。
“永寧郡王,你有什么要說的話么?”
“死者為大,臣無話可說聽憑陛下處置。。”
李云歌走出隊列,躬身說道。
嗯。
乾元帝眼中悄然閃過贊許之色,他怎會不知年定威的死恐怕不會像血書里所寫的那樣呢?
只是大家都需要一個體面而已,眾目睽睽之下要過得去,具體分析要在私底下再說。
如果李云歌還要當堂辯駁的話,那乾元帝心里對他的評價會降低不少。
“永寧郡王年僅十六,血氣方剛的年齡難免行事不太妥當,而年侍郎又與其父有過淵源,他少年人一時氣急難免沖動。”
乾元帝揮了揮手,說道:“他父親去得早,難道你們幾個做叔叔的平日里不應該對他多加關心多提點提點他嗎?”
父皇這是要保李云歌嗎?可若是要保他又何必讓血書一事公示于朝堂呢?
在場八名皇子一時間竟有些不明白乾元帝為何突然將話鋒轉向了他們這里,但是來不及多考慮便齊齊拱手稱罪。
二皇子燕王李元泰是第一個站出來的,身為如今乾元帝事實上的皇長子,這位燕王殿下在許多事情上一向最為主動。
“兒臣這個做叔父的沒有對侄兒多加教誨,特向父皇請罪,還請父皇念他年幼孤弱且從輕處罰吧。”
“父皇!”
四皇子梁王李元真“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叩首道:“臣近日對云歌多有疏忽,您要責罰便重罰兒臣吧”
“還請父皇降罪。”
其余幾名皇子也都齊齊跪倒在地,這讓原本還想繼續窮追猛打的刑部眾人與煙雨樓一系勛貴頓時偃旗息鼓。
八名皇子一起求情,而且還是陛下所示意的,這誰敢出來唱反調啊?
“哼。”
乾元帝冷哼了一聲,不怒自威。
“爾等若是拿出一兩成勾心斗角的精力去關心子侄,又何至于此?”
“兒臣等知罪了。”
一眾皇子頓時渾身打顫,趕緊跪倒不停叩首。
果然是這樣么?
李云歌嘴角不著痕跡地微微上浮,昨日年定威的針鋒相對與后來的憤而自殺,恐怕是自己的某一位叔叔或者說是他們背后的人所一手策劃的吧?
皇爺爺如此做法,想必也是看出了這一點對幾位皇子進行警告。
那么,會是哪一位或者說哪幾位皇子安排的呢?
似乎…每一個都有可能?
李云歌思緒漂浮,他越來越覺得自己處于一個無形的巨大漩渦中并且漸漸越陷越深。
“永寧郡王,朕也明白你心中所想。但年侍郎畢竟因你而死,朕對此做出處罰你可有異議?”
乾元帝揮了揮衣袖,淡淡地問道。
“臣并無異議,全聽憑陛下處置。”
李云歌拜倒在地,臉色平靜地說道。
乾元帝點了點頭,目光好似漫不經心地掃視了眾臣一眼,緩緩道:“身為皇族子弟切不可仰仗身份而目中無人,如此便罰你禁足北苑藏書閣。”
“期間抄寫《神武誡子書》,何時明悟何時放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