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慧空禪師有些尷尬,可看著自己小徒弟眼睛里充滿了對求知的渴望,老和尚也只能實話實說。
“因為封妖令只有在封印了妖魔的真靈魂魄之后,才能掌控它們的生死。”
蘇尋撇嘴:“合著就是塊破銅爛鐵。”
“也不是。”
慧空:“大夏皇朝如日中天的時候,手持封妖令,確實可以號令這些正神,隨意廢封,只是近幾十年來,朝廷日薄西山,而這些敕封的正神實力又極為強大,便有些無所顧忌。”
蘇尋:“為何當初敕封它們的時候,不直接取其真靈魂魄封印起來?”
“因為實力。”
慧空嘆氣:“大夏境內的妖魔何其多,哪怕皇朝最為強盛的時候,也不可能將這些妖魔全部殺光。
只能妥協,尋求合作,敕封它們為正神,享受大夏氣運,同時借助它們的力量,來對抗妖國。”
“其中不乏強大的存在,它們怎么肯交出自己的真靈,因此封妖令更多的時候,只是一個權利和地位的象征。”
封妖令確實有些雞肋
大夏皇朝強勢的時候,哪怕沒有封妖令,也能讓這些正神俯首帖耳,供其驅使。
而大夏皇朝孱弱的時候,哪怕手持封妖令,也難以調動這些正神。
“這么個破爛玩意,都統領那家伙還弄的神神秘秘的。”
蘇尋抬手,將封妖令收入體內。
雖說無甚大用,不過這東西的材質卻極為堅硬,說不得遇到危機的時候,可以拿出來做擋箭牌。
他試過
全力催動修為動用降魔劍都沒辦法在封妖令上留下半點痕跡。
絕佳的擋箭牌。
“倒也并非當真沒用。”
慧空禪師搖了搖頭:“大夏皇朝之內,執掌封妖令者,被稱為封妖使,負責代天巡狩四方妖魔,享皇朝氣運,掌正神封廢生殺大權。”
“想必好徒兒你已經察覺到了,在降服汜水河神之后,你從它的身上,收獲一份氣運之力。”
“氣運之說,雖然虛無縹緲,卻是實打實的存在,氣運強者,修為突飛猛進,機緣不斷,氣運衰者,災劫不斷,喝口涼水都塞牙縫。”
慧空禪師倒上杯熱茶,淡淡的清香彌漫,縈繞在鼻尖,蘇尋也不客氣,起身給自己倒上杯。
端著茶杯,換個更加舒服的姿勢,斜躺著,左手撐著腦袋,右手把玩著杯子,安靜的聽著自家師傅的話。
“皇朝勢微,亂象已起,各地天災妖魔不斷,咱們苦州毗鄰妖國,其兇險遠勝過其他州道。”
慧空禪師抿了口熱茶,臉色變得有些沉重:“苦州境內的山河正神,隱隱已經有徹底脫離朝廷掌控的趨勢,甚至有的府道,妖魔敢大肆追殺朝廷的封妖使。”
“所以。”
蘇尋瞇起眼睛:“朝廷打算清洗苦州的正神?”
“嗯。”
慧空禪師點頭。
“為什么是我?”
蘇尋拉著臉:“師傅,徒兒現在可才三境啊,雖說修成了無漏金身,可在那些大妖大魔面前,根本不夠就看的。
連區區一個汜水河神都是四境修為,整個苦州,江河上千,其中正神,不計其數,別說一個我,就是十個百個也不夠他們塞牙縫的。”
“咳咳。”
慧空禪師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光禿禿的腦袋:“沒辦法,誰讓你是為師的徒弟,當年我沒完成的事情,只好交給你繼續去做。”
“什么意思?”
蘇尋嘴角抽搐:“難不成您老人家就是上一任的封妖使?”
“嗯。”
白眉老和尚點頭:“不止為師,咱們蘭若寺每一輩,都會有人擔任封妖使的位置,執掌封妖令,代天巡狩。”
“乖乖。”
他是真的驚了
手里的茶杯差點落在地上,眼神不住的在慧空禪師的身上移動,滋嘖稱奇道:“師傅,您老人家到底瞞了徒兒多少秘密啊。”
“你也沒問啊。”
慧空禪師聳了聳肩膀,一臉的無辜。
“那后山禁地的那些妖魔?”
“沒錯。”
“都是咱們蘭若寺祖上歷任封妖使抓回來的,有些是作亂的正神,有些是為禍四方的妖魔。”
“當然,為師也抓了些,就比如說跟著你的那頭小狐貍。”
麻了
蘇尋整個人都麻了。
他抓住問題的關鍵,忙道:“您老人家可是修出十丈金身的存在,連您都沒辦法徹底降服這些正神嗎?”
“也不全是。”
慧空禪師:“苦州境內,確實有些妖魔比較棘手,不過當時我之所以沒去做主要是沒時間。”
“我的師傅,也就是你的師爺他老人家去見佛祖了,我沒辦法只能回到蘭若寺。”
慧空禪師抬手,身后空蕩蕩的石壁上,出現一道若隱若現的金光,緊接著金光散去,出現一顆巨大的參天大樹。
詭異而陰暗的聲音出現,壁畫中的參天大樹好似活過來一般,枝丫樹根不停的沖擊金光,想要從脫離壁畫的禁錮。
“就是這玩意。”
慧空禪師將杯子里的茶水潑在石壁上,壁畫中的參天大樹四周,立馬燃起金色的火焰。
凄厲的慘叫回蕩,片刻之后,消失不見,金光隱沒,壁畫消散。
“為了鎮壓這東西,我的金身一直都留在蘭若寺中。”
“上次去太平宮斬那尊妖王的神念,還是靠著你其余五位師兄聯手,金身才能暫時脫身。”
樹姥姥
在看到壁畫中參天大樹的瞬間,蘇尋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這個名字。
將蘭若寺變成鬼寺的真兇
這東西原來一直都在。
他的面皮抽搐,眼皮狂跳,這東西究竟有多可怕,竟然要自家師傅動用十丈金身才能壓得住。
合著自己到處找的千年樹精就被鎮壓在禪房壁畫中,怪不得慧空禪師從不讓寺中的僧人沙彌靠近禪房。
“師傅,這玩意的實力怎么樣?”
他弱弱的問道。
“很可怕。”
慧空禪師表情極為嚴肅:“后山禁地的妖魔加起來,都不如它。”
“嘶嘶”
蘇尋倒吸一口涼氣。
“怕什么?”
慧空禪師凝重之色散去,笑道:“為師在一天,這東西便出不來。”
“那要是哪天師傅您老人家不在了,會怎樣?”
他小心翼翼的說道。
“這個嘛。”
慧空禪師也不惱自己小徒弟大逆不道的話,沉思片刻之后,搖頭晃腦:“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老和尚肯定去見佛祖了,哪還管得了這么多。”
“別介啊。”
“師傅您老人家可得長命千歲萬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