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啟——————”薄荷一招讓怪獸彈開，接著洛克烊一個騰空翻轉跳，背面伸手抓住怪獸，一個過頭摔，怪獸被摔，薄荷大喊：“讓給我————”她一躍過去一拳打爆怪獸眼睛，它躺在地上抽搐呻吟，不再動彈。

一番動作下來，一氣呵成，根本沒給怪獸喘息的時間。

“呼叫巡護隊了嗎？”薄荷擦著手冷臉問。洛克烊說：“現在呼叫。”

他們沒去扶地上嚇傻了的女孩，而是直接走了。

回家后，洛克烊接到了巡護隊的回話。

“他們好像已經打掃干凈戰場了。”

薄荷穿著他的衛衣叼著棒棒糖盤腿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崽崽，你怎么了？”洛克烊坐下跟她面對面。

薄荷瞇起眼睛，“我以為……你是看錯了。直到我看到了蛇和藤蔓……”

“你看見了？！”洛克烊有些激動。“桃茲的媽媽在跟我說完這個線索之后被一個神秘人遠距離射殺了，那個神秘人留下的裝備是帝社的東西。我發現后就懷疑這個人是帝社的人……而且，我在一張小報上看見過盧科林的手臂上的確是有花紋一樣的圖案……”他把知道的都告訴了薄荷。

薄荷突然有些明白，“不是……老公你說你上次追那個神秘人的時候也被異種獸襲擊了？我這次也被襲擊……這就說明……”

“那個神秘人能操控異種獸。”洛克烊把這個結論說出來后，兩人都不禁怔了一下。薄荷喃喃說：“我上學的時候學過一個猜測……就是燭龍神到底是人類巫師，還是墮落的神明？如果他是一個巫師，那么他或許會有后代，也像他一樣，法力值高，甚至能操控異種獸……但這到底是個傳說，不是嗎。”

洛克烊扶著薄荷的肩膀，“拜托你再好好想想。我知道盧科林教授對你很重要，但如果真的是他——————”

“我真的不知道。教授好像……從我上了高年級后就沒穿過露出胳膊的衣服……但我們學校的教師制服就是長袍加上正裝啊……”薄荷伸手攀上洛克烊的脖子。“算了————不去想了，今天我已經夠煩了。我明明比任何人都不愛管閑事的。”

洛克烊伸手把她攬到懷里，伸手摸摸她的頭，“是吧。毀滅吧，誰愛拯救誰拯救去。”

“對——————誰愛拯救誰拯救。”薄荷親了一下洛克烊，“哎，我怎么沒見艾尼白啊？”

洛克烊說：“她好像去費加城執行清掃異種獸的任務了。可能明天會回來了。”

“是嗎……”薄荷在洛克烊懷里找到了一個舒服的位置躺好。“不管她了。我現在想知道李查普曼到底在什么地方。”

洛克烊說：“他既然能在檔案里把地址填在之前的地方，就說明他并不在乎誰去探究他的過去。”

“誰知道他什么意思，只是我今天說話的那個婆婆真的有些怪怪的，我說不清楚哪里怪，反正我站在她旁邊就感覺……陰森森的。”薄荷回憶著老婦人和她的對話，“而且她竟然記得有一個威斯德慕的教授來找過她……”

洛克烊輕輕把薄荷的頭發攏起在手中，他發現她的頭發真的太多了，怪不得自己衣服上都是。“那也不一定是盧科林教授，威斯德慕的教授多了。”

薄荷起身：“但調查這些怪異事情的，只有他一個人啊。”

洛克烊說：“那你還愿意相信他嗎？”

“他對我太重要了。但是————如果我們站在了對立面，我也不會因為顧及舊情而假裝什么都沒發生。”薄荷眼中失焦一刻。“我相信他的前提，是他不能對我有所欺騙。”洛克烊被一把擊中，“哈哈。”他輕笑出聲，“真不愧是讓我五迷三道的變態。你有時候還挺酷。”

薄荷迷茫地看著他，不懂他的意思：“什么啊？”

“沒什么。跟你表白而已。”洛克烊把棒棒糖從她嘴里抽出來。“睡覺吧。”

薄荷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撒嬌地蹭著他不愿意放手。洛克烊把她抱起來，“我今天有點累。”

“老公，我還沒問過你，我和艾尼白，你覺得誰更行一點？”薄荷嗲嗲地問。洛克烊笑了聲把她抱進臥室，“你是不是女孩子啊，那有女孩子比較這個的？”

薄荷抓著他的衣服，擰在手里：“就是你跟艾尼白不是也很恩愛嗎？那時候大家都知道。連我遠在格里芬都知道艾尼白跟一個通緝犯戀愛了。”

“別抓，我脫……”洛克烊伸手脫掉衣服，一個翻身上床。薄荷翻身躺在他的大腿上仰視著他，“你說過，你跟艾尼白約會都在家里……”其實心里并沒什么感覺，只是單純有些好奇。

洛克烊手指上纏著她的頭發，指尖一邊劃著她的臉，“這我怎么比較啊？就是艾尼白太瘦了……”他回答得很含糊。薄荷的確前凸后翹，細腰長腿，他被沖擊得沒法思考。

薄荷小聲“哦”。“我以為你們男人都喜歡這種身材瘦瘦高高的。”艾尼白一直比薄荷高幾公分，腿也很長。洛克烊想起了什么，他問薄荷：“你之前有男友吧？我一直都以為你玩的很厲害呢……怎么還是第一次啊。”

薄荷恍惚一下。“因為……他不喜歡我。也沒有別的男生喜歡我。阿烊，你真的是第一個跟我表白的。”

“不喜歡你怎么會是男友？”洛克烊看她狀態有些不對。

薄荷臉沖向他，“因為學校里的人，很不喜歡我這個男友……他們都欺負他，我剛開始以為，他一直跟在我身邊，我們一直形影不離是因為他喜歡我，后來他走了，我才明白，他只是想要一個人保護他，避免他受到傷害。”

洛克烊靜靜聽著。

“反正他沒有跟我說過任何一句關于喜歡的話。我也沒有……有時候想想啊，幸虧沒有……不然我們現在一定都有負擔。我也沒辦法這么坦然地跟你在一起。”薄荷伸手握住洛克烊的另一只手，洛克烊酸酸地問：“那他現在在哪里？方便告訴我嗎？”雖然他有足夠的自信相信薄荷不會輕易踹了自己，但這畢竟是薄荷初戀。

“他開著飛船徹底消失了。阿烊……快六年了，他一個人在無人的星際太空流浪，你覺得他可能活著嗎？”薄荷棕色的娃娃眼睛里布了一層清明瑩亮。她心酸無奈地讓自己笑出來：“他可能已經孤單地變成了一顆照耀我的星星。他從拋下我的那一刻，就不會再溫暖我了，我騙自己，至少，他會保佑我。”

低頭親了薄荷一下，薄荷把整個人都縮在洛克烊懷里，讓他擁著自己。她哽咽了一下：“當時我求他不要離開，他卻還是跟我說了分開。我們其實……其實沒有誰對不起誰，因為從開始我們就沒有說過相愛……”

洛克烊伸手把她緊緊抱在懷中，“他可真不對。你是最好的了。”

“嗯……我相信你……”薄荷脆弱地呢喃。她緊抱著洛克烊，似乎這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避難所。

當艾尼白帶隊回歸時，洛克烊已經加入了提風隊。他已經扯出了太多的“破例”，第一個在帝社工作的宇宙通緝犯，第一個跟烏佐里人結婚的特臨木人，第一個星洲排名前五十的特臨木人。從沒有人想過，這些讓人敬佩和驚訝的“破例”本就來自于偏見。

“這是你的制服。”維斯對于再見洛克烊表現得十分崩潰。

“這是不是從上一個死尸身上扒下來的？”洛克烊問。他指著姓名的地方：“這是拆過了的線，又縫上了？”

“你也配再給你做一套？大家都很忙的，帝社里面內憂外患，都要忙死了，誰有閑工夫給你做做新的？”維斯沒好氣地說。“而且這不是死人的，發現的時候還沒死呢，是死在醫院里的。”

洛克烊懶得計較，“我也沒說不穿啊。你心虛什么。”

“誰——————誰心虛了——————”維斯結巴。“行了，你過來，我現在教你一下你規矩——————這個動作，是敬禮————”他舉手并攏手掌，扣著大拇指在手心，微微傾斜四十五度放在眉毛上面。“你見到比你級別高的，都要敬禮。我和艾尼白、尼考特是你的長官，普利頓等總隊長比我們的級別高，李查普曼和費曼斯這種穿深藍色燙金邊制服的比普利頓長官的級別高，但在你看到的，目前級別最高的，是裘爾區長。他名義上是處理烏佐里區的事務，實則是每一個區他都要管。再往上的長官級別你可看不到，等你升職再說吧。對了，還有總長官戈爾姆，這個不一定看得到人，但你得知道。他是奧格里維的總”

洛克烊問：“帝社是怎么選總長官的？”

“關你屁事啊？你還想當總長官？”維斯沒好氣懟他。洛克烊上去說：“我昨晚和薄荷回家的時候看見你牽了一只小綿羊人獸……”

“……”維斯尷尬地看著他。

洛克烊語氣溫和：“你要對我態度好一些。”

深吸口氣，維斯說：“好吧，我告訴你。總長官是烏佐里人票選出來的行了吧？我們都沒有權利票選。”

果然哦。你覺得這個世界很公平的時候，是因為它不公平的地方你根本沒夠到。

洛克烊點點頭，“知道了。”

“知道了就別發呆了，去領你的新武器。”維斯呵斥著洛克烊。

洛克烊準備出門去魔法社領武器時，才發現他的不少新隊友都在默默看著他。

他們不約而同都在看他的后頸。

摸摸后頸，洛克烊倒是不在意。他在艾尼白回提風隊辦公區報道之前就避開了跟她碰面。兩個人的仇是結下了，就盡量避免碰面。

格里芬這邊薄荷把報告交上去后，約書克拉沖她擺擺手：“行了，我我知道。昨天你們碰上了神秘人在特臨木區掠奪少女，今天我會上報，讓萊克派人加強那一片的巡邏的。”他低頭喝著咖啡，眼睛看著通訊器的投影，不知道是在玩游戲還是在上網。

薄荷冷冷看他一眼，涼聲說：“知道為什么犯罪者一般都去特臨木區抓少女嗎？”

“？？”約書克拉被她的問話懵住，他抬頭疑惑地看著薄荷。

薄荷站在他面前，眼神睥睨。“犯罪者在特臨木區犯案，掠奪少女販賣人口，是因為他們很清楚，特臨木區沒有人真正管理，沒有人在乎丟了個下賤平民，更沒有人會為了一個下賤平民少女去大動干戈地尋找。”

約書克拉磕巴了一下：“你、你是這么想的？”

“我只是把你的想法說了一遍而已。”薄荷說。

“你憑什么瞎揣測我？”約書克拉不爽起身，薄荷跟著他的動作抬頭平時他。她不由得提高了幾分聲音：“這有什么不好承認的？難道不是嗎？不單單是你，這里的所有人——————都是這么想的啊。你是在維護這個世界的秩序和平，還是在維護你想維護的人的秩序和平——————不對，你是拿秩序約束平民，維護‘貴族’的和平。”她氣場太強，讓約書克拉面上抽搐，他嗓子如同被封住了，連語無倫次也說不出來了。

“我、我、我————我讓萊克派人調查這件事……”約書克拉結結巴巴地說。“然后、會讓他把報告交上去——————”

薄荷嘴角揚起，一個囂張的弧度。

“對了，我想問問你，李查普曼現在地址你知道在哪里嗎？”薄荷問約書克拉。約書克拉看似好好思考了一下，“墓地吧。”

薄荷歪頭笑了一下。“哦。”她沖約書克拉敬了個禮，轉身扭頭出了他的辦公室。

剛準備去找洛克烊，沒想到門口有人在蹲她。

“操。”薄荷被突然躥出來的艾尼白嚇了一跳，她瞪了一眼艾尼白側開身子準備走。

“你干什么——————”薄荷的手腕突然被抓住，艾尼白出其不意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猛地一扭。

薄荷被扭住，她掙開后，手腕又被艾尼白抓住。艾尼白擼上了薄荷的袖子，“這是什么？！”

她指著薄荷小臂上的紋身。

因為靠近手，所以她一眼就看到了。

薄荷眼中不耐地看著她。“關你什么事？”艾尼白氣色很差，嘴唇發白：“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會去紋身？”至少薄荷不該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做這種事。

“放手。”薄荷說。

艾尼白收緊了手。“為什么？是為了洛克烊嗎？”

「啪」

掙開艾尼白，薄荷給了她一耳光。

“滾遠點。”薄荷一句話都不想跟她浪費，特別是昨晚在跟洛克烊聊了過去之后。

艾尼白閉眼攥拳，忍下情緒。她知道自己又惹到薄荷了。

“你們干什么呢——————在這里發什么呆啊？快點去開會了——————魔法社的靈犀變形器消失了——————現在都要去大廳——————”約書克拉出來沖正在僵持的兩人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