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并不想上班……”薄荷趴在新沙發上抱著日歷數日子。
洛克烊正在拖地:“換個思路想想,上了班不就有錢了嗎?”
聽到他說的話,薄荷猛地坐起來,“是啊,上了班就有錢了……有錢就能喝香檳喝到爽了……”她又咧嘴笑了。
洛克烊看向她的眼中都是笑。擰開大門去走廊盡頭的公共水房涮拖把,那場讓他們挨淋了的大雨之后,隔了幾天又陸陸續續下了一周。
水已經漫到了二樓,水面上漂浮著垃圾,散發著潮濕的臭味。
真沒想到,薄荷竟然能在這個地方住這么久。洛克烊想到這點就不禁一笑,有時候還真是佩服她。
“薄荷……你要不要去打牌?雨停了,他們把牌桌搬到避難所外面了。”洛克烊進來看到薄荷依舊沒個睡衣。
薄荷正趴在沙發上上網:“先不去了,我打牌真的太臭了。阿烊……”
「喂,珂里桉。」
洛克烊接了珂里桉的通訊,珂里桉在那邊交代:「阿烊啊,你們回帝社之后,我聽到消息,可能要重新安排的工作了……」
「我無所謂啊。不給我安排也行。帝社這種地方我早就不想待了。」洛克烊說,「珂里桉你注意安全,不要被人暗算了。李查普曼最近正在停職,你小心他使壞。」他在浴室邊刮胡子邊說。
薄荷正坐在沙發上看著洛克烊說話。她表情有些像小朋友吃不到糖一樣的不甘心。
「那阿烊我掛了。」
「知道了。」
“薄荷,你剛才說什么?”洛克烊轉身接著打掃衛生。
“老公。”
“???”洛克烊猛地回頭,像是聽到了什么咋舌的話。
薄荷撓撓頭,“這下沒人跟我著喊了吧?”嘿嘿,她還是有些得意的。
“啊——————”洛克烊蹲下抱頭。
這可是嚇了薄荷一跳,她連忙跳下沙發跑過去:“你怎么了……”
“啊……你,你你,你別……心臟、心臟受不了……”洛克烊快開心得裂開了。薄荷懵了一下,“什么呀……”
洛克烊緊緊抱住她,他才不會讓薄荷看到自己臉紅了。
薄荷摸摸他的后腦勺,“沒事吧?”
“再叫一次……”
“老公……”薄荷附在他耳邊喊了一聲。“哎——————要在客廳地上嗎——————”
如果這是幸福的感覺,洛克烊希望可以死在這一刻。
大雨終于停了。
特臨木區等雨完全停了才開始排水。人們也要搬回自己的家中。外面的燈都開了,終于來了電,在夜黑里有些刺眼。
“起床——————”洛克烊拉著薄荷。“今天回帝社——————”
“不要……”薄荷裹著被子歪倒在床上。洛克烊勸道:“快點,今天咱們要接受調查,然后你歸隊,我得接受安排……”
薄荷還是委屈的狀態:“需要……再來一次……”
“來一次就直接遲到了。你別跟熊孩子一樣。好吧?崽崽……”洛克烊脫口一叫。薄荷立刻坐起來,“什么崽崽?”
洛克烊也愣了一下,沒想到自己真把薄荷當孩子了。“你不覺得你現在很像不懂事的孩子嗎?崽崽,薄崽……”他念叨。
薄荷小臉一皺。
“薄崽快點……”洛克烊轉身找她的衣服,發現已經不能穿了。他隨手拿了一件自己舊到不行的黑色衛衣,一把套在薄荷身上:“嘿咻——————崽崽,我抱你去洗漱、”他太喜歡這樣叫了,太適合只屬于他的薄荷。
薄荷被他抱起來,腿環在他的腰上,突然發現這件衣服浸滿了洛克烊的味道。
“崽崽,我給你做了早飯。不是喜歡吃這種甜辣年糕嗎?快點吃,吃完不耽誤趕上公車……”他轉身把早飯端上了,發現薄荷一直趴在沙發上放空地聞他的衣服。
洛克烊有些感慨,又有些想笑。“每天聞我還不夠啊?”
“嗯……不一樣……”薄荷眼神有幾分不自知的勾人。
為了防止兩人都不能遲到,洛克烊深呼幾口,“快點——————吃飯,然后趕公車——————”
今日帝社上班的人都提高了精神。
尼考特小跑著到休息區,“特馬奇——————薄荷的婚假休完了——————”
“我知道。”特馬奇輕搖頭:“我們世護隊昨天晚上的群里都傳開了,說‘帝社的債主’回來了。”
尼考特拍手附和:“我們隊昨晚也討論了,有個人說‘薄荷才是帝社的神兼職帝社的爹’真的笑死我了。不過她今天好像——————”
「啪」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人一巴掌拍在了后腦上。
“少他媽的議論老子。”薄荷面無表情地罵了尼考特一句。
“薄荷……”尼考特捂住后腦也不敢說別的。
特馬奇故作自然地跟她打招呼:“你回來了?”
“是不是都緊張了?”薄荷揚起下巴,依舊是一副誰也看不起的姿態。“少在這里啰嗦。有什么不滿當面說。”
她剛回來,就有不少人背著她小聲議論,她都能看得見,也基本都能猜到他們在說什么。
“只跟你們說一遍,說我可以,別捎帶洛克烊。被我知道你們欺負他——————”
“不會不會——————”
“不能——————”
特馬奇和尼考特連連搖頭。
薄荷指了兩人一下,甩了一下制服才走。
兩人同時松了口氣。
尼考特忍不住說:“又是這樣啊……薄荷還是找了個要保護的對象……”
“別說了。當心被聽見……”特馬奇看了看她的背影,“而且他們是真的假的還說不定呢。薄荷審美不能從‘天神男孩’到這種……這種……不是說洛克烊不好看,只是他個子不算高,氣質也太痞了。”
尼考特放空回憶著:“是啊。這個是真的假的還說不定呢。萬一薄荷真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事?這也說不定。反正我就覺得,如果洛克烊知道薄荷完整的過去……他還會再喜歡她嗎?”
“不要說了吧……至少我們是她的同班同學,都出生入死過,就不要從我們嘴里說出來了。”特馬奇說。
“是啊,我也是這么想的……”
“你們說什么呢。”哈珀經過,對兩人說:“不要在這里議論別人。特馬奇,你是沒事干了嗎?”
特馬奇立刻敬禮:“是——————”
“班長……”尼考特湊過去,“恭喜您出院、”
“……你沒事干了吧。”哈珀語氣并不是責怪,他拿手里的文檔輕拍了一下尼考特的頭。并不想去理他的陰陽怪氣。
尼考特偷笑著走了。
薄荷和洛克烊從司法局出去后,布里準備讓手底下的人著手寫報告。
“經過觀察,他們兩個的婚姻應該屬實。”
布里十分肯定地說。
這就預示著薄荷正式歸隊。
“我就不喜歡這樣。哼……”薄荷拉著洛克烊的手,嗲嗲地發泄不滿。“我要不辭職吧,你養我……”
洛克烊瞪了瞪眼,“想得多美啊,我那點獎金還不夠你打一局牌輸的了……”
“哈哈……嗚……”薄荷撒嬌。
“裝哭沒用。”洛克烊佯裝不近人情。
薄荷大笑。“啊,老公我到我們隊辦公室了。”
“那我去區長辦公室了。”洛克烊指了指反方向。“下班等你。”
薄荷把臉湊過去,“臨別一吻~”
洛克烊拒絕:“不。”嘴上拒絕卻還是湊了過去。說完薄荷轉頭正對他,洛克烊「啵」地親在了她的唇上。
“走了崽崽。”
“好吧……”
薄荷還有些依依不舍。當她推門進辦公室時,屋子里的隊友都不敢喘大氣。
他們扣著門縫看到薄荷跟洛克烊的對話,簡直嚇得手腳發冷。
偷瞄薄荷一眼,她又冷漠地坐在桌前看著堆積如山的文件。跟平時的她沒有任何區別。
約書克拉進門后就看到了薄荷。
“我說,你回來了能不能先跟我打個報告?”約書克拉沒好氣地說。薄荷頭都沒抬:“你出任務去了。我給你發了訊息。”
她的隊友松了口氣,薄荷還是薄荷。
“……約書克拉,最近怎么又出現少女失蹤案件了?”薄荷皺眉翻看著手里的文件。約書克拉說:“就是在你休婚假的時候啊。特臨木區和格羅斯區經常發生了兩三起少女失蹤案。”
薄荷低頭喝了一口咖啡,“誰在管這個事?”
“巡護隊的萊克長官。”有人回答。
薄荷“哦”了一聲,接著往下翻看。
約書克拉說:“難道又是新的許德拉組織?真是無語,有完沒完……”
不理他的咒罵,薄荷發現這三兩個少女失蹤前都是說要跟朋友去玩,結合她們十五六的年紀,薄荷不禁想起了她查到的暗祭祀是要少女純潔的身體。
接著她開始找最近有無發現奇怪的祭壇圖案的案件。
那個操控這一切的人,可能就在自己身邊。
“……不對。”薄荷捋了一把頭發。
如果按著這個思路,那李查普曼就是嫌疑犯。
他一停職,這種拐賣少女的案子就立刻出來了。如果是他的話,那就好解釋到底誰在庇護許德拉了。薄荷托腮又想到,李查普曼雖然做到了中層階級,比約書克拉和普利頓這種隊長的職位要高,但也難做到只手遮天,他說不查就沒人敢查的程度。
想到這里薄荷著手開始調查起李查普曼家的地址。
此時的洛克烊正在裘爾的辦公室,他坐在裘爾對面,側面做了普利頓和費曼斯。還有,幾個他并不認識的中層長官。
“我看過司法局的報告了。洛克烊……如果你跟薄荷的婚姻成立,那的確可以免于所有罪責。”裘爾說把報告遞給其他人讓大家輪流查看。“鑒于你在帝社執行過任務,有過經驗,我想……你還是繼續在帝社工作的好,你愿意嗎?”
洛克烊佯裝思考了一下,“我是沒問題,只是您想把我安排在哪個部門?”
裘爾看了一眼普利頓,費曼斯倒先開口了:“提風隊不合適,里面的隊員都是有十足的作戰經驗和較高的學歷的,洛克烊如果在提風隊的話,可能會拉低他們的作戰效率。我認為還是巡護隊比較合適。”
他在說的過程中,裘爾就已經挑起眉頭顯示出一絲忍耐了。但他還是語氣溫柔地說:“嗯,你說得非常好。只是洛克烊從作戰經驗還是現在鍛煉的能力,都已經很優秀了,去巡護隊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
“他是通緝犯,上面不會允許的。”費曼斯還在高聲地發表見解:“畢竟他犯的罪可是實打實的。提風隊從成立到現在,沒有用犯人的先例啊,是吧?普利頓。”
洛克烊在心里默默明白了,薄荷他們為什么都討厭費曼斯。他真的空有一副鮮亮的皮囊,一張口就讓人想走。
裘爾說:“可是……普利頓,你覺得呢?你覺得洛克烊放在你手下合適嗎?”
“我們之間有些過節。但我可以既往不咎。”普利頓臉色深沉地說。裘爾說:“我也不是非要把洛克烊放在提風隊不可,只是目前這是最好的選擇。因為他有十足的作戰經驗,也在星洲大賽上得了名次,如果放在巡護隊的話,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普利頓點頭:“我知道了,那就放在維斯手下吧。”現在李查普曼不在,他得夾起尾巴做人了。
“嗯,那就等一下幫洛克烊入個檔案。然后幫他把脖子里的追蹤器取出來。”裘爾安排完,其他人沒有異議,便散了會。
費曼斯出門,語氣有些不悅:“恭喜你了,洛克烊,一下子攀上高枝了。”
“多謝。不過比起來您,我這不算什么。我跟薄崽至少是有些基礎的,我也沒有占誰的位子。”跟洛克烊比陰陽怪氣,費曼斯簡直是入學級別。
果然他生氣了,伸手揪住了洛克烊的衣領:“你知道什么啊——————”
“別在這里打——————”
在場的人勸架。
洛克烊一臉欠揍地看著費曼斯。
費曼斯的手被勸架的人掰開,他簡直要炸了。“我不管薄荷這個變態跟你學了些什么,至少——————你個什么都不知道的不能亂評價!!”
“不是薄荷,是盧科林教授。”洛克烊一眼看穿了這個人,凈撿他身上疼的地方戳。“這也要說我不懂?”
“——————混賬人渣。”費曼斯罵完粗暴地推開洛克烊離去。
洛克烊眼神不屑地看著他的背影。
這邊薄荷沒去找洛克烊,她曠工按著檔案上的地址去了李查普曼家。
李查普曼也姓圣瑪利亞卻跟薄荷沒什么關系,沒人知道他是圣瑪利亞家的哪一條分支。他在進入帝社后,也極少提及他的身世。
根據地址上的標注。薄荷開著借來的車,越開越覺得不對。
“烏佐里區還有這種地方?”
道路越走越發的荒涼,周圍的城堡也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殘破的紅磚墻。墻上瘋長著荊棘和藤蔓。四周雜草叢生,路越來越窄,越來越難走。
薄荷沒辦法只能停車下來走路。
“操,這什么地方啊。李查普曼是鬼嗎……”她往雜草叢生的路里走,高草叢將她淹沒,周圍全是廢棄的房屋,一看就不是近十年的建筑。
當然走出草叢,坐標顯示就是這里。薄荷抬手扇掉眼前的飛蟲,她瞇眼看清楚,盡頭佇著一座有三層樓高的房屋。它的外觀是被火燒過的殘破,和被時間侵蝕的遺痕。
“???”薄荷傻眼。她下意識轉頭,突然——————
高草叢中有一張臉正直勾勾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