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珂里桉沖了出去。
此時結界結束,薄荷掐著費曼斯的脖子把他強制按壓在地上,另一只手拿著激光槍對準了他的額頭。
世護隊的人也傻了,紛紛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哈珀大喊:“不要殺人——————薄荷——————”其他人也跟著喊“不要殺人——————”
珂里桉四肢并用從人群里奔出,撲向薄荷,一把抱住她。“不要————你千萬不要斷了后路——————”
薄荷根本不理會它。她怒火早已經從眼瞳中噴薄而出,“你他媽的再說一遍——————”她一把甩開珂里桉,珂里桉立刻爬起來又從后面抱住她。“你冷靜一點——————”
“薄崽——————”洛克烊大喊著沖了過來。
薄荷的同學們都對洛克烊語氣不好地說:“快點管管她啊——————”
盧科林在洛克烊身后快要哭出來了,“薄荷……不要……”
費曼斯抓著她的手腕,“咳咳——————你就算殺了我,你媽也復活不了了——————”他痛苦地拍打著薄荷的手背。
薄荷憤怒低吼:“你承認了對嗎?”珂里桉嚇得連忙伸手捂住薄荷的嘴,它從后面抱著薄荷,附在她耳邊說:“別這樣,你要是說出來的話,可能會牽扯到更多的人————有可能你家里會牽扯上費曼斯的家里人……”
“他家里人算個屁——————”薄荷又一次甩開珂里桉。
洛克烊有些不解地問:“那個——————結界怎么打開——————”他還沒蠢到把樂茨的事暴露在大庭廣眾下,她在人們心中的名望和地位極高,他不想讓任何事情去有損她圣潔高尚的形象。
哈珀和他的隊員,著急地上去猛拉他們,“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啊——————”
把他們分開了,薄荷依舊抓著費曼斯的衣領不松手。費曼斯絲毫沒有認慫和認錯的樣子,他也死死盯著薄荷,仿佛兩人真有什么血海深仇。
洛克烊著急分開人群,“你們都干什么啊,別插手————這是薄荷自己的事——————”
薄荷奮力掙開所有人,對著他們大吼:“你們到底要做什么啊————你們知道什么啊,就在這里假裝好人————”
洛克烊去攔著薄荷:“沒有,沒有,不知者無罪,這件事咱們慢慢解決……都散了——————”
費曼斯轉身想跑,薄荷追了上去,從兜里拿出符咒,準備劃出結界。洛克烊立刻追了上去,推開了哈珀和盧科林,珂里桉也嚇得追了上去,在結界劃出的一瞬間,他們滾了進去。
“額——————”費曼斯又被困在了結界里。
洛克烊說:“橫豎只有十分鐘,咱們長話短說——————我們知道你跟樂茨,啊不是————我們媽的事。簡單來說,你到底有沒有睡過我們媽——————我們媽是被她肚子里的孩子害死的,那個孩子是不是你的————”
珂里桉瞪大狗眼看著洛克烊。“這么直接……”
“要不說簡單的說嘛。”洛克烊歪了一下頭。
費曼斯瞪了一眼洛克烊,又去瞪薄荷。“你媽媽活不過來了,你不要再糾結這些事了行嗎……不管她懷的是誰的孩子……”
“如果————懷的是你的孩子,就說明她愛過你。”薄荷怒氣不減,張開手,手里的金發滑落在地。
“費曼斯,這是你的頭發嗎?”薄荷咬牙問。
費曼斯一副鐵了心什么都不說的樣子。薄荷也不廢話,上去給了他一拳,他被薄荷打倒在地。珂里桉連忙去拉薄荷:“現在不是殺他的時候……你得問清楚了……我不相信樂茨小姐會喜歡這種人——————”
費曼斯冷笑,能量液從他的嘴角流出:“你不信?那可真要讓你失望了——————薄荷,可是你媽媽先說喜歡我的哦……”
「哐!」
薄荷把人掀翻過去,跳過去就要揍他。洛克烊大喊:“等一下!薄崽你聽他說完!”他奔過去橫在薄荷和費曼斯中間,他舉起手讓費曼斯不要輕舉妄動。
費曼斯挑釁地看著薄荷,“你想讓我怎么說?難道告訴你,你媽媽當年跟我有過一段感情?是她先主動的,然后這段感情無疾而終最后被人告密害死了她?告密的人還恰好是盧科林?”
“為什么你跟教授就像不認識她一樣?”薄荷因為壓制怒火,所以聲音顫抖。
費曼斯一偏頭,“人死了。都過去了,我們都得有新的開始啊!薄荷,我為什么不想說這件事,是完全怕你受不了——————”看他算是默認了,連洛克烊和珂里桉都生氣了。
洛克烊大聲說:“你是不是瘋了?!那你為什么讓我們媽被人害死?你為什么不保護她?!你們也是愛過,為什么她死后,你能跟一個沒事人一樣開始自己的人生——————她是因為你而死的——————是被你害死的,為什么你就像是從來沒發生過一樣?!”他早就知道人和人之間有很大的差異,但他實在無法體會費曼斯的想法。如果樂茨懷的真的是他的孩子,那他能在樂茨死后,心安理得地開心快樂地開展自己的生活,也是非常牛逼了。
費曼斯氣得大吼:“我能怎么辦啊——————我不知道她懷的是不是我的孩子——————”
珂里桉對著他吠了兩聲:“住口住口————你這個惡心的殺人犯!!是你害世界永遠失去了她——————”
這時結界的時間到了。
薄荷手里還有最后一道符咒。她怒視費曼斯。
洛克烊問:“還有幾分鐘?”
“十分鐘。”薄荷說。
洛克烊說:“好,我去幫你攔住他們,你十分鐘內能殺了他嗎?”
“碎尸萬段可能做不到,痛苦死掉……足夠了。”薄荷掰手指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
“薄荷——————”在哈珀和約書克拉他們沖過來的一瞬間,洛克烊和珂里桉沖上去攔住了他們。
洛克烊從腰間掏出激光槍對準了他們:“都別過去——————”
“洛克烊!!你在干什么——————”約書克拉怒斥他。“你要造反了嗎————”
洛克烊微微回頭,看到后面的結界又打開了。“你們不許過去。這個人非死不可。”他沉聲說。
“阿烊——————盧科林教授跑進去了——————”珂里桉大聲說。
“!!!”
結界里,徹底跟外面隔絕開了。
薄荷一招“混沌歸一”打過去,費曼斯接招,但到底比薄荷差很多,所以被打飛彈到了結界上,接著他又被薄荷拽起來,狠狠打了一拳,飛出了數米遠。能量液從他的口鼻里流出。
“薄荷——————別打了——————”盧科林流著淚擋在費曼斯身前。薄荷難以置信地看著盧科林,“讓開。”
“薄荷,不是這樣的……”盧科林拼命說出了這幾個字。“不是你想的這樣……”
薄荷指著費曼斯:“他自己都承認了——————”盧科林轉身抓起費曼斯:“你都說什么了?”暗橘紅色的能量液從費曼斯口中流出,他微弱地說:“我……實話實說……樂茨小姐就是對我說過喜歡,我們就是在一起過……”
盧科林說:“你在胡說些什么啊————薄荷,不是的,那不是費曼斯……額……”他剛說了幾個字后,便被薄荷抓住了衣領。她沒有用力,所以盧科林沒有感覺到壓迫。
“都到這個時候了,為什么還要保護他——————”薄荷震恚之中有一絲悲哀。盧科林抓住她的手:“不是的……我問過樂茨小姐的,那個孩子不是費曼斯的,她跟我確認過的……費曼斯激你的,他胡說的……”
費曼斯喘氣:“她說,她不止喜歡我一個,我不知道她的孩子到底是誰的……如果你殺了我能讓樂茨小姐復活,你就殺了我吧!就當那個孩子是我的……”
“那到底是誰的!!”薄荷氣得放開盧科林。她抱頭痛苦地蹲下,“到底是誰……害死了她……讓我永遠失去了她……”
盧科林蹲下抱住薄荷:“我們真的不知道,薄荷,我向你發誓……如果我知道的話,不會這么辛苦地接著研究……”
推開盧科林,薄荷似乎醍醐灌頂。“對啊……研究……”而盧科林沒有明白她的意思:“樂茨小姐在生前說過,她是有使命在身上的,所以她會去研究原始時期的事……我是跟著她研究的……”
擦擦眼睛,薄荷起身。在一瞬間她已經冷靜了下來:“費曼斯,我媽媽的孩子真的不是你的?”
費曼斯說:“她是這么告訴我的。”
“你……不對,你們是不是都跟她睡過?”薄荷質問。
費曼斯和盧科林同頻不說一句話。
往往這種沉默是致命的。
“真他媽的……”薄荷后退一步。
盧科林落淚:“對不起……”
“以后不許,靠近我。”薄荷深吸口氣。
同時結界打開。
“額——————”洛克烊飛速閃開約書克拉的攻擊,一個下滑后退,有些不穩摔倒在地。
約書克拉嗤鼻:“操,反應還挺快。”艾尼白大喊:“你別在這里逞能當英雄了行不行——————”
現在很多人已經圍了上來,準備攻擊洛克烊。特馬奇他們已經抓住了珂里桉,珂里桉正掙扎尖叫:“放開我——————”
洛克烊在地上狼狽地準備起身時,衣領從后面被人拎起來了。薄荷拎起他,指著特馬奇他們:“放開珂里桉。我只說一遍。”
艾尼白的心猛地悸動了一下。
她身上的戾氣成功嚇住了特馬奇他們,珂里桉掙脫他們,跑到了薄荷身邊。
哈珀上前:“你怎么了?你殺了費曼斯嗎?”
“不關你的事。”薄荷推開了哈珀。“長官,我請個假。等晚上換班的時候,我會加入的。”
約書克拉懵懵地看看她,又看看洛克烊。“不是……你們什么仇什么怨啊?”
盧科林架著費曼斯上前:“對不起……是我們耽誤大家時間了……對不起……”
薄荷一句廢話都不想說,轉身就走。洛克烊和珂里桉跟在她身后,“怎么回事啊崽崽,怎么沒殺了他?”
“盧科林和他說我媽媽懷的不是他的。”薄荷不敢細想這件事,現在她的思緒很混亂。珂里桉問:“那是誰的?他們知道嗎?”
“他們都跟我媽媽睡過,但我媽媽明確地告訴過他們,孩子不是他們的。”薄荷顫抖地去點煙,她發現手抖得點了幾次都沒點上。
洛克烊掏出打火機,給她點上了煙。“放松。崽崽,你不是一個人。我在你身邊。”他這話不說還好,一說薄荷就一陣陣鼻酸。
抽了一大口煙,煙頭的火焰燒了一半的煙。
“我們去一趟研究所。”薄荷說。
洛克烊一怔。“什么研究所?”
“幼兒研究所。”經歷了這一大半,她似乎是明白了,樂茨在日記本中寫下的“這里的水和空氣都是有毒的”這句話。必須追溯到人類的起源,也就是出生的地方。
洛克烊知道她所說的地方。那個地方就是女性申請成功懷孕后,去安裝培殖皿的地方。安裝上培殖皿后,才能懷子。去醫院生產。
而這個的地方很是神秘,被送去的懷孕的女性無一例外都要坐上一輛看不見外面景象的車。被送到地方后,直接就被安排手術然后送回,根本沒有人看清過這個地方。
跟著薄荷上了戰機,洛克烊問她:“你想怎么進去?”他拿過薄荷嘴里的煙抽了一口。
薄荷說:“現在正是混亂的時候,很好混進去。”
“我好緊張。”珂里桉還是不適應這種環境。
洛克烊說:“我也很緊張……我就不能做個廢物嗎?”
薄荷歪頭,無聲地笑了一下。隨后啟動戰機。
三人走后,帝社又陷入了一片混亂。
中高層們全不知去哪里了,就剩下一堆迷茫的隊員。
艾尼白有些不安地坐在臺階上,她雙手合十抵著額頭。尼考特站在她面前抽著煙,“……你好歹說句話啊。”
“我他媽說什么?”艾尼白沒好氣地說。“我連我們要做什么都不知道。”
尼考特問:“你不是去找洛克烊了嗎?他有跟你說些什么嗎?怎么薄荷突然發瘋要殺了費曼斯啊?”
“說什么啊?什么都沒說。”艾尼白不耐煩地說。她現在真的很擔心那兩個人。她因為這兩個人沒少做傻事,比如薄荷剛搬走時,她跑到特臨木區偷偷看過他們。她真的做不到瀟灑。
這時前面的人突然站直敬禮,艾尼白被尼考特拉著也站了起來敬禮。
幾十個世護隊隊員列隊,護送戈爾姆離開。
等人走后,大家才紛紛開始議論。
“戈爾姆竟然離開了這里?他要去哪?”
“管他呢,總不能他逃命把我們丟下吧。而且他能逃去哪里。”
“神明啊,那現在是不是只有裘爾區長一個人在這里了?”
“我想去救出裘爾區長……”
尼考特抽著煙,“嘖……哈珀……”他快步走到哈珀身邊。“現在裘爾豈不是很好跑出來?”
哈珀正喝著手里的咖啡。“他應該沒那么容易出來。除非……有人有心從外面把他放出來。”
他們誰都沒有看見,一個不屬于這里的人,慢慢地混了進去。
尤金正跟隊友閑聊,她突然呼扇了兩下空氣。“好奇怪的味道……”
奧瑪推推眼鏡。
巴萊問:“你指什么味道啊?”
尤金說:“說不清楚……就剛才那一瞬間……”
“我感覺像是,泥土腐爛的味道。一閃而過,并不是錯覺,應該是人身上的味道。”奧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