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利頓因為洛克烊和薄荷在夜店險些打起來的事,沒少處罰洛克烊。第二天洛克烊在出任務(wù)時有些恍惚,被達(dá)亞故意絆倒,讓怪獸踩了肩膀,他直接在家光榮休假兩天。
“艾尼白還沒聯(lián)系我???”洛克烊問珂里桉。珂里桉拿著他的通訊器試著給艾尼白打,那邊依舊不接。
“沒有,她只發(fā)來了一個很忙,讓你別回復(fù)她的短訊就再也沒有聯(lián)系了。”珂里桉幫洛克烊放好通訊器?!澳愀岚椎降自趺椿厥掳??真的是情侶嗎?”它坐在洛克烊的茶幾邊吃著狗糧。
洛克烊躺在沙發(fā)喝了一口汽水,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拔覀円部梢圆皇乔閭H,反正在一起的過程沒那么多感情。就是在晚上聊到了曾經(jīng),動情之后把對方睡了,之后就在一起了。合情合理吧?”
珂里桉扭頭瞪他一眼,“這哪里合情合理了?你們這幫小孩對感情過于隨意了吧。”
“反正我們沒什么感情基礎(chǔ)?!甭蹇遂日碇直壅f。珂里桉問:“那她是不是特別冷酷?。客饷娑际沁@么傳的?!?
“哪兒啊。挺溫柔的?!甭蹇遂葻o奈一笑,“反正我是沒發(fā)現(xiàn)她多冷酷。”
“那你桃茲的事你還查不查了?”
“查。無論有沒有結(jié)果,我都得去查。”這是洛克烊下定了決心。“雖然我跟桃茲已經(jīng)分手了,但她對我來說,也算是在我最需要陪伴的時候給了我陪伴。她跟別人走我一點也不怪她,是我給不了她希望......確切的說,我連自己的希望都給不了?!?
“萬一是你無力解決的事呢?那要怎么辦?”珂里桉擦擦嘴,他并不想讓洛克烊涉險。雖然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洛克烊心意已決的事改變不了。
洛克烊閉上眼:“我盡量,不讓你傷心?!?
“洛克烊......”
這時通訊器突然響了,洛克烊直接點開:「艾尼白嗎?」
「神明啊,你都不看看號碼嗎?」普利頓的聲音傳來。
「長官,我受了重傷,我下不了床——————」
「坐標(biāo)已經(jīng)給你發(fā)過去了,這次任務(wù)是冥府狗全隊出動。少給我橫出什么事。」
「不行,我真的很痛,我的世界都拉燈了......」
「再廢話我讓你的世界永久停電?!?
普利頓罵完直接掛了。“這個孩子怎么這么討厭?我真覺得這孩子可能是薄荷失散在特臨木的哥哥,怎么能討厭成這個樣子,說話也跟薄荷一樣?!?
一旁剛出完任務(wù)正整理資料的艾尼白稍微停頓了一下。
“哎,你跟這個煩人小子還在談戀愛嗎?”普利頓問艾尼白。
艾尼白低頭接著做手上的活:“還沒提分手這一步。不過我已經(jīng)累了?!彼暇W(wǎng)時候,看到了洛克烊跟薄荷在夜店吵架的視頻,她莫名氣得一夜沒睡。
普利頓喝了口咖啡:“早點跟這種人斷了吧。任務(wù)完成了,你也可以脫身了。”
“好?!卑岚c頭。
雖然嘴上這么回答,而她也在刻意疏遠(yuǎn)洛克烊,但真提到了分手,她竟然會有些猶豫。
就......當(dāng)自己舍不得他活好吧。
艾尼白只能這樣想。
車子行走把人送到了烏佐里區(qū)。
車上的所有人都不說話,畢竟上次來烏佐里的回憶并不好。
“我說,咱們沒得選嗎?”達(dá)亞在車上叼著煙擦自己的裝備?!白屵@里的人死光了,我也不會有什么反應(yīng)的。”
科爾小聲說:“我們有反抗的余地嗎?”
「啪——————」
達(dá)亞給了科爾一巴掌,“用得著你說?!”
“下車——————”
開車的人說。
大家不情不愿地下車。
洛克烊低頭給珂里桉發(fā)了一條訊息報平安,讓它幫自己給艾尼白帶句話,告訴她自己去了烏佐里執(zhí)行任務(wù)。
“你現(xiàn)在跟珂里桉關(guān)系真好?!辟Z拉湊到一旁看到了短訊。洛克烊笑笑:“對啊。我們現(xiàn)在是朋友。它真的是個很溫暖的人,跟我不一樣。跟它比起來,我才更像人獸才對?!?
賈拉拍拍他:“我覺得你也挺好。”
“你也不錯?!甭蹇遂雀钌霞绨?。
大家都戴上護(hù)目鏡和耳機,點開了地圖。
「這次的異種獸比較兇,大家注意背后......可能會很可怕......」
維斯遠(yuǎn)程跟他們通訊。
跟著地圖的位置,眾人抬頭,好像是一座廢棄的大樓。
「這里是我的母校威斯德慕廢棄的圖書館,這只跑進(jìn)去的異種獸可是有智商的,不比上次你們遇見的惑蛛弱。好了,需要支援隨時呼救?!?
維斯說完就關(guān)閉了遠(yuǎn)程,洛克烊挑眉,他第一個進(jìn)了圖書館。
“怎么異種獸都喜歡往這種沒人的地方跑。”麥杰小聲吐槽,洛克烊回頭說:“并不是所有哦,是有智商的異種獸希望往沒人的地方跑?!?
“噓——————”達(dá)亞粗暴地讓幾個人別說話。
所有人噤聲。
烏佐里區(qū)的這時正是白天,洛克烊低頭看看手腕上的通訊器,顯示的是早上八點半。但這棟圖書館非常暗,常年廢棄讓這里落滿了灰塵。
“啊——————”蒂芬尖叫。
嚇得大家一驚,達(dá)亞罵道:“你喊什么?!”
蒂芬臉都白了,她顫抖地指著樓梯:“剛才有人在這個地方看我們......”
“人?”洛克烊疑惑。
蒂芬點頭:“是人的樣子,真的很像一個人......就是人的樣子......”
賈拉走過去,“你別神經(jīng)緊張了......”
“噓——————我他媽讓你們別說話??!”達(dá)亞大罵。“都聽......”
這一下,大家都聽到了,細(xì)細(xì)密密的腳步聲,好像是馬蹄的聲音,往這邊跑來。
“攻擊——————”達(dá)亞大喊。
正對著他們奔跑來了一大堆的奇怪人類,這些人將近兩米,手腳奇長,并沒有毛發(fā),身上的皮膚是死白色的,更嚇人的是它們的臉上只有一雙沒有黑瞳的眼睛,并沒有其他五官。
比起怪獸的兇殘,更難纏的是來自他們自身的恐懼。
所有人端起槍邊跑邊掃射,這些異種獸的非常龐大,也沒人敢看清有多少只。
“啊——————”
有人被抓住,被異種獸集體抓住要被撕碎,洛克烊掏出激光槍一槍下去爆掉了一只異種獸,它們看到了藍(lán)色火光,集體往洛克烊這里跑。
“叫支援吧——————先跑吧——————”麥杰扛著受傷的隊友大喊。
這時科爾驚呼:“來時候的門——————不見了——————”
這下讓所有人脊背發(fā)涼。
“這他媽是什么找死套路?。。 甭蹇遂纫层铝?,因為來時候的大門的確......憑空消失了!
大量的異種獸接著往這邊跑,洛克烊說不害怕是假的。
所有人也不戀戰(zhàn)了,瘋狂往樓上跑。
洛克烊點開耳機,「支援支援——————冥府狗需要提風(fēng)隊支援——————」
但耳機里根本沒有任何聲音。
在危急時刻,他不得不想到了最壞:他們被利用完,就徹底拋棄了?
“啊啊啊啊啊——————”
有人一步不慎,跌落下了臺階,異種獸抓住他,生生把他撕成了碎片。
洛克烊只覺臉頰在抽搐,他看到這一幕,頭次覺得走投無路。
這時他低頭看到了自己手臂上戴著的臂環(huán),他終于想起自己還有招沒使呢。正要摁下臂環(huán),他忽然腰部一寒。
一道力帶著寒風(fēng),刺入了他的腰。
就是疼。
洛克烊僵硬回頭,達(dá)亞滿頭大汗,雙眼都紅了。
“為什么......”洛克烊撫上了自己被刺進(jìn)短刀的腰,達(dá)亞一把將他推開,瞬間搶走了他胳膊上的臂環(huán)。
“洛克烊——————”
賈拉大喊了一聲,但他沒有過去,就被一只異種獸從身后抓住了衣領(lǐng)。
達(dá)亞猛地撞向了洛克烊,他悶痛一下,被達(dá)亞狠狠從六樓沖撞了出去,他連人帶欄桿飛了出去,在慌亂的雜音中,無限下墜。
“如果不是教授交代,我是不回來這個地方的。”薄荷對約書克拉十分不滿。她不情不愿來了帝社,這里的人每每跟她擦肩而過時,都忍不住側(cè)目看她。她步步鏗鏘,走路帶風(fēng),氣場壓制整條她所在的走廊。
約書克拉顯然對薄荷也是煩透了?!拔乙膊幌肼闊┠?。但是哈珀執(zhí)行任務(wù)了,整個帝社只有你學(xué)過原始文字?!彼麕П『蛇M(jìn)了一間辦公室,里面都是魔法社的學(xué)著。
薄荷拿過學(xué)者們?nèi)セ脑唛_采出的文物,是幾塊石頭,上面刻著的并不是世界語,而是一種誰也看不懂的文字。像是符號又像是一種代碼,薄荷彎腰摸了摸文字,伸手隨意扎了一下頭發(fā),耐心查看了起來。
約書克拉坐在一旁并沒有打算讓她安心工作,“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接下這個任務(wù)的,這是李查普曼長官派下來的,原本打算讓哈珀和你們的教授來翻譯,但兩人不巧都有任務(wù)在身,你們教授就推薦了你,雖然我也不相信你能翻譯出什么來......”
“你要不閉嘴,要不我來讓你閉嘴?!北『删嫱晁?,連頭都不抬。
她才不怕他,她誰也不怕。
約書克拉一臉悻悻。
一旁的魔法社學(xué)者給薄荷遞工具,薄荷戴上放大鏡查看著石頭上的文字。
“我只能翻譯出來一句。就是第一句,‘這與神明無關(guān),與太空有關(guān)’?!北『扇サ舴糯箸R撓撓頭,“具體的還得等教授回來,畢竟這是教授教的。其他的文字不像是這個星球上的話,有可能是外星球?”
約書克拉嘲笑:“咱們都發(fā)明了這么久的宇宙飛船了,能飛幾百億光年,也沒發(fā)現(xiàn)過外星生物......你不會是翻譯錯了吧?”
“我至少學(xué)習(xí)過,翻譯錯了也是憑本事翻譯錯的,比你在這里純胡說八道要強吧?!北『珊敛涣羟閼凰<s書克拉瞇起眼瞪她,“我可真煩你?!?
“我也不喜歡你。要不你改階級吧,我好殺了你不犯法。”薄荷給學(xué)者們寫下翻譯后,起身就走。
約書克拉沖她背影大喊:“憑什么你殺我?!”
離開魔法社的辦公區(qū),薄荷想抄近路從提風(fēng)隊的辦公區(qū)穿去回格里芬,卻聽到提風(fēng)隊的辦公室里的報警器一直在響。
“......”
這時候提風(fēng)隊的辦公區(qū)一個人也沒有。
薄荷跑了進(jìn)去,清了清嗓子喊道:“有人嗎?你們的隊友可能需要支援......”
沒有人回答她。
她并不是一個愛管閑事的人,也沒什么道德可言,但這次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拿起了操作臺的通訊器接通了。
「——————救命——————救命——————我們需要支援——————洛克烊掉下去不見了,穿上他的機甲跑了!??!普利頓長官——————」
那邊絕望的嘶吼險些震碎薄荷的耳朵。
再次恢復(fù)意識,洛克烊睜開眼看著眼前的一片昏暗,好像還沒到黑夜,一道光從墻上的窗子射進(jìn)來,空中的塵埃沿著光線上下漂浮。他掙扎了幾下,渾身痛得起不來。
“呼——————”他摸到自己腰間的短刀,刺的不算是深。
洛克烊咬牙屏息。
“啊——————”一聲慘叫,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拔出了刀,體內(nèi)的能量液噴了出來,洛克烊吃力捂住傷口,拼了最后一口氣從地上爬起來。
手腕上的通訊器早就沒信號呈死機的狀態(tài),而自己身上的裝備只剩下一把激光槍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槍里面還有十發(fā)子彈。
腰部傳來的疼痛不是假的,洛克烊渾身被汗浸透,他保持冷靜,打量了一把自己所處的地方。
抬頭看看窗戶的位置,這里應(yīng)該是個地下室,地上扔著一些破爛的書籍和報紙。洛克烊爬過去,顫抖地?fù)炱鸬厣系膱蠹垼嗨橥约旱膫诶锶@樣才能止住源源不斷流出的能量液。
他仰頭忍著疼,一遍一遍嘗試點開通訊器,可惜一直沒有信號。
可能這就是神明給他最好的結(jié)局,讓他在沒有人知道的地方死去?
“嗯?”洛克烊不經(jīng)意低頭掃了一眼手上的報紙,借著照射進(jìn)來的光,上面還有刊登的人像......好像是那天在烏佐里看到的那個手上有紋身的人。
仰頭咬牙,洛克烊又從傷口里扯出來報紙鋪平想要找出破碎的另一半報紙,但報紙全被他的能量液打濕了,所以洛克烊無奈,只能僅著手上的先看。
「......賽博溫·盧科林是威斯德慕唯一一個荒原文字研究學(xué)者,師承已故的文字學(xué)家道拉斯,雖然主課教的是歷史,但完全是個具有文化的學(xué)者?!?
上面的男人洛克烊絕對沒有認(rèn)錯,他露出的半截手臂上還有類似于藤蔓的紋身。
“額——————”這時候疼痛感已經(jīng)麻木了,洛克烊稍微動了一下,撕扯到傷口又是一陣鉆心的疼。
蜷縮著躺在地上,洛克烊小聲喘氣讓自己保持平靜接著讀下去。
「盧科林教授還對荒原窟進(jìn)行過深入研究,他提出的‘燭龍神存在論’在學(xué)術(shù)界遭到了巨大爭議,時任教授的維拉拉·費曼斯就進(jìn)行過嚴(yán)厲反駁;但這并未阻止盧科林教授的研究,他提出的‘燭龍神的能量還在存活,而他的研究說明,在燭龍神統(tǒng)治時期就存在一種可怕的儀式,因為他發(fā)現(xiàn)了不少遠(yuǎn)古時期少女的遺骸,在這些遺骸旁,能發(fā)現(xiàn)不少如今能叫的上名字異種獸。由此判斷這種儀式可能使?fàn)T龍神保存了他的能量,也說說明了異種獸為何能存活至今?!?dāng)然,這聽起來非常荒謬,這項學(xué)術(shù)研究也因為太過危險,而被叫停?!?
“啊——————”洛克烊躺在地上喘氣。一轉(zhuǎn)臉,他看到自己身子底下壓著的還有紙張,上面蓋著大大的印章,標(biāo)注著【作廢】二字。
洛克烊忍著生不如死,又爬起來看。
「多元宇宙存在論」
洛克烊沒讀過書,但還是認(rèn)字的,這是一篇作廢的學(xué)術(shù)論文,上面沒有署名,他看到的也只是頁眉上的標(biāo)題。
「......如今我們并不知道奧格里維星球上的人是如何來到這個星球的,唯一能確定的是,這個星球上的異種獸比我們更適合在這個星球存活。而我們早在一百年前就研究出了宇宙飛船,在六十三年前的一次宇宙飛船探索中,失聯(lián)了近一年的飛船突然傳回了一張照片(注*最后在五十六億光年的太空發(fā)現(xiàn)了飛船殘骸,確定飛船人員全部遇難),是一群星球圍繞著一顆較大的火球,而這片太空區(qū)域在我們至少一百億光年內(nèi)是找不到的,所以有理由懷疑,這并不是來自奧格里維所處宇宙的——————」
到這里,這張紙上的字就結(jié)束了。
好像有什么巨大的吸引,讓洛克烊急于往下看。但他掙扎著找了找,這里好像就只有這一張論文報告。
“唔......”他疼得沒了力,便把紙疊好放進(jìn)了自己的口袋里。
低頭又嘗試了一把點開通訊器,依舊沒有信號。
洛克烊抬頭想掙扎著起來,但這時,他卻動彈不得了。
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在他面前,正站著一只異種獸,它正用它的白瞳,站在洛克烊面前,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