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洛克烊抱著桃茲母親大喊了一聲,轉身發現一道黑影逃竄進了后面的巷子。二話不說洛克烊抬腳就追,他一躍而過橫在面前的小路直接跳了一旁的屋檐,順著屋檐追人,“再不站住我開槍了——————”
黑影穿著黑色的斗篷,直接把身形籠罩,洛克烊其實沒有帶槍,黑影也沒有停下。
“站住——————”
他打開通訊器:「麥杰麥杰幫我接巡護隊,特臨木區順著十一街有可疑人員,謀殺了一個平民——————快——————」
猛地下滑出屋檐,一個空翻洛克烊直接跳到了黑影的身后就離他不到五米?!皠e跑了,我就在你后面——————”
黑影明顯腳底打滑了一下。
“吼————————”
剎那間遠處一聲尖叫,一只異種獸朝洛克烊撲來,洛克烊驚了一下,而后一個下滑飛速閃開。
這只異種獸身形不算大,牛的身子長滿長毛,覆蓋滿身都是,一雙長角鋒利,臉上卻沒有皮膚。洛克烊以為自己看錯了,但他仔細看,的確是沒有皮膚,只是牛骨架子。
它嚎叫著亂竄,洛克烊單手從地上翻起,一個漂亮的翻身行云流水,直接蹦到了怪獸的身上。怪獸瘋狂扭動,洛克烊伸手拔著它的雙角,它吃痛拼命掙扎。
「十一區跟十二區交接處——————發現怪獸了,我需要巡護隊支援——————」
洛克烊對著通訊器大喊。
通訊器里傳出了不耐煩的聲音:「你要這知道這里的道路根本找不到出口??!」
“啊——————”洛克烊一把被異種獸掀翻在地。它直接朝洛克烊踩去,洛克烊翻滾到一邊。
「砰——————嘩——————」
一道綠光,一團火落在了怪獸的身上,怪獸被焚燒,扭曲嚎叫。
隨后一道網下來正好網住了它。
「完成任務——————十一區警報解除?!?
洛克烊從地上狼狽地爬起來,“世護隊嗎?”
“對。”有人應聲。
待洛克烊定睛一看,他有些尷尬。這個人是他當初被從許德拉組織里解救出來時誤傷的。
“洛克烊,又見面了,我是萊克?!比R克朝洛克烊伸出手,他十分高大,五官端正。
洛克烊伸手握?。骸澳?.....”
萊克點頭:“我正好帶人巡邏到了附近。真是巧了。”他絕口沒提洛克烊誤傷他的事?!澳菦]事了,我們收隊了——————”
“萊克長官——————對不起了。當時真的不是故意沖您的?!彼惶幔蹇遂纫惨狼傅?。
萊克轉頭:“嘿,這是怎么了?沒事的,我當天就出院了。我覺得他們真的對你太過了。你知道的,嗯......視頻我看了,真的很殘忍......”
洛克烊低下了頭。
萊克走近他:“沒關系的。我也做過通緝犯,也是幫帝社做了很久的抓捕工作。我看你報名了星洲大賽?!?
“嗯、”洛克烊點頭。
“好好表現。連我都經常聽說冥府狗有一個超級出色的隊員。”他拍拍洛克烊的肩膀,轉身叫人把異種獸拖走。
洛克烊喊住了他:“您再等等——————其實剛才我是在追捕一個可疑人員,他直接繞過我殺了一個平民......”他粗略把事情經過講給了萊克。
萊克只是靜靜聽完,之后點點頭:“好,我知道的,剛才有人處理了魚肉飯店的事。”
“那個可疑人員——————”
“洛克烊?!比R克突然表情凝重。“帝社從來——————從來沒有讓任何一個隊伍去處理許德拉組織。你還不懂什么意思嗎?你就老老實實做好你自己好了,這些事情千萬不要去碰了。”
勸完了他,萊克帶隊走了。
洛克烊站在原地,談不上什么憤怒。
只是覺得可悲。他能從萊克眼中感受到屬于他的正直,但這份正直必須要在不侵犯自己的利益下才能發揮。
萊克害怕,可他不怕。
平平無奇的自殺和平復意難平的被殺他選擇后者。
跟著剛才人影消失的方向洛克烊一路尋找,發現這一道小巷子根本就沒什么人。
洛克烊一路細細查看,他仔細回想,可能是從加拉門區回來的時候,他就被人盯上了。而且這個人當時一定離自己很近,聽到了桃茲母親的話,從而決定殺了她。
看來這一切都出在那個帶走桃茲的男人身上。
“唔、”洛克烊看前面沒路了,看來人是跳過墻頭逃走了。但他在墻角發現了一個奇怪的零件,通體黑得發亮,圓筒形都是孔,根本不像是特臨木區的東西。這個上面還有一個小小的獅子圖案。
洛克烊彎腰立刻撿了起來。
“所以我就說許德拉組織肯定跟帝社有關系,那個帶走桃茲的人也一定是帝社的人。說不定跟萊克還有普利頓都認識?!甭蹇遂绕?,有些激動。
珂里桉帶著放大器研究手里的東西:“那你想怎么辦?直接把這件事公之于眾?”
洛克烊坐下:“我不會。這個世界夠爛了,公之于眾也是爛的。我從小就覺得,一個壞管理員總比沒有管理員要好。我只要殺了他們就好了。”
把放大器推上去,珂里桉笑了一下?!澳憧烧媸怯幸馑?,這么多年了,我頭一次聽到過這種話。你是清醒著厭世嗎?”
“我特俗氣?!甭蹇遂妊凵窈鋈蛔兊闷v,他靠著玻璃柜臺瀟灑抬頭,光落在他好看的輪廓上——————
“別靠我柜子,上次都裂過一次了??!”
“......”
珂里桉舉起洛克烊給的零件,“這是魔法社生產的。消音器,裝在激光槍上,便于暗殺。在這里面有魔法社的標志。”
“這算不算證據?這個人是魔法社的?”洛克烊眼神一亮。珂里桉搖頭,“不好說。你的槍也是魔法社生產的啊。不一定是魔法社的,但一定是帝社的,你猜對了?!?
洛克烊張張嘴,“我不懂......萊克長官也好,普利頓也罷,甚至是艾尼白,一定都接到過不許追究許德拉組織的通知,他們為什么都不產生懷疑?還是他們知道到底誰在作惡,但選擇了視而不見幫助作惡?”
珂里桉摁住他坐下:“你小點聲音——————別讓別人聽了......洛克烊,你覺得他們為什么不管?”
“不敢反抗?”
珂里桉點頭:“是。說白了,他們都是烏佐里和加拉門區的人,他們受到的都是這個世界最好的資源,所以他們一定會維護給自己分發資源的人?!甭蹇遂葘λf:“伸手。”
“為什么?”嘴上雖然這么問,但珂里桉還是伸出了爪。
「啪」
洛克烊跟他擊掌。
“你跟我想到一塊兒了?!甭蹇遂壬炝藨醒骸拔椰F在去聯系人,查查這個東西到底是哪個部門在用——————”
珂里桉也不攔著他:“你找誰啊?”
“艾尼白——————她也住在加拉門——————”
“哎,你們不是在吵架嗎??”
洛克烊跑出了廢品站,開始聯系艾尼白。
桌子上的通訊器一直在響。
艾尼白上去給它靜音了。
“這樣好嗎?萬一是有事找你呢?”尼考特靠在她的床上正拿著小屏幕正在上網,艾尼白趴在一旁:“我倆吵架了?!?
尼考特放下手里的屏幕。
“不是吧?不會是因為我吧?”
“不是。你想多了,是我們之間的問題。”艾尼白躺直了。“尼考特,我能感覺出來,其實他也不是很在乎我?!?
尼考特摸摸她的前額,“沒事......還是會有人在乎你的?!?
“你嗎?”
尼考特一笑:“那到不是。”
“切。”艾尼白躺到了一邊。“咱們這種關系,你什么時候覺得累了,隨時可以停下?!?
尼考特靠近她:“主要在你。從畢業之后到現在,我們為什么會維持這種關系?是因為你在利用我啊,你特別想利用我來回憶薄荷——————”
猛地坐起,艾尼白忍著怒氣咬牙說:“不許提這個名字。”
“干什么?”跟洛克烊不同,尼考特才不怕她生不生氣。“你前天晚上在我懷里哭著讓我再講講她上學時候的事時可不是這個樣子——————”
“夠了!??!”艾尼白大吼:“你了解我嗎?憑什么在這里亂加評論?”
“這還用了解嗎?你這么多年這么執著她,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咱們成為這種不清不楚的關系,不就是因為你想讓我多跟你講講薄荷的事嗎?”尼考特毫不留情。“無論是你心里是什么感情,你對薄荷這么多年就是沒放下啊?!?
艾尼白氣得語塞,抱著臂狠狠瞪著他。
尼考特起身穿衣服:“至少你欠她的?!?
“我欠她什么了?!”艾尼白吼道。
對著鏡子照了照儀容,尼考特并不生氣,還十分淡定?!爱厴I那年。薄荷那件不好的事,就是你傳開的。別以為我們不知道?!?
這話的確把艾尼白鎮了。
尼考特轉身,看向她的眼神沒了溫情脈脈?!澳羌?,把薄荷毀了。她那么漂亮,整個烏佐里卻沒人敢追求她,全是拜你所賜,你說,你是不是欠她的?”
“這件事還輪不到你在這里打抱不平??!尼考特,你就敢說你們十七班人對她很好嗎?”艾尼白反質問。
“我們全班是不喜歡她,但不會把她毀了。”尼考特戴上帽子,直徑離開了臥室。“明天別忘了來費加城加固防護?!?
聽到了關門的聲音后,艾尼白發泄一樣大吼了幾聲。
她抓過通訊器呼叫洛克烊,但洛克烊關機了。
“哼~~~”洛克烊嘴里含著糖,百無聊賴在街上閑逛。
“??你小子怎么還沒走?”珂里桉在街邊正好看見他。洛克烊正在看櫥窗,“啊......艾尼白還在生氣。”
珂里桉聳肩:“我說你真的太心急了吧。走吧,反正沒什么事,我請你喝一杯吧。”
“啊?這里嗎?我沒那么多錢,我還欠著你的錢呢......”洛克烊懵懵地看著珂里桉。珂里桉笑笑,它的小狗臉笑起來就吐舌?!拔艺埬惆?。我有錢啊?!?
“?。??不好吧......”嘴上這么說,但還是跟著珂里桉走了。
夜色慢慢降臨,這座城區在燈火下顯得特別浪漫璀璨。就算再格格不入,也讓洛克烊染上了幾分對于美好事物的幸福感。
“對不起,這里不接收你們?!?
沒什么多余的廢話,洛克烊和珂里桉直接被一家夜店拒絕在外。
“為什么?”洛克烊剛問完,門衛就指了指他后頸的紋身。
珂里桉不想惹事,拉著洛克烊:“走吧走吧,換一下......”
兩個人在酒吧街又換了三四家,依舊是同樣的理由,他們不接待人獸和冥府狗。還有一家出了更侮辱性的理由,他們懷疑人獸的皮毛上有病菌。
“我看我還是走好了?!甭蹇遂却魃闲l衣上的帽子,“他們根本就瞧不起我們啊......”
珂里桉也有點累了,“要不——————再試最后一家吧?”
珂里桉指了指街道拐角處的一家小門面,這個門面太小了,只能一個人進去。
洛克烊本來蹲在地上,珂里桉輕輕拉了他一下,他起身伸了個懶腰:“行吧......”
進了門是長長的走廊,酒吧在地下,穿過長長的樓梯,兩人才發現里面別有洞天。
地下是非常大的空間,巨大的舞臺在酒吧中央,四周圍滿了隨音樂擺動的人。
兩個人坐下,還好沒有人趕他們出去。
“這里不錯啊。”洛克烊點酒的時候才發現,這里面的酒水比其他地方貴多了。
珂里桉聽著臺上人唱歌,把桌子上的東西推到一邊,讓服務員擺上來了一只巨大的煙壺。“你的脾氣還挺好的,怎么就沖動了呢。”
“我脾氣不好啊。嗯......看事兒吧?!甭蹇遂群攘丝诙松蟻淼木??!拔乙恢倍计婀?,你們這種人獸和普通動物到底是怎么變出來的。你能聽懂動物說話嗎?”
“能啊。傳說我們是被神明處罰了,所以變得不是人也不是動物?!辩胬镨駭Q開煙壺,煙壺里「咕嘟咕嘟」沸騰。“抽煙嗎?”它遞給洛克烊一根煙管。洛克烊接過:“我不怎么抽?!背榱艘豢诎l現這個煙竟然是姜葡萄汽水味的。
“喂......那個綠色頭發的......”珂里桉指了指舞臺邊隨著音樂微微擺動的女孩?!吧聿恼婧茫巴购舐N個子高。就是......怎么這么像......”
“薄荷?!甭蹇遂容p聲說。
“啊??神明啊,還真是她......”
薄荷出神地聽著音樂,漂亮的眼睛里沒有情緒,昏暗又五彩的光在她臉上晃過,她夾著煙,隨意地抽了一口,透著漫不經心,煙氣從她好看豐滿的雙唇中緩緩吐出。她的頭發又長又密,卷曲著快垂到了腰,跟著她的動作擺動。
洛克烊才發覺她穿了一件特別顯身材的黑色短裙,整個包裹住了她的身體,她慵懶隨意地站著,如一朵烈性毒花,絕美帶刺,沒有人經過不多瞟她一眼,無論男女。
煙氣從洛克烊鼻孔循環出來,舞臺上唱的什么,他沒聽。
嗓子突然有些干,洛克烊隨手拿了杯水喝了一口,眼神卻依舊黏在薄荷身上。
“洛克烊,你干什么呢?”珂里桉瞪直了大大的狗狗眼。
“口渴?!?
“你喝的煙灰水......”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