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口水流出來了!”林御伸手使勁地偷偷地掐住麥蒙蒙手臂上的肉。
麥蒙蒙從花癡中被掐醒,跳著腳直叫:“啊啊!干嗎呀!小御快放手,好疼好疼!”
“疼嗎?”林御表情扭曲,咬牙切齒地問。
“不疼,不疼,一點也不疼,好爽。”麥蒙蒙知道她要是敢說疼,他一定會掐得更大力。
“嗯哼,那讓你多爽一下!”繼續擰。
麥蒙蒙疼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卻不敢掙脫,要是不讓林御掐到爽,他等下會報復得更狠。
“真的好疼啊,我錯了,我錯了,御爺,御爺,我皮糙肉厚,你別用這么大力氣,別弄痛了您的纖纖玉手,要不你換個肉多的地方掐吧。”麥蒙蒙都快給他跪下了。
“也就在這時候,你會說兩句人話。”林御一臉傲嬌地放開她。
麥蒙蒙連忙縮回手,掀開袖子一看,青了一大片。她生氣地將手臂伸到林御面前:“干嗎呀,你看,都青了。”
“青了?哼,下次你再在我面前擺那張惡心的死人臉,我就把你手剁掉。”林御恨恨地瞪她一眼。
麥蒙蒙嚇得連忙縮回手,委屈得像小媳婦一樣,使勁地搓著手臂,哼哼唧唧一句話不敢多說。
“麥蒙蒙,你剛才利用老夫威逼我的部下投降,勝之不武!剛剛那局不算!”李大人現在像是找到后臺了一般,牛逼哄哄地又站了出來,指著她說,“你若打贏了我們南門護衛,白畫塵大人,本官定二話不說,親自送你去金鑾寶殿拜見圣上,參加殿試!”
麥蒙蒙沒答話,轉頭望向林御。林御歪頭,瞅都不瞅李大人一眼:“她只是一個人妖,又不是什么坦坦君子,勝之不武又如何,勝就是勝,敗就是敗,李大人如此推搪耍賴著實難看。”
“你!”李大人氣得語氣一頓,用力深吸一口氣道,“好,就算剛才那局你們贏了,本官現在再開一局,又有何不可!”
“您再開一局,倒也沒什么,不過根據我國歷屆規矩,皇衛同預皇衛之間的只能在殿前比試,李大人難道想親自開殿試?您夠格當考官?”林御依然笑得一臉欠揍的樣子,“別怪小生不提醒你,我們輸了倒是無所謂,可是此事被有心人參到御前,您丟了官可就不太好了。”
“你!你!”李大人氣得一摞袖子,轉頭望向白畫塵,“白大人,您看如何是好?”
白畫塵垂著眼,雙手抱劍,沉聲道:“不必急于一時。”
“白大人所言極是。”李大人想想也對,何必急于一時,只要有白畫塵壓陣殿試,麥蒙蒙她不可能贏,“好,今天武試就算你們過!你們三日后再來考文科。”
“那好!小生就此別過。”林御拱手作揖,告辭道。
“不送!”
京城,剛剛入了傍晚,街上漸漸熱鬧起來,麥蒙蒙推著林御在街上走著,一邊走一邊問:“小御,軍部那些人太可惡了,連個住的地方也不安排給我們,好歹我也是未來的皇衛啊!”
“得了吧,人家巴不得你趕快滾出京城。”林御涼涼地說。
“那你說我們現在怎么辦?又沒錢,又沒地方住。難道在正式上任前都要流落街頭?”麥蒙蒙看著路邊賣餛飩的攤子,忍不住咂了咂嘴巴。
“你爹在京城這么多年,也沒置辦宅子?”
“這個真沒有,我爹天天都住宮里的值班房。”
“那關系好的親朋好友呢?”
“這個……嗯……”麥蒙蒙使勁想了想,忽然想起來,激動地從腰間拿出半塊玉佩說,“這個這個,我爹爹說,他給我定了一門親事,是指腹為婚的哦!”
“什么?”林御一把搶過那塊玉佩,“你爹怎么沒和我說過這事?”
“很小的時候告訴我的。”麥蒙蒙抓著腦袋想,“當年我娘生我的時候難產,可是我爹的朋友卻找他幫忙,那朋友一家人被壞人綁架去,等著救,我爹就丟下難產的娘跑去幫忙,最后我爹朋友的一家人救下來了,我娘卻難產死了。”
“這事我聽你說過,原來還有后續啊。”
“是啊,我爹朋友的老婆被救后,知道我娘在生孩子,就提出為我們兩家定下親事,是女的就嫁給他們家兒子,是男的就娶他們家閨女。”
“哦。”林御點點頭問,“那不男不女呢?”
麥蒙蒙囧住,不爽地大叫:“誰不男不女了!誰不男不女了!”
“好,先不管這個!我們現在就去投靠那家人!”
“嗯嗯!”
“你爹的朋友是誰?”
“好像叫……白什么什么的……”
“白什么什么的啊?趕快給我想!”林御伸手想掐她,被她躲了過去。
“你別掐我,我在想呢,哦!對對,我想起來了,我爹說他那朋友當年是獼國刀神!”
“刀神白華?”
“對對!就是這個名字!”
“呸!你別騙我了,你是不是今天看上了白畫塵,所以非說他是你指腹為婚的相公!”
“什么?刀神白華的兒子就是白畫塵?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嗎?”麥蒙蒙激動得直跳,哎喲我那個死人爹哦!一輩子沒對我做過一件好事,就這件事做得太對了!給我定了這么俊的一個相公!哈哈哈!哈哈哈——
林御瞥了她一眼!看她那傻逼樣子氣得直翻白眼,他眼珠一轉,一個壞主意生了出來。
他撩了一下額前的頭發,輕聲細語,溫柔款款地說:“好吧,蒙蒙,本大爺現在就帶你去南門白家,讓他們兌現當年的婚約。”
“真的?”麥蒙蒙高興得一把抱住他,在他懷里使勁蹭,“小御,你太好了!”
“哼哼,我當然好啦,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呢?”林御皮笑肉不笑地說著。
傻孩子在他懷里感動得使勁點頭。
麥蒙蒙一開始以為白家世代都是皇上身邊的貼身護衛,怎么的也算得上是一個有錢人家了,可沒想到卻只住在一個離市區很遠、偏僻安靜的小胡同里。
“我們會不會找錯地方了?”麥蒙蒙疑惑地問,“好歹也是一品護衛的家。”
“這有什么奇怪的,你爹也是一品護衛,別說房子了,連一個銅板也沒留給你。”林御甩甩手道,“敲門吧。”
“說得對。”麥蒙蒙上前一步,敲了敲門,大聲問,“有人在嗎?”
過了一會兒,里面傳來一個老翁的聲音:“來了。”
門緩緩被打開,一個馱著背、頭發蒼白的老人家走出來問:“你們找誰?”
“你好,老人家。”麥蒙蒙行了個禮,“我是北門皇衛麥蒙蒙,特來求見你們家主白畫塵。”
“麥蒙蒙?”老人看了看麥蒙蒙,連連點頭道,“哦,我家少爺今日在宮中當值,家中只有我家小姐。現在天色已晚,不便見客,兩位明日再來吧。”
“哎哎,老人家,您別關門。”麥蒙蒙連忙抵住老人家要關上的門,可憐兮兮地求情道,“您看,我們剛到京城,身上已無盤纏,又人生地不熟的,您和你們家小姐通報一聲,讓我們借住一晚可好?”
“這……”老人家有些猶豫。
“我們真不是壞人。”麥蒙蒙將腰間的玉佩拿出來遞給他道,“您給你家小姐看了這半塊玉佩,她定會收留我們的。”
“那你們等等。”老人接過玉佩,關上門通報去了,沒過一會兒,果然點上紅燈,大開中門,請麥蒙蒙進去。
“小姐說,您是恩人之子,定當以上賓之禮待之。”
“嘮叨了。”麥蒙蒙走進門一看,又一次暗暗吃驚,沒想到這從外面看很普通的四合院,里面卻如此精致,小橋流水、花卉如林、綠樹成蔭,通往主廳的路上鋪著工整的青石,青石兩邊種滿了桂花樹。
“這地方還不錯。”連一向刻薄的林御都點頭稱好,“勉強能住。”
兩人安頓下來,已是深夜,他們來的時候早已過了飯點,白家的老仆也以為他們吃過飯了,所以并沒有準備。
麥蒙蒙剛洗完澡就餓了,林御雖然不說,但是眼睛直勾勾地望著麥蒙蒙,那意思就是:我不管你去坑蒙拐騙賣,趕快去給我弄點吃的來。
麥蒙蒙點頭:“了解!”說完就打開窗戶,飛身出去,在白家大院里尋找,廚房啊廚房,我可愛的小廚房,你在哪里呢?
麥蒙蒙在院子里溜達了一會兒,就在偏院發現了一個單獨的小房子,看上去疑似廚房。
她飛身落下,推開門進去,果然是廚房,她翻箱倒柜,端著盤子里的飯菜東聞聞西聞聞,總算找到兩盤能吃的冷飯。
她生了灶火,手腳麻利地做了個蛋炒飯,剛準備往盤子里裝的時候,房門被輕輕推開,她猛地回頭看去,一個穿著鵝黃色紗裙的少女提著燈籠站在門外。那少女長得柳眉櫻口,清美如畫,黑墨一般的眼睛,像一潭深湖,讓人快要沉醉得要掉下去。
麥蒙蒙心怦怦地跳了,這么好看的眼睛,今天白天好像也看見一雙。
少女見到屋子里的陌生人,有些害怕地躲在門后,柔聲問:“你……是誰?”
“哦,我是麥蒙蒙,是在這里借宿一晚的客人,剛剛實在是餓了,來弄點吃的。”麥蒙蒙友善地望著她笑,“你呢?你是誰?”
少女走出來,望著她手里的蛋炒飯說:“我叫啊白白……白……白白。”
麥蒙蒙盯著女孩看,只見她有些吃力地說著,哇,這么好看的女孩,居然口吃,老天果然是公平的!
“哪,啊白白,你這么晚來干什么呢?”
女孩看著麥蒙蒙手中的蛋炒飯不說話,漂亮的眼角又輕輕地瞅了她一眼。麥蒙蒙領會道:“哦!你也餓了!”
女孩點點頭,抿著嘴巴羞澀地笑著。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請你吃吧?”麥蒙蒙大方地說道。
女孩猶豫著,想吃,又不好意思去吃地趴在門口看著。
“沒關系的,我炒了一大鍋呢!吃吧!”
女孩點點頭,走過去,拿起一個勺子,就著還沒裝盤的鍋吃起來,小口小口的,動作可優雅了。
哇,美人就是美人,吃飯都這么好看!
不過……
那什么!
喂!喂!
你別吃了!
再吃就沒了!
別再吃了!
麥蒙蒙瞪大眼睛,就見美人以優雅的姿勢,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唰唰唰地把一鍋飯吃完了!
美人吃完后,很不好意思地瞅了她一眼,福了福表示謝意之后,轉身就領著燈籠跑了。
麥蒙蒙望著空空如也的鍋,心里拔涼拔涼的:她不會是遇見鬼了吧!
不過,房間里好像有一個比鬼更可怕的人在等著吃飯呢!
清晨,鳥語花香,麥蒙蒙早早地就醒來了,應該說,她餓得一個晚上沒睡好。自己在井邊打一桶水洗漱了一番,又用盆接了一盆干凈的水端去林御房里,她一腳踹開房門,大聲喊道:“小御,起床了!”
林御在床上睜開眼,俊俏的臉上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黑著臉瞪著麥蒙蒙,面目猙獰,聲音卻很溫柔地說:“早啊,蒙蒙,快過來扶我起來。”
麥蒙蒙動作頓住,站在門口,打著商量說:“你不打我,我就過去。”
“我怎么舍得打你呢,快過來吧。”林御笑得如沐春風。
麥蒙蒙使勁搖頭!昨天晚上她沒找到吃的就回房睡覺去了,把他餓了一個晚上,他肯定會打她的!
“過來!”林御坐起來,猛地一拍床板。
麥蒙蒙乖乖地走過去,伸出手,閉上眼睛道:“你掐輕一點。”
林御哼笑著,伸出手,使勁地掐上去!一臉虐待女兒的后媽樣道:“輕?我不用勁點收拾你,你不知道我是誰!”
“我知道你是誰!我知道知道!御爺,我錯了,我錯了。”麥蒙蒙踮著腳,隨著林御掐的方向使勁湊。
林御毫不手軟地收拾了麥蒙蒙一頓,兩人才從房間里出來,一起去找吃的。
遠遠地,就看見昨晚接待他們的老伯在院子里打掃。
那老伯見到他們兩個,作揖道:“兩位起得真早。早飯已經備下了,請隨我來。”
老伯一路帶著他們從院子里穿過,來到前堂飯廳,飯廳里已經有一個人坐在那里,正在小口小口吃著東西,那人的面前有一摞高高的饅頭!
“啊啊啊!就是她!小御,就是她把我們昨晚的夜宵全吃了!”麥蒙蒙指著餐桌上那個漂亮的姑娘輕聲說道。
那姑娘聽見身后的動靜,回過頭來,親切又羞澀地望著麥蒙蒙笑道:“早上好。”
“早上好。”麥蒙蒙迅速打完招呼,推著林御就坐上餐桌,和那姑娘爭搶著桌上的食物。可奇怪的是,不管麥蒙蒙如何狼吞虎咽,速度就是沒那姑娘快。那姑娘看著吃得優雅,速度也不快,卻詭異地吧唧吧唧吧唧就迅速消滅了桌上的饅頭。
“林御,快點吃!”麥蒙蒙手忙腳亂地丟了一個饅頭給林御,“不快點吃就沒有了!”
林御也吃了一驚,從沒見過有人吃飯這么快!
三個人你爭我搶吃得好不熱鬧的時候,門外傳來看門老伯的問候聲:“大人,您回來了。”
“嗯。”淡淡的回應,帶著那人特有的冰冷。
麥蒙蒙搶食這樣關鍵的時刻,都忍不住回頭看去,果然看見她期待已久的人物出現了!
白畫塵穿著一身深紅色的武官朝服,更顯英氣逼人、俊美非凡。
麥蒙蒙激動地拉著林御的衣袖,使勁拉使勁拉,擠眉弄眼地表示著:快看,我未來的相公長得多帥啊!多帥!你一定要幫我讓他履行婚約啊!一定!
林御瞥了她一眼,不爽地冷哼一聲。
白畫塵走進餐廳,看見林御和麥蒙蒙這兩個不該屬于這里的人正坐在自己家飯廳吃飯,臉色一點未變,也不說話,只是停住腳步,用鋒利的眼神望著兩人,等著他們解釋。
林御又是這般傲氣的人物,人家不說話,不問好,他是從來不屑和人搭腔,只見他仰著頭,如老僧坐定一般,毫無動靜。
林御不說話,麥蒙蒙自然不敢說話,那個吃得很快的姑娘依然在吃。
白畫塵眼神一瞥,望向一直吃的姑娘,冰冷的眼神忽然注入溫度。他大步走過去,一把拉住那姑娘的手腕:“啊白白,不能再吃了。”
“哥,我還沒吃飽呢。”叫啊白白的女孩,抬起頭來,可憐兮兮地望著他說,“再讓我吃幾個吧。”
“不行,我不在家這幾天,你一定又多吃了。”白畫塵抬手,將餐桌上的飯食推開,異常溫柔地說,“中午再吃,好不好?”
“可是,我餓。”啊白白眼眶通紅,泫然欲泣,那模樣惹得麥蒙蒙都心疼了,她忍不住幫腔道:“你就讓她吃吧,餓著她多不好。”
白畫塵瞧都沒瞧她一眼,拉起啊白白,沉聲道:“吳伯,送客。”
“是,大人。”吳伯恭敬地彎腰,走到林御面前說,“公子,我們家少爺……”
“嘖!我們可不是一般的客人。”林御冷笑一聲,拍出麥蒙蒙的半塊玉佩道,“這玉佩你認識吧?”
白畫塵望著那玉佩一聲不吭。
林御繼續說道:“要我們走也可以,不過,我們家蒙蒙要帶走她指腹為婚的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