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顧曉和賀銘錚在一起的過程也非常離奇。

時間是在一周前，地點是毫無浪漫氛圍只有學術氛圍的圖書館。顧曉正在艱難啃著法文大部頭原著，冷不丁地面前出現一杯奶茶。

一抬頭就看到賀銘錚那張依照顧曉審美長出來的臉。

“同學你好，請問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嗎？”不算禮貌的開場白，聽著話語也不算真摯。但凡是個有腦子的人都會覺得受到了冒犯。但是顧曉僅僅思忖片刻，一眨眼的功夫就痛快答應下來，笑得眉眼彎彎：“好啊。”

話一出口，賀銘錚愣住了。似乎沒料到女生會這么輕易就答應這個有些冒昧的提議，難得起了好心，半真半假地勸阻道：“你要不要再思考一下？我不是一個好人。”

“我認得你。”顧曉瞇起眼，生個懶腰，像只午后睡飽的貓。“你是學校告白墻的常客嘛，也是各種818的常客。”

賀銘錚摸摸鼻子，訕訕道：“那你為什么會同意……”

“因為你長得好看！”顧曉十分肯定，半個身子壓在桌上湊到賀銘錚面前。賀銘錚被突然靠近的女生嚇了一跳。顧曉眼睛亮晶晶的，臉紅紅的：“哇你真好看。”

賀銘錚一開始以為顧曉是外向，真的接觸下來才發現這個女生本質上是個內向的死宅，更準確地來說，她像是蝸牛，每天低著頭奔波在圖書館、教室和宿舍，如果不是熟人根本戳不動她。偶爾幾次從殼里探出頭，都是因為帥哥。

一點也不像是在戀愛。

就算和顧曉在一起的起因是因為一個無聊的賭約，顧曉這樣的態度也讓賀銘錚心里產生了微妙的不爽。

但真要論起來顧曉哪里不對，賀銘錚也說不出來。

網傳的女友標準顧曉每一條都符合，會看著他笨拙地試著撒嬌，也會在他打球的時候在邊上加油，會給賀銘錚打飯，維持著一周見面三次的頻率，每天八點準時早安，晚上十點準時晚安……就像一個寫好程序的機器人。樣樣都到位，可就是別扭。

賀銘錚莫名有些受挫。

他有問過顧曉為什么會答應和他在一起。

顧曉笑得靦腆：“因為你好看呀。”

“那你喜歡我嗎？”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賀銘錚恨不得狠狠甩自己一巴掌。

顧曉有些詫異，冬天的寒風吹得女生臉頰紅紅，像是情不自禁地害羞一般。回答的話卻冷得像冬至的風。

顧曉說：“喜歡呀。因為你好看。”

“那如果有另一個長得好看的人呢？你會不會也答應他？”

顧曉很認真地思考片刻：“那我要看一下才知道。”

賀銘錚莫名有些沮喪。那感覺就好像他原本可以釣上一條大魚，可釣了半天，發現自己是在沙漠的海市蜃樓里垂死掙扎。顧曉看著像他的魚，卻又不是他的魚，

他覺得自己多半是魔怔了，一開始就只是逢場作戲，到頭來怎么真心的竟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