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相見的地點是臨近嵩山,一處叫黃翠谷的地界。
時間是三天之后。
此地在盧龍東南方向,路途不近,為了盡快趕去布置,眾人沒有耽擱,立即上路。
黃衫女并未與他們同行,周宸也沒有多問,只給對方一封親筆信,便與張無忌等人一人一馬向東南面馳騁而去。
嵩山,五岳之一,俗稱中岳,此地人杰地靈,在此扎根的幫會門派眾多,首屈一指的自然是傳承千年,武林泰斗的少林寺。
兩天一夜,幾人就來到了黃翠谷五里之內的地界,晚上就近找了間客棧休息,第三日天色微亮,眾人就早早起來,來到了約定之處。
此地是一處三叉口,一面往少林寺方向,一面往東,一面就是他們來時的路。
他們明確分工,周宸略作打扮,押著陳友諒原地等待。
張無忌與周芷若藏在往少林寺方向的道路旁草叢中。
韋一笑和楊逍藏在往西方向的道路樹蔭下。
接下來就是耐心等待。
等到日上三竿,卻無有一道形似成昆的人物出現,反倒來來往往不少佛門香客、擔夫貨郎沿道叫賣。
“不會被成昆涮了,他根本沒有來?”韋一笑有些不耐煩。
楊逍倒沉得住氣,“此人老奸巨猾,沒來倒是正常,若這般輕而易舉的逮到他,是否顯得我等之前過于無用了?”
韋一笑想了想,發現要不是成昆顯露跟腳,他們至死也不會知道這背后的陰謀。
兩人交談之際,有一名從少林寺方向下來的香客舉止有異,打量了周宸兩人幾眼,猶豫了一下走了過來。
宛若小廝打扮的周宸目光微閃,看著香客走到近前。
“你是姓陳嗎?”香客問道。
陳友諒上肢酥軟,丹田經脈被封,見周宸有無動作,就點頭回道:“是我。”
香客欣喜將攥在手心的紙條遞了過來,“這是一名叫圓真的高僧讓我交給你的。”
“多謝。”陳友諒接過紙條,并未打開,等香客離開轉手交給了周宸。
“你很聰明,也很識時務。”
不愧是歷史留名人物,連周宸都不得不承認此人審時度勢之能,若不是做事做人過于惡劣,他都有心放其一馬。
不理表情變得微妙的陳友諒,周宸接過紙條一看,輕吐了口氣,他就知道沒這么簡單,打了暗號,張無忌等現身走了過來。
“成昆送來的信。”周宸遞了過去。
張無忌幾人傳閱,楊逍表情如常,顯然先前料到了如此。
紙條畫了一道路線,起點正是他們此時所在之地,表達的很清楚,讓他們沿著這條路線尋來。
被牽著鼻子走自然不爽,但這是目前唯一線索,眾人收斂不爽的情緒,沿著路線尋去。
這是走少林寺方向的路線,只是并非大道,而是一條魚腸小道,蜿蜒曲折,不知通往何處。
走了四十分鐘左右,前方變得開闊,一間廟宇映入眾人眼簾,正門牌匾題著四個字【中岳神廟】
紙條上,路線到這里戛然而止。
“就是這了,我倒要看看這惡賊搞什么鬼。”
確認無誤,韋一笑與楊逍默契十足上前,一左一右相互照應的推開了廟門。
嘎吱一聲,兩人探了進去,沒多久就拿著一名中年僧人走了出來。
“各位施主,貧僧等候多時。”僧人低眉順眼,看上去十分老實。
周宸瞥了眼他合什的手掌,不動聲色,“你有何話帶給我們?”
僧人從懷中掏出一個木盒,“經圓真大師交代,此物交給一名張姓施主。”
“這是...蛛兒的盒子。”張無忌大吃一驚,接過木盒反復打量,得到了確認。
‘蛛兒?’
周芷若娥眉一皺,隨即舒展,想起去年往明教總壇路上遇到的那名面貌丑陋的少女,好像是殷野王的女兒,也就是他的表妹了。
盒子內又有一張紙條,張無忌打開一看,身軀微顫,顯然紙條上的消息讓他有些慌張失措。
“郭少俠,周姑娘,在下還有要事,得去立即處理,先走一步了,還請恕罪。”
張無忌沒有選擇傳閱,留下一句話,就帶著楊逍、韋一笑兩人急匆匆的往上方疾馳。
‘這個方向,是少林寺的北面。’
周宸心中一動,結合木盒、路線、方位及張無忌的神態,事情的脈絡在他腦海緩緩成型。
那么!
將兩撥人分開,應該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刻了。
周宸驀然轉身,來時的路道上靜立三道人影,左側是一名身材瘦長,滿臉皺紋,愁眉苦臉的老者,腰間別著一柄利劍。
正是圍攻武當七俠等人,有過一面之緣的阿大。
右側是一名光頭大袖,紅光滿面的和尚僧人,看上去頗有氣度。
中央一人是年逾古稀,蒼須白眉的老僧。
周宸定定地看著老僧,忽然開口,“郭某是該叫你圓真和尚,還是霹靂手成昆呢?”
“施主著相了,名字只是代號,隨他人如何稱呼,貧僧何必在乎?”成昆合什一禮,一派高僧神態。
“有趣,有趣,看來你篤定今日可留下我了。”
周宸余光一掃,就隱隱瞥到兩側三十丈外叢林內的八團陰影,成昆的準備倒是充足。
后方的中岳廟內涌出十幾個剃著光頭的僧眾,各持刀槍劍戟,完全沒有少林僧人的架勢,反倒是打家劫舍的賊寇。
‘嗯?’
心頭蒙上一層陰影,周宸忽感不對勁,一扯身側的周芷若,憑空挪移了一步。
移開原地的霎那間,三道若有似無的破空聲傳來,擊在了剛才所立之處,地上的石磚皆裂成渣碎。
“動手!”
見偷襲沒有得手,成昆大感可惜,卻也當機立斷大喝一聲,與身旁兩人齊齊撲了上去。
三人未至,噗噗噗...數不清的脆響,叢林兩側射出十幾只利箭,將周宸前后左右四面封鎖。
神箭八雄!
電光火石間,周宸知道了兩側叢林施展暗箭之人的來歷,腳下宛若輕煙一般溜出箭陣,手中柔勁勃發,將周芷若推向上側的叢林。
“先殺弓手!”
情況緊急,言語簡潔明了,周芷若明白其中含義,借力往上方直撲。
周宸不進反退,來到呆若木雞的廟宇僧人,和酸軟無力難以脫身的陳友諒兩人身側,雙手齊展,抓擒左右一甩一拋,加起來三百多斤的兩人騰空而起,往后方沖去。
急促的叫喚驟然而止,僧人和陳友諒兩人表情凝固的尸體,被利箭串了血葫蘆,摔在地上滾了幾圈,沒了生息。